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也知她与何清君毕竟出身不同,看问题总是不一样的,也不再劝她,她自己的儿子不心疼,她也犯不着在此惹人不快。再瞧瞧小晨儿,又是一阵疼惜摇头,笑道:“本宫前些日子听说,咱们的小世子想刨个小妹妹快想疯了,王妃怎地不给晨儿再生个妹妹?”
何清君俏脸微红,道:“摄政王嫌孩子多了……烦。”她暗叹,其实千岁大老爷更怕孩子多了,兄弟相残。虽然他怀晨儿时,他发誓只生一胎,但因最近她动了为晨儿再添个妹妹的心思,千岁大老爷似乎有些松动了。
晋乐音讶然:“人们无不希望多子多福,为何摄政王皇叔竟反其道而行之?”
何清君笑道:“因为他是摄政王嘛。”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基本都是晋乐音在感叹:大臣们嫌后宫只有她和两位嫔妾,这几日都在上表皇帝,要皇帝广纳妃嫔,扩充后宫,她这好日子也该到头了。
何清君闻言轻笑,嫁入帝王家,便是如此,总有诸多无奈和妥协,好在令狐薄是帝王家的异类,她总算不必担心有女人入门抢夫。
晋乐音起身走至院中,弯腰悄声跟小晨儿说着话。过了一会儿,小晨儿瞪大湛亮的双目,问道:“真的吗?”
晋乐音低笑着道:“我是皇后,绝不骗小孩子的。”
小晨儿重重点头:“嗯,等我练完功,一定去找娘亲。”
晋乐音直起腰来,又回到凉亭。“王妃可知,朝中大臣们对摄政王只娶你一妻还是不满的,其中有一条就是王爷子嗣单薄,应再纳几房妾氏,为薄王府开枝散叶,也好减轻王妃的负担。”
何清君闻言怔住,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是吗?这些大臣们可真关心他们主子的后院,他们想送哪家闺女进王府啊?”
晋乐音笑道:“瞧来摄政王当真未向你说起此事呢,他是一点都不想你担心呢,是定国候家的大小姐,大臣们都说摄政王喜欢会武的女子,这定国候家的大小姐,文武双全,英姿飒爽,配给摄政王,正是郎才女貌呢。”
何清君“哦!”地一声抚额,他们郎才女貌了,她这王妃怎么办呢?“这些大臣们对帝王家男人的后院果真是十分的关心啊。”
晋乐音点头苦笑,道:“何清君,皇上让我来走夫人路线,劝摄政王留下,我却想摄政王带你离开,你知为什么吗?”
何清君注视她,问道:“为何?”
晋乐音道:“我私下认为摄政王就算走了,他也绝不会就此不再管皇上,若有大事,他必会回来主持大局,但若他不走,我怕早晚有一天他会迫于朝中压力,再纳几房女人进府。放眼四国,摄政王是我唯一佩服的帝王家的男人,出生在帝王家的男人,没有一个不是在十五六岁就开始娶妻纳妾,摄政王这么多年坚持只娶你一人,当真是世间罕见。”
她顿了顿,道:“何清君,我既然嫁给了皇上,当上了皇后,便不再指望独占这个男人,而你不同,摄政王对你情深意重,我不想看到你们有好的开始,却走了众人的老路。我觉得摄政王虽然不会听大臣们的话纳妾,但老被他们像一群苍蝇般在旁边吵着,也挺烦人的,若真能去逍遥江湖,倒是令人神往的。”
何清君讶然瞧着晋乐音,这位绝色公主总能给她带些意外的惊喜。“多谢皇后娘娘的良苦用心。”
晋乐音失笑道:“本宫这也算是放长线钓大鱼,清君,他日本宫若有难,你一定要来帮本宫哦。”
何清君点头,跟着失笑出声,晋乐音这大鱼钓得可真准,宫里女人渐渐多了起来,她也确实需要个有力的靠山,而摄政王就是南宛最有力的靠山,难怪当初晋乐音借她去求解药之机,向她示好,她果然是早就打算好了呢。“皇后娘娘娘放心,我们相交多年,你若有难,我必然倾力相助。”
晋乐音笑道:“有你这句话,本宫有什么不放心的。”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小皇帝起身叫她回宫。
何清君代令狐薄恭送他们出门,看了看时辰差不多了,便让小晨儿自行去玩。
小晨儿一得自由,立时跑到何清君腿边,抱住她的纤腰道:“娘亲,皇后娘娘说,你肚子里有个小妹妹,你快点拿出来给晨儿瞧瞧。”
何清君身体一僵,然后风中凌乱了!这晋乐音果然总是给她带来意外的“惊喜”!她木木地转向令狐薄,只见那尊佛爷正盯着幸灾乐祸的笑着。好吧,千岁大老爷,既然你不仁,休怪我不义了!
她双手揉揉脸蛋,力争让自己笑得自然真诚,然后微微弯腰,抚着儿子的脑袋,柔声道:“晨儿啊,这小妹妹就跟种粮食一样,得先播种,才能发芽长成。你父王手里有小妹妹的种子,他不播种,是长不出小妹妹的。”
这下轮到令狐薄僵住了,“咳咳”地干咳着——她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小晨儿仰起小脸,疑惑地问:“可是皇后娘娘说,小妹妹就在娘亲肚子里啊。”
何清君虎起俏脸:“娘亲什么时候骗过晨儿?”
小晨儿抬起小手挠挠额头,“可是娘亲从前不是说小妹妹是要在地里刨出来的吗?现在又说要父王先播种才能长出小妹妹……皇后娘娘说小妹妹在娘亲肚子里?小妹妹倒底在哪里啊?是不是你们大人都喜欢骗小孩子?”
何清君囧了,心下暗道,亲亲晨儿,你说对了,大人就是喜欢骗小孩子的,不骗你们骗谁啊?这话骗大人,它没人信啊,没人信有什么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