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洛禹下班回来的时候。心里突然有点忐忑,他怕,聪明如她。会发现自己对她做的所有事情。
可是,他为什么要怕呢,从他带回女孩的那一刻起,他与她,便是依附和被依附的关系。
“张姨,把门打开,让莫约出来吃饭。”
咔嚓一声门锁转动的声音过后,传来张姨的惊声尖叫,女孩躺着洗漱台旁,浑身湿漉漉的她双目紧闭,脸上带着不正常的红晕,他摸了摸她的额头,滚烫。
医院,处处充满了消毒水的气味,莫约醒来。白色的被单触感温柔,一定是在一家价格不菲的医院。程洛禹站在床边,目光有点失望和冷意,这使她的心一下子凉了下来。
“对不起。”她怨恨他,仰人鼻息的生活其实她不想要了,可是,来n市,本身就是她自己的选择,这种生活,也本身就是自己的选择。
“你好好养病。”程洛禹说道,“学校画室以后不要再去了。”
“如果当初我知道你会限制我的梦想,我就不会选择撞上你的车。”
程洛禹微微愣了一下,随后语气冰冷:“不撞上我的车,你连活下去的机会也没有。”
她回到学校去的时候,发现同学们都在疏远自己,后来才得知,那个被放了鸽子的学长到处说她坏话,说她被有钱的老头包养。
有钱的老头,程洛禹吗?她轻笑了笑。
“姐姐,我知道你,你别赶我走,你是不是n大的,我也是n大的,我是美术系的,我常常看见你来听我们教授的课,你也喜欢画画。”男孩恳求道。
莫约觉得自己将一个陌生男人带进来已经极其荒唐,看见男孩人畜无害的脸,自己的心软突然也显得有点可笑。
“那好吧,明天早上你必须走。”莫约点了点头。
“好,那重新认识一下,我叫顾尘,n大美术系一年级。”
第二天清早,莫约洗漱的时候,发现顾尘寄着自己的围裙,在厨房里忙碌,她想,如果是程洛禹,一定不会为自己这样。
“早饭好了,芝士年糕和煎蛋。”
莫约不着痕迹地勾了勾嘴角,还是被顾尘发现:“姐姐,你笑起来真好看。”
“怎么不回学校住着。”吃饭间,她问他。
“我工作室开在外面。”顾尘说,“住在学校会很不方便,教授说过,我是最有天赋的学生,我的的梦想,是将来的画展,可以开到国外去。”顾尘还在乐此不疲地讲着,莫约突然打断了他的话:“所以,你以前是住在你那个小女朋友的家里喽,然后,昨天被赶出来了。”
顾尘有点尴尬,他挠了挠头,说。:“也算是吧。”
当莫约和顾尘一起走进学校的时候,路上的同学都对他们指指点点。顾尘对这些到是毫不在意,他叽叽喳喳,像一个欢快的麻雀。
“顾尘,你今天晚上住哪里。”她问他。
“姐姐如果不肯继续收留我,我只好流落街头了。”他瘪着嘴,神情好像她让他受了极大的委屈一样。
“回去找她吧。”她像是对他说自己对自己说。
“姐姐,下午你有课吗。”他问道,“没有课的话,你来我的画室吧。”他说到,眼睛里都是好看的星星。
莫约看着他,顾尘看起来,是这么小,这么单纯,柔软的黄褐色短发刚好贴在他太阳穴的位置,他看起来,的确做到了她不能完成的一些事情,让她心生羡慕。
“好呀。”她答应了他,莫约和顾尘约好下午三点左右,他早早地在教室门口等她。莫约的好友桑梓看见了,问道:“他是谁呀,你的大叔呢。”
“美术系的一个学弟。”莫约没有做过多的解释。
桑梓皱了皱眉:“你怎么和美术生混在一起。”
这个‘混’字刺痛了莫约敏感的神经,那段极度绝望的时光,像被拿出来,翻来覆去地碾压着。
“别这样说,他们跟我们一样,毕业了,拿的也是n大的文凭。”
桑梓惊讶于莫约有点侵略性的话语,她一向软糯,此时却用这样的话来反驳她。
到画室的时候,顾尘拼命地像莫约展示他的作品,素描,水彩,油画。他擅长风景画,笨拙的蓝色颜料却画出了如此灵动的水。不得不承认,顾尘是有极大的绘画天赋的。
“真羡慕你。”莫约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却被油墨的味道呛道。
“姐姐,不开心吗?”顾尘于她并肩站在一副静物画前,看着她的侧脸,突然笑了一下。
“我刚学画画的时候,家里人都反对,很简单,因为穷,后来,我可以用日本樱花(一种昂贵的画笔)和施娄德,”说道这,顾尘的眼神躲闪了一下。
“你很爱他,对不对?”顾尘看见她心事重重的样子,问道。
“我不知道。”莫约低下头,“他还是走了。”莫约惊觉,她抬起头,眼前的男人还是她认识不到四十八个小时,不甚熟悉的模样。
清水阁,这是n市最大的一家茶馆。
“程总好像最近一段时间,兴致都不是很高。”喻霆远看到程洛禹面前早已凉掉的茶水,冲穿着旗袍的娇俏的调茶姑娘,努了努嘴。识相的姑娘马上会意,替程洛禹换了一杯新鲜的茶。
“我这种大老粗,怎么能品你这种文人的茶呢。”他从西装的表袋里掏出了一只烟,点燃。
“整个清水阁也就你敢这样。”喻霆远看他眉头紧锁,一副化不开心事的样子,便调笑地问他到:“怎么没看见你的小绵羊了,以前老爱带着她。”
程洛禹弹了弹烟灰,叹了一口气,说道:“那根本就是一个小狼崽,养不熟。”
喻霆远听了他的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小苏姑娘也真是厉害,竟然让你发出这样的感叹。”
“不过,我既然已经养了她八年,那么接下来,她苏莫约,就还归我来养。”程洛禹说:“等她野够了,就会回来了。”
不知道为何,程大少的心理就有这样的一种病态的快感,他知道,莫约十三岁就被他娇养着,养得像剥了壳的鸡蛋,他坚信,她会回来找他的。
事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