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算不算是一项优点?
事实证明,权势是很管用的,屈服于权势下的何清君,终于在戌时初刻,签完了所有要签的文书契约,皆是一样两份,令狐薄一份,她一份,至于监约人等等就不关他们的事了,由刘伯等人回去签好。
待众人散去,何清君揉着酸麻的手臂,回头看向令狐薄,却见他凤目闪着炽热的光芒盯着她。她吓了一跳,抱臂往后一跳,警惕地道:“你、你想干什么?”
令狐薄垂下眼皮,嗤笑道:“你怕什么。”
何清君讪笑,她怕什么,他还不知道么?
“今夜咱们留在王府过夜吧。”那低沉的声音带着魅人的诱惑,唇畔绽着熟悉的风华绝代,两弘深潭,就像两个巨大的旋涡吸引着她不由自主的陷进去。
“呃……”她险些就答允了,却突然惊觉:“不行,绝对不行。”在王府过夜,就是狼入虎口,分明是给他喂食的!
令狐薄眸底闪过失望,却不勉强,只是轻笑,吩咐刘伯准备了饭菜,两人用过晚膳后,便回宫了。
何清君一回房间,小秋便拉着她道:“姑娘,你不在的时候,钟姑娘传了消息进来,给你。”
何清君接过纸条,展开一看,不由得一惊,转身就往令狐薄寝殿奔去。
令狐薄刚解下腰带,锦袍脱了一半,见她冲进来,讶然问道:“清君这般急着进来,是要侍寝么?”
何清君泪奔了,千岁大老爷,你要不要这般恶劣啊,被色鬼附身了吧?
“千岁大老爷,我有正事。”她郑重表明立场,绝不是来侍寝的!
令狐薄这才将锦袍重新披上,问道:“什么事这般急?”
何清君将纸条递上,道:“你看。”
令狐薄接过纸条看了一眼,也不禁大惊,李宗禅的师父竟是陀香山的肖越?想起五哥也是师从陀香山……刘匀泽说李宗禅的师父可能是大魏的肖师傅……心下一沉,五哥竟与李宗禅是师兄弟!五哥果然与大魏暗中有联系吗?
“千岁大老爷,若五王爷与大魏有联系……那么,他倒底想干什么?”
令狐薄眸色变深,手指握起,指节泛白,五哥生于南宛帝王家,却与大魏有联系……想到竹山遇刺,若是五哥做的,那他是真心要致他于死地啊,五哥是为了大魏还是只是因为不喜欢他?
“清君,此事千万不要走漏风声。”他沉吟片刻道。
何清君点头,忧心重重地望着他,五王爷与他是亲生兄弟,却屡屡扯他后腿,若他真与大魏搅合在一起,便绝非只是帮母舅那般简单,他表面韬光养晦,不参与任何朝事,却处处渗透势力,有专门收集消息的组织,甚至连竹山遇刺也跟他有极大的关系,却偏偏又不像争夺龙位。
“千岁大老爷,你打算如何对五王爷?”
令狐薄皱眉:“对付他容易,但本王必须弄清五哥倒底想干什么,若他培植这些势力只为自我保护,或者只是单纯帮母舅的忙,又不危及国本,本王倒可以放他一马,倘若……”他凤目微眯:“倘若他当真存了异心,便是亲生兄弟,本王也绝饶不了他!”
何清君看了他一眼道:“千岁大老爷的意思是,暂时按兵不动?”
令狐薄点头。
“那苏盛呢?纪芙伤愈出现,说明苏盛费尽心机救回来的,就是纪芙,今日救走纪芙那人,轻功身法像极了苏盛,我怀疑就是苏盛。”
“苏盛暂时不用动,既然他还是五哥的暗卫,尚听五哥调遣,倒是可以留着他,日后必定会用上他。你想引纪芙出来,倒也不难,就算她沉得住气,我们大婚之日,她必会露面,她是见不得你幸福的。”
何清君低头,不错,因为白逸扬的关系,纪芙处处忌惮她,嫉妒她,早已成了习惯,如今她们同是白家下堂妇,她怎么忍受得了她再嫁,并且还是嫁给摄政王?她是必会出来捣乱的。
“清君。”
何清君抬目看他:“什么事?”
“有一件事……”他看她,斟酌着字句道:“本王原想过两日再跟你说……你今日从柳府出来时,是否去找李凤香了?”
何清君也不隐瞒,坦然点头道:“嗯,我去了,但是未跟她们母打照面,便回来了。”
令狐薄讶然:“未打照面便回来了?这却是为何?”
何清君一脸落寞:“明知人家张着网在等着我,我干嘛要自投罗网?”跟着冷哼一声:“何况本来我也未就当他们是家人。”
令狐薄颔首轻笑:“本王很庆幸你这次对李凤香母女,从开始便存了几分戒心,未又一头载进自以为是的亲情里。”微微一顿道:“清君,徐云昭命人以大燕三皇子的名义,给本王送来五百里加急信件,他说当年大魏买通是何泰德的第五妾氏,正是姓李名凤香,何家那场大火是大魏指使的,但是何泰德的嫡妻被她利用参与了其中……”
什么?何清君惊呆了,李凤香果然被大魏收买了,那场大火也是大魏指使的,但是……嫡妻竟然被利用参与了其中是什么意思?她惊惧望着令狐薄:“令狐薄,嫡妻被她利用……是什么意思?”
令狐薄瞧着她,犹豫片刻道:“徐云昭没有明说……”
何清君从未见他这般迟疑,似乎难以决断,心下突然明白,什么没有明说,他在跟她撒谎!脸色倏地白了下来,凄然一笑道:“令狐薄,你何必骗我?”
令狐薄凝视她,沉声问:“清君,事隔十几年,你还是不能对你母亲的事释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