季炎胜回到那房间,那里已经没有柴唯安的东西了。柴唯安两次从这里搬离出去,她的东西也已经被一点点清理了。
那张暗红色的大床还在。想着她曾经那么笑着,忍着痛,抱在他的身上。
季炎胜闭上眼睛,吐了口气,一边脱下衣服,一边朝着浴室走去。
浴室里,很干净。那些血迹早已经被清理了。季炎胜匆匆洗了澡,换上了睡衣走出了浴室。他的脚步却顿了一下。
房间的灯调到了最暗。他刚才在浴室中是听到有人进来的声音的。想着还不是严管家进来放点东西什么的。也没有在意。
而现在看来,刚才进来的人,应该是现在在床上的年小米。
年小米穿着和柴唯安一样的小熊睡衣。也不知道是她找出来的柴唯安的衣服,还是这么凑巧地买了一样的。
年小米坐在床上,很规矩的模样,咬着唇,看上去有些紧张的样子。
季炎胜问道:“什么意思?”
年小米看上去是小丫头一个,但是她的年龄她的心智绝对不比一般大学生低。所以她完全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年小米犹豫了一下,低着头,低声说道:“我怕。我一个人……嗯……”
季炎胜一笑,走到一旁的小几上,拿出了烟,点上了一支道:“年小米,上次你就这么做过了。你难道忘记上次的教训了吗?”
年小米被他这么一说,那眼睛直接就滴下了泪珠子,也不说话,但是也不离开。
季炎胜有些不耐烦地掐灭了烟,道:“你想睡这里就睡这里吧。但是你记住,年小米,我和你是不可能有什么发展的。从小到大,我一直把你当成我妹妹。你也不用浪费时间和精力在我身上的。找个好男孩,谈场恋爱吧。你很可爱,一定有很多男人排队着想要的。”说完,他就直接走出了房间。在这别墅里,最不缺的就是房间。那么大的别墅,他爱过的人,爸爸、妈妈、余心、柴唯安每一个都只是过客。根本不会有人能和他一起守着着这个家,不会再有人跟他在花园里种菜了。
季炎胜被心里的这句话吓了一跳,无奈的摇摇头。自己怎么又想到种菜去了呢?
不过年小米现在在国内算是没有亲人了,留她在这里住,至少冷暖温饱都有人照看着。所以季炎胜这一次没有将她赶出去。
红磨坊因为年叔的事情,内部已经有些混乱了。所有见不得光的生意都停止了。送回城那边自然也都很识相地没有在这个时候出现在红磨坊里。
季炎胜对于这件事的调度是很得那些老大们的赞同的,唯一一点他们不认同的地方就是关于左新。
红磨坊十楼是一个有着兔女郎的桌球中心。那里和一般小混混们玩的桌球在气氛上有着很大的差别。
一张豪华的桌球桌旁,几个兔女郎在围着桌子摆出一个个撩人的姿势。但是她们都只是让人看的而已。
在一旁,季炎胜手中拿着球杆,俯下身子,利落击出一球,马上就有兔女郎帮忙整理桌面。那动作,那微笑无不在勾引人。但是季炎胜却连看都不看他们一眼。
在他失利之后,另一个男人拿着球杆走了过来。他随手将一支高脚杯放在了桌旁,说道:“季先生还是那么厉害啊。”
季炎胜也不多说话,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那沙发上另一个男人给他倒了酒,压低着声音说道:“听说你最近在查左新?”
“对啊。”季炎胜应道,同时也接过了那杯酒。给他倒酒的人是宋海臣那边的一个元老,小时候他也是叫着伯伯的。和他打球的那个是宋海臣一手提拔上来的兄弟,算是生死之交了。
他们两人今天特意找到季炎胜,说是玩玩聊聊,可是现在话题一说出来季炎胜就知道了,他们就是为左新来的。
那男人陪着笑脸说道:“左新虽然才接触这些事情不久,但是算来也是臣哥的床上人。你现在趁着臣哥还在局子里,停了左新的权大概也没什么,但是就这么连着他的人,都查了个底透,不怕臣哥生气吗?”
季炎胜举着酒杯,一个冷哼:“宋海臣那的爱上左新了,才会那么迷糊。难道你们就没看出来他有问题吗?”
“哦?我记得上次左新帮你顶罪的时候,臣哥就已经查过他了。里里外外都查过了啊。他还不至于把一个不明底细的人,带床上吧。就算左新真有点什么,我想那也是臣哥接受了啊。你在这时候当什么搅屎棍啊。到时候,还不是你里面不是人吗?我也算是看着你们长大的,你们兄弟那点事,我还不清楚吗?你们还是闹不和了,谁也不好赚钱不是。”
季炎胜缓缓吐了口气,道:“你听说过左新的父母吗?”
“我记得资料上说,他父母在他初中的时候就去世了啊。车祸呢。”
“初中!他家什么背景?他爸妈都是公司职员,房子是按揭的,车祸之后车子的按揭就赔了。那么房子呢?就算左新把房子卖了,赔了钱,那么他拿什么钱读的高中大学?就算他爸妈留了存款给他。一个普通职员的家庭,存款会够他从高中读到大学吗?大学的开销很大的,说他有奖学金,做兼职吧。我记得柴唯安说过,左新的成绩和她差不过,毕业的时候挂科了,差点没过。这样的成绩根本不可能有奖学金啊。做兼职,除非是做牛郎,要不哪来那么多钱?”
那男人听季炎胜这么分析也疑惑了,顿了好一会,才问道:“你觉得他是卧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