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乐辰都待在寻烨这里修养。在平日简单的聊天中,寻烨知晓了错芫责罚乐辰的原因。
原来,乐辰嘴馋,想吃好吃的,可错芫不允许。为此,她一度很是苦恼。这时,伺候她的仙婢有意无意在她面前提前错芫,小姑娘人虽小,但机灵着呢。几次三番后,她察觉出了不对劲儿。暗暗留心,竟发现是颂川指使仙婢打听错芫的喜好。
小姑娘鬼主意多,立刻想了个自以为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办法。
在一次早膳后,仙婢变着法地询问她错芫喜欢的吃食,她立即想到自己心爱的鲣鱼。于是,状似无意地道出了鲣鱼的事。
如她所料,仙婢回头将这件事告诉了颂川。没过几天,厨房里多了一道叫做鲣鱼桂花羹的新菜。
小姑娘日日盯着厨房,等颂川端着碗鲣鱼桂花羹离开后,第一时间卷走了厨房里剩下的桂花羹,连那几条鲣鱼都没有放过。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整个环节她都设想得精密细致,唯一没有猜到的是错芫居然会为此而责打她。
在她的想法里,错芫知道后最多骂她两句,然后再教育一番。谁能想到……真是应了那句话“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小姑娘败在了自己的自以为是上,怪不得别人。然,据寻烨所知,隔壁的隔壁那位这些日子也不好过。
听送饭的人说,错芫因为自责,在练功时胡思乱想、精力不集中,差点儿走火入魔,灵力尽散。他知晓后,心里暗道一声好,谁让错芫狠心责罚他的小姑娘来着,自作自受。
不过,他还是趁着乐辰睡觉的时候,偷偷跑到那边去探望了一下错芫,只因见颂川在里面,他才又悄悄地回来了。
“师兄,错芫哥哥为什么不来看我,他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许久不见错芫的乐辰恹恹地趴在床上,咬着小手指,伤感道。
因她伤势未愈,所以寻烨一直没有让她去看望错芫,故而直到此刻,她还不知道错芫受伤的事。
寻烨目光微闪,摸了摸她的脑袋,轻叹口气,安慰道:“没有,错芫是怕辰儿不肯原谅他,所以才不敢来这里的。”
闻之,乐辰猛然抬起头,眼中亮光闪烁,欣喜地问:“真的吗?”
寻烨一本正经地回答:“真的。”
乐辰咬了咬下唇,思索了一会儿后,脸上扬起一抹别样的明媚神采,嚷嚷道:“那我去找错芫哥哥,和他道歉,并且告诉他,我以后再也不会做那种事了。”
“好。”寻烨眸子一动,温柔地看着小姑娘,笑着答。
为乐辰穿好衣服,他牵起她肉乎乎的小手,慢慢朝错芫的房间走去,眼底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芒。还未走近屋子,两人便听到一个清冷淡漠的熟悉声音。
顿时,寻烨感觉手心里的指头动了动。他低头,小姑娘站在那里,怔怔然地不知所措。他捏捏了她的掌心,在她仰头看过来的时候,微微一笑,眼中满含鼓励。
似是得到了一些勇气,乐辰亦弯唇笑笑,越过他走到了前面。然,来到门前,乐辰刚要敲门,却被寻烨阻止。她不解地看着他,他却用眼神示意其稍等。
没有办法,乐辰只得和他一起屏住呼吸,站在门外“偷听”。
只听屋内的人道:“错芫,你不应该把自己逼得这么紧。”明明是一句苛责的话,却暗含无尽的关心和疼惜。
错芫凉凉地瞟了他一眼,淡淡道:“这是在下的事,不劳帝君费心。”
“你!”颂川深吸一口气,暗自告诫自己要冷静:“错芫,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把整个云苍宫都送给你,到时你就是这云苍宫的主人,天界中再无人敢欺凌你和辰儿。”他这话,已经是明白得再不能明白。
错芫一愣,随即两暇红光悄无声息地爬上了白皙清俊的脸上,潋滟的杏眸浮现一丝诧异。怔怔地凝眸望着颂川良久,他微微叹气:“帝君还是莫要开这种玩笑。”
哪知,对方听罢,忽得上前,握住了他的手,素来刚硬的面无表情的脸上逸出一抹温柔,然后……吻上了他的双唇。
哗啦!
错芫蓦地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无限放大的脸,一时间忘记了呼吸。
而颂川则趁他失神的时候,撬开了他的贝齿,舌头伸进他的嘴里,勾起他的小舌与自己缠绵不休。
活了几千年,错芫从来没有动过情,因此一点儿经验也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为所欲为,自己则被动接受。门外的乐辰疑惑地望着他们,扭头小声问寻烨:“师兄,他们为什么要玩亲亲?”她还没有见过男子玩亲亲的,难免好奇。
寻烨连忙捂住她的眼睛,在其耳畔低声道:“辰儿以后就知道了。”声音有几分沙哑,似乎在隐忍什么。
乐辰呆头呆脑地颔首,眼前一片漆黑。
突然,两瓣温热的柔软覆在了她的樱桃粉唇上,刹那间身子僵住。
“嗯……”她感觉喘不过气来,拼命挥舞着小手。
寻烨怕屋内两人发现,忙一边扣住她乱动的小手,一边稳住她不安分的身子。院中,桃花纷飞,见此情景,都忍不住羞红了脸。
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屋内的两人终于结束了深吻。不容易获得自由,错芫大口大口地汲取新鲜空气。同时,狠狠地瞪着那个罪魁祸首。
好
他不知,自己此刻艳若桃李媚眼如丝,一瞪一嗔间妩媚动人,勾得颂川小腹一紧,不由舔了舔舌头,咽了咽口水。
“你、你……”错芫见此,更加恼火,指着他不知道说什么好。
颂川的眼睛晶亮晶亮的,一脸阴谋得逞的奸笑,可他说得话却又十分真诚:“错芫,你放心,我会对你好的,也会帮你照顾辰儿。”
闻言,错芫两眼一抹黑,气得险些背过气。
颂川忙贴心地帮他顺气,顺着顺着粗糙的大手抚上了某人的胸口。
“你摸哪里呢!”错芫狠狠拍掉他的大手,恶狠狠地瞪着他。
颂川看着他生气的可爱模样心头喜悦,坐到他的身旁,柔声安抚:“都是我的错,你别生气了。”
错芫恨不得喷出一口老血淹死他,愤愤不平地喘了口气,他索性别过脸,眼不见心不烦。
瞅着他自欺欺人的小举动,颂川心情大好。可他知晓不能太急,便转移话题道:“错芫,辰儿怎么变成小孩子了?”
门外的寻烨闻言,登时松开了小姑娘的红唇,竖起耳朵仔细聆听。与此同时,他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小姑娘的嘴巴,防止她大呼小叫,惊醒房内的人。
错芫正在生闷气,听此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转过头看着他,眼神迷茫。半晌后,他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什么,微微皱眉,语气生硬道:“什么叫变成小孩子,她本来就是一个孩子。”
颂川一怔,惊疑不定地望着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乐辰本来就是一个孩子,那么三千年前出现在众人面前的为何会是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
寻烨想得比他多。三千年前,他亲眼目睹乐辰使用天火,却无迹可寻;三千年后,他亲耳听到错芫说她是孩子,却不明原因。
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根本就不了解乐辰。
错芫神色复杂地瞧着眼前对自己许下承诺的男人,眼底几番挣扎,最终却平静地回答:“有些事,还不是时候告诉你们。”
这便是,不能说了。
颂川倒没什么,毕竟他在乎的唯有错芫而已。
可苦了寻烨,殷殷期盼了许久。原以为今日就可以得到的答案,在一场荒唐而暧昧的氛围中,随烟云飘散。
见他不愿多说,颂川轻叹,话锋再转:“你莫要怪辰儿了,她还小,犯错是正常的。”
他说的是鲣鱼桂花羹那件事。话题转得太快,不说错芫,连门外的寻烨都有些转不过弯来。
好在,错芫心思精巧,仅仅片刻,便明白了他的意思。摇了摇头,他无奈道:“辰儿刚出生的时候,亲生母亲就过世了,她是由我母亲教导长大的。从小,母亲就屡屡告知我,要好好照顾她,我一直铭记于心。
后来,母亲不在了,辰儿的父亲也走了,普天之下,只有我们两人相依为命、相互扶持。我一度以为,她天性纯善,故而采用放养的教育方法。”
顿了顿,他面色黯然垂下眸子,喃喃自语:“直到那天,我知道了那件事,才猛然发现,这个孩子在不知不觉中长歪了。”
“你说得太严重了,不过是个恶作剧而已。”颂川有些不认同,反驳道。
错芫睨了他一眼:“是啊,在众人看来我是小题大做,可我只是想让她知道,不管怎样,即便她有再多的手段,都不可以对自己身边的人用,会伤了他们的心。”
颂川抿唇不语,陷入了沉思。久久后,他抱住了错芫,轻声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以后我会好好教导她的。”
不论是作为师兄,还是以错芫另一半的身份,他都有责任,教好乐辰为错芫排忧解难。
门外的乐辰懵懵懂懂,尚且不知,在她大师兄的心里,已经把她当做了讨好错芫的垫脚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