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挥刀斩出,刀势勇猛无匹,元气浩荡如山向向天行斜斜斫去。
第一柄刀从后面盘旋呼啸而来,第二柄刀斩向他的双腿,第三柄即将斫来,向天行已无从闪避。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王教习睁大了眼晴看向台上。
眼看第二刀临近,向天行胸腹运气,整个人突然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旋转,头上脚下,势若闪电般探出双手,无比精准的抓住旋斩而来的两把刀,随后挥刀——迎风一刀斩,书院里习刀者必修的一招,也是最普通的一招。
一刀斩出,他的人又成头上脚下的姿势。
“铛”,两刀相交,暴出一声脆响,天地间鼓荡起无形的元气。龙扬手中的刀从中斩断,变成两截,刀尖继续向前斫来,速度更快。龙扬握着刀柄朝向天行捅来。
这才是龙扬的绝招,第三把刀一触即断,一截向前,一截可攻可守。
看着那截呼啸而去的断刀,龙扬眼里含笑,心道:“总算没在学弟学妹们面前丢脸。”
这个念头刚一出现,他的眼里一片冰冷,向天行的另一把斫出,剖开断刀,向自己呼啸而来。
那柄刀越来越快,越来越大,充塞了他整个眼球,他的眼里什么都没有,只有那柄刀。龙扬已无从闪避,也不能闪避。
刀抵着他眼皮停下,他后仰一分,刀跟进一分。他停住,刀顿住,耳里传来向天行平和的声音:“承让。”
刀收人走,龙扬睁眼看去,看见向天行少年特征不甚明显的背影在阳光下渐行渐远,但那背影在他的眼里逐渐高大明朗起来。
龙扬收回刀,喃喃道:“大师兄说得不错!”
向天行刚走到看台,田富贵等人早在那里候着。百阡回端了一杯茶向向天行递去,说道:“天行哥哥,你累了么……”
向天行伸出来接住茶仰头一口喝了下去—。百阡回一愣——向天行接过的是秦浅递去的茶。她的手悬在空中,忘了收回去,也忘了要说的话。她只感到心里好像扎了一根针一般,隐隐地疼。
忽然,她感到手里一空,茫然看去,原来是顾千帆把茶接了过去。他抿了一口,说道:“沏得不错。”
向天行喝了茶,抹了一把嘴角,说道:“不累,刚热得身来,这龙扬学长就不济了。不过,他那元气化形的功法还是挺厉害的!”他看着众人说道:“光顾着说我了,你们怎么样?”
秦浅低着头,轻声说道:“他们几个都胜了。”然后叹了口气,又说道:“我败了。”
向天行柔声道:“不要紧,我可不希望你和我们一起去出生入死。留在书院,更安全,好好修炼,一样的!”
秦浅点了点头,不再说话,仍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田富贵只觉得向天行的话柔腻无比,听得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他忍不住摸了摸肩膀,看了百阡回一眼,说道:“天行,那龙扬的刀好像是宝物,你怎么不缴获了它,拿去卖,值些钱呐!”
我是谁道:“向天行明天就要和蓝月儿交手了,要不你去搜刮?”
田富贵听了,脑海里立即浮现出那个清冷的女子拍打男学子屁股的模样,打了个寒噤,说道:“为什么是我去,你不去!”
两人正吵着,忽听百阡回道:“姜孟南上场了!”
众人看去,只见姜孟南身穿一件水红花衣,脸色白皙——一看就抹了许多粉。他身高腿长,却偏偏踩着细碎的步子一步一步地慢慢走去。
顾千帆沉声说道:“他的功力又进步了!”
我是谁看着姜孟南扭动的腰,说道:“这蛇精男进境不小,只可惜了这副身子骨。”
田富贵睁大了眼,似兴奋又似自言自语,说道:“虽然我和云飞扬不对付,可是他表哥这模样,我喜欢!”
这句话比姜孟南的出场更令人震憾,周围人的目光都聚向这里,吃惊地看着田富贵。
面对众人吃惊的目光,田富贵恍若未觉,仍然看着姜孟南。
我是谁赶紧悄悄地挪了一下身子,和他保持在安全距离外。
一个男学子终于忍不住,说道:“富贵学子,你的口味越来越独特了!在下佩服!要不我们哪天喝喝酒聊聊天!”
田富贵看也不看他,回道:“学子,你误会了!他这样做,难道你就不觉得世间男儿就少了两个竞争对手?哈哈!”话风一转,说道:“喝酒聊天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可不喜欢和不穿内裤的人喝酒聊天。”
这句话就像艳阳天滚过惊雷,女学子们羞红了脸转过头去看着比试台,男学子们则好奇地看着那个男学子,眼中神情不言而喻。那男学子捂着通红的脸,腾空而起,如逃亡的麻雀般向宿舍仓皇飞去。
男学子走了,众人的目光又被比试台上精彩的打斗吸引了过去。
六座比试台,六团流云震荡,尤以姜孟南那组最为引人注目。
与姜孟南对战的学子叫战南,书院排名第八,身形高大健硕,主修刀技。一柄刀施展开来,比试台上四面八方都是他的刀影,挟裹着元气铺天盖地向盖孟南斩去。
姜孟南就像狂风中的海鸟,纵飞自如,偶尔贴靠在战南的背上,掐一把他的肌肉,吃吃说道:“这肌肉结实。”
战南的刀势看着勇猛无匹,但众人都知道他已是强弩之末,只要姜孟南愿意,一招便可让他败下场去。
虽然姜孟南在月试中惯常使用折扇与人对战,但众人都知道那不是他最趁手的武器,这书院没人知道姜孟南最趁手的武器是什么,就连云飞扬也不知道。他的武器是书院的秘密之一。
战南越战心里越焦躁,他的元气已渐近枯竭,刀势已乱,刀影已有巨大的空缺,就像破败的门户,任由姜孟南自由出入。
战南知道自己必败,可是姜孟南就像拿他当靶子,不断用折扇在战南的身上轻戳轻点,他的动作奇快无比,戳点的部位更是古怪无比,不是点耳就是戳胸,让战南无从招架。
战到后来,战南毫不顾及姜孟南戳在何处,招试大开大阖,一刀劈出,决无回头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