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及笄礼,让花颜的名声在京城传开。人人都道:侍郎府有位谪仙般的人物,喜玄衣,善弹筝。
“哦?”
首辅阁,一身绛紫色穿银锦衣的男子慵懒地依在美人靠上,眉似剑,眸似井,隐隐泛着紫光。
妖孽。
看到他第一眼的人,脑袋里都会蹦出这样一个词来。
“叫她来。”
不稍片刻,侍郎府就收到了来自首辅阁的邀请。
“首辅阁?那是个什么地儿啊?”花妈妈从未听过,但听着是个厉害的地方。
花景莞尔,“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方。”
“可他邀请我做什么?”花颜不解。
花景偏头,“也许,是你的筝。”
“筝?”
“嗯,首辅之子,极喜音律,尤为喜筝。也许是听了外面的传言。”
“我不去!”花颜在一旁坐下,“他要我去就去,那算什么!”
花妈妈一听,狠狠戳了花颜的脑袋,“你这丫头!那可是首辅的儿子!邀请你去是抬举你,你还不领情!”
花颜光洁的额头瞬间显现了红印,“天王老子也不去!我又不是卖艺的!”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花妈妈撸起袖子,正有要揍花颜的架势。
花颜躲到言辞身后,紧紧把着言辞的袖子。“我都及笄了,你不能打我!”
“你及笄!你就算再长个十年八年,我都能打你!”
“行了行了!”花阿爹把花妈妈拉回来,脸色十分难看,“叫孩子们看笑话!”
“阿颜,季公子只是邀请你,你去去便回就好,没有那么可怕。”
“是啊,”容澜附和到,“季寒公子很少邀请人,他也必定是带了诚意来的。”
花颜瞥了一眼门外侯着的侍从,又拿眼神询问着言辞,见言辞眨眼,这才松开他的袖子说:“那我去准备一下。”
言辞微笑着送她离开,转而眸色阴沉,冷冷地盯着花景。
而花景似乎也撕下了面具,他知道,聪明如言辞,他不会看不出来,也没什么好装的。
“我们聊聊。”
言辞转身,花景跟上。
屋内,言辞取来一只白瓷杯,沉声道:“七年前你送来千金难买的花梨木鸣筝,七年后,你送给阿颜有价无市的‘星辰筝’。单单这两件,就不是你一个侍郎可以买得起的。”
言辞的声音越发清冷:“侍郎府所有的木都是玉潭红秋木,所用的纸是洛阳安家纸,所有的瓷是砖花青釉瓷,就连饮用的茶都是顶好的雪山幼莲茶。”
“礼部侍郎,你可好本事。”
花景露出从未有过的笑容,轻蔑而又坦然:“阿辞兄,也是好本事,从未出过小渔村却识的样样珍宝。阿颜及笄当天你外出给阿颜置办的礼物,居然比临安公主的九颗深海龙吐珠要珍贵珍惜的多的多。那么阿辞兄,你究竟是何人呢?”
“普通人。”
“哈。”花景嗤笑,“既然如此,你一个‘普通人’就不要插手我的事了。”
“阿景!”言辞很是痛心,“这是要抄家,诛九族的!”
“我离尚书只差一步!”花景近乎病态地把着言辞的肩膀,“马上,马上我就会成为最年轻的尚书,除了当朝天子与首辅,我不用再向任何人卑躬屈膝!”
言辞的眸子怕是要喷出火来:“所以你就利用阿颜是吗?为了名利,不惜牺牲阿颜?”
“牺牲?”花景松开言辞,声音恢复常态:“季寒他是首辅之一,长相一流,家世一流,给我妹妹作夫婿又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