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刘氏忍气答道:“臣妇不敢。”此时的她也只能不敢,既使她心下对何清君万般不屑,却作梦都未想到何清君竟会有一天以下堂妇的身份嫁给摄政王当嫡妃,身份远在她之上。“臣妇告退。”
令狐薄冷目睨了她片刻,才点头准她离开。
待她转身往马车上去时,余紫英对着她的背影冷笑道:“薄王妃以前是怎么忍受这苛薄老太太的?”
何清君轻笑,见前面那老太太身形僵了一下,才继续往前走,便道:“清君八岁丧母,渴望母爱,极愿亲近老人,以为婆母与母亲无异,所以对她的苛薄一厢情愿地当作是严母管教女儿,一味的纵容退让,直到和离后才发现自己大错大错,她不是严厉管教,而是苛薄跋扈,我从前当真是纵容了她!”
白刘氏听见她的话,转回头来瞧了瞧何清君,怔了一会儿,才上了马车。
何清君道:“英侧妃,无事时可到宫里转转。”
余紫英行了一礼:“多谢薄王妃邀请。”
何清君笑着向她拱手,转头对令狐薄道:“千岁大老爷,走罢。”
令狐薄点头,牵起她的手往马车走去。
两人未见到何清宇,据刘匀泽道,何清宇伤势好了后,便去了南家封地旧址,想要试试能不能找到他的死契。提起死契,何清君才想起,胞弟确实还有个身份问题,令狐薄轻轻按一下她的肩,示意她不用担心,万事有他。
他们跟刘匀泽夫妻,聊了一会儿家常,便说起婚礼的一些事情,刘匀泽夫妻也是江湖人,最受不得繁文缛节,而礼部的人为求婚礼完美进行不出问题,一趟一趟地跑着刘宅,征求他们夫妻的意见,并嘱咐他们大婚前后应该做的礼仪,直把刘匀泽烦得想一走了之,还是林秀映理智,生生拉住了他。
此刻刘匀泽终于抓着令狐薄,于是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大发牢骚。呃,好吧,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只是何清君意淫想像出来,不过,师父的情形也没什么区别。
面对刘匀泽的大把牢骚,令狐薄忍俊不禁:“师父的苦衷,我能体谅,但本王生于帝王家,又是摄政王,有些礼制不能不遵,况且,师父难道不希望瞧到自己的徒儿风风光光嫁人么?”
刘匀泽哼哼着不语,林秀映笑道:“绝尘不用担心,他也就是发发牢骚而已,其实他比谁都希望清君风光大嫁。”
令狐薄扯一下唇角,目光落在林秀映蒙着面巾的脸上,轻叹一声道:“师娘,是本王失言了,药王老人被大魏皇帝藏起来配制解药,本王派去的人尚未找到他的下落。”
林秀映手指隔着面纱抚上右颊,美目移向刘匀泽,刘匀泽似是感受到她的目光,脸上微微扭捏了一下,嘿嘿一笑。
林秀映跟爽朗笑了笑:“他都不在意了,早一天迟一天寻回解药又是什么关系,绝尘只管先去忙正事,解药慢慢再寻。”
令狐薄起身朝她深深一揖:“多谢师娘体谅。”
“哟,绝尘,你是摄政王,怎地行此大礼,我可担不起。”林秀映忙不迭地起身拦他。
令狐薄正色道:“师娘担得起。我在你们面前只是何清君的夫君而已,是我失言在前,本王心下一直不安,真怕师娘因此责怪于本王,反倒让清君因此对本王有了看法。”
林秀映眸子瞅向何清君,感叹:“清君,你瞧瞧你这夫君,说得多动听,说什么怕师娘责怪,其实不过是看重你而已,师父师娘是跟你沾光了。”
何清君心下倒生了几分得意,他能如此尊敬她师父师娘,她竟觉得比他对自己好还高兴。
令狐薄坐下道:“师父,清君身系吴山银矿,现在正被各国盯着,本王怕大婚之时,会有人捣乱……只怕大婚时,还会让师父费不少心。”
刘匀泽一双小眼一瞪,怒道:“谁敢在我徒儿的婚礼上捣乱!我扒了他的皮!”
“有师父这句话,本王就放心了。”
何清君其实心里很想说,千岁大老爷,她何清君是嫁给你了,没理由她师门也嫁给你了,都要为你出力吧?
“千岁大老爷,我觉得与其大婚时做防范,倒不如将纪芙引出来。”
令狐薄笑道:“纪芙不值一提,本王倒是怕有不知道的势力在婚礼上捣乱。”
“还有不知道的势力?”
“清君与本王大婚,是众人趁机捣乱的好时机,本王不得不防。”
“那纪芙呢?”
“纪芙,这一两日便除了她。”
刘匀泽小眼睛一瞪,跳将起来:“纪芙那个贱人还没死?她在哪里,老夫去除掉她。”
令狐薄忙起来拦住他,道:“师父莫急,此事无须师父动手,本王另有安排。”
刘匀泽恼道:“为何无有我动手,我忍那贱人很久了,先挖我徒儿的墙角,后散布我徒儿不孕的恶言,委实该死!”
令狐薄道:“她现在是叛国通敌的死罪,由朝廷出面杀她,更容易些。”
林秀映也道:“绝尘说得没错,你别跟着掺合,若是用得着你,绝尘自然会说。”接着站起身来,拉着何清君进了内室。
何清君讶然问道:“师娘,可是有事?”
林秀映轻叹一声道:“清君,师娘想问问你,那个五王爷为人如何?”
何清君听他提到五王爷,心下一惊:“他又来过?”
林秀映点了点头,眉头紧皱,沉吟了一会儿道:“清君,不知为何,我总是觉得那个五王爷眼里对含烟并无爱意,可是他却总是温柔体贴地对含烟……”抬头看她:“含烟是个极聪明的孩子,却毕竟是个情窦初开的女孩,容易陷进感情无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