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宗禅从帐门处跳出,飞身上了营帐顶部,眯眼四下瞭望,除了不远处一堆将要熄灭的篝火,四周一片黑漆漆地,并无可异人影。
正巧两名巡逻的举着火把走过来,见到营帐顶上的李宗禅,忙问:“楼主,可是出了什么事?”
李宗禅跃下营帐,脸色极为凝重,道:“小心警戒,莫让可疑之人混进!”
“是。”
那两人举着火把走了。
李宗禅不放心地又四下察看了一下,才缓缓回到营帐。
何清君因为功力尚未全部恢复,怕靠得太近,被李宗禅发现,只得躲在旁边的营帐旁,运功探听李宗禅帐中的情形,以便寻个合适时机,争取一下便可奇袭成功。
隔了好一会儿,营帐隐约传来李宗禅的声音:“师父,候爷的意思是让我……宫里……”
何清君想骂娘了,他姥姥的,到了关键之处竟然听不到,她这一着急骂人不要紧,那屏着的一口气登时散了,一条人影从营帐中窜出,鬼魅般的直直朝她飘来,右掌伸长扣向她!
那条人影速度太快,何清君竟未及反应,眼看着那只大手就要扣上何清君的咽喉,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何清君猛地清醒,来不及拔剑,下意识地使出一招玄机十八式,身子急忙拔出丈余,险险躲过被那只大手扼住房喉咙的危险,但是右脚却被那只大手扼住,往后一拽一扔,便将她生生扯回,扔到后方雪地。
她借力在雪地上一滚,趁势从腰间取了信号焰火射向天空,倏地拔出短剑护在胸前。眸光落在不远处的男人身上,他身形颇高,脸上戴着一只铁质面具,见她发了信号,眸底射出杀气,一步步朝她走来。
何清君手掌在雪地一撑,借势翻起,眸光偷偷四处查看,以期在师父赶来前能逃过这个面具人的杀招!这人应该就是李宗禅的师父,适才只一招,她便知自己绝非他的对手,能在他手下走上一百招已是万幸。
便在此时,李宗禅一个纵跃从营帐内跳出:“刷”地一剑直刺向她后心。何清君听到身后声响,心下暗暗叫苦,娘哎,要不要给她这么大面子?竟然师徒两人前后夹击她,她何德何能啊!
说时迟那时快,她短剑疾舞,使一招玄机十九式,旋身疾刺向李宗禅的眉间!后面的面具老人“咦”地一声惊叹:“这丫头不要命的打法啊!”
不错,何清君此招就是抱着同归于尽的打算,既然无法自救,唯有以命相搏!眼看着李宗禅的剑就要刺入何清君身体,何清君的短剑离他的眉心也只有两寸之距,只要李宗禅的那一剑刺进她胸膛,那么她的剑尖必会刺中他的眉间!
俗话说,一分短一分险,李宗禅的剑长上她的短剑一截,她自然被动一些,必会被他先刺中,但是她是抱着两败俱伤的打算,他虽会先将她刺伤,却必会眉心中剑而死!说起来她丢的是半条命,他却可能是整条命!
忽听背后有异,心下苦笑:当真是天要亡她啊!李宗禅的师父不顾他一代宗师的身份,竟以多欺少,以大欺小,一掌劈向她后心,这一掌若是拍下,她何清君便是九条命也被拍死了!
何清君咬牙,就算必死无疑也要拖着李宗禅一起,当即自己朝李宗禅剑尖上撞上去,短剑拼力一送,却既未感觉到意料当中的疼痛,短剑也未刺中对方。
抬眸瞧见李宗禅正持剑倏地向后滑出数尺,睁大了双目,惊讶盯着她身后。何清君只听到身后传来交手的声音,心下一喜,以为是师父赶到了!忙即转身瞧去,哪知一看之下,竟惊呆了!
什么师父赶到了!那个人背对着她,瞧不清面容,但分明一身锦杀楼的衣着!他竟是锦杀楼的人!
何清君逃过一死,自然是又惊又喜,眼见那人被那面具老人两三招内便逼得连连后退,左支右绌,不出十招必会毙于他掌下。
不管他是谁,毕竟帮了自己,没道理她不报之以李,当下使一招玄机八式,攻向那面具老人。
那名锦杀楼杀手得她相助,压力立时大减,长剑急舞,朝何清君喝道:“快走!”
何清君一怔,剑若龙吟虎啸般使出,正想瞧瞧那男子,却听得众多脚步声一齐聚向此处——他们的打斗已经惊动了锦杀楼的杀手!可是她杀千刀的师父还没赶到!
正在心里咒骂师父呢,却听到师父的声音自上方飘下:“锦杀楼果然不要脸,竟然以大欺小,以多欺少,师徒二人联手对付一介女流之辈!”边说着,边从营帐上跃下,运剑如风,疾刺向那面具老人,同时喝道:“清君,小心身后!”
有了师父相助,何清君立时精神振奋,信心倍增,舍了那面具老人,旋身攻向李宗禅。
“师父,王一鸣怎地还没到?”她短剑或格或攻,将李宗禅逼得不能近身。
李宗禅听到她的话,便警觉不妙,既然何清君趁夜闯进锦杀楼的营地,必是有备而来,应该不是只为杀他而来。当即叫道:“师父,不要恋战,快撤!”
话音刚落下,便听得刘匀泽哈哈大笑:“想撤,来不及了!”嘴上说着话,手上却攻得极紧。
那面具老人凝耳听到远处传来箭羽破空之下,接着便传来惨叫声,他顿时心下陡然一沉,叫道:“他们带了羽箭队攻击!”
李宗禅闻言更惊,竟出动了羽箭队?想撤剑,却被何清君紧紧缠住,脱不得身!他们二人,原本就武功相当,如今却是一个心急如焚,无心缠战,一个功力受损未恢复,竟也打得不分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