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国,阳关城。
黑压压的云层沉沉地缠在城头,已经有蒙蒙细雨飘散下来,就像是迎面扑来一股水雾。
散发着沉闷的古朴气息的大门紧紧关着,不透一丝缝隙,似乎隐隐在拒绝着外来的不速之客。
城墙上,每隔几米便有一个士兵站岗,他们背上背着弓箭袋,腰间还佩着剑,宛如木头雕刻般一动不动地站着。看得出来,阳关城的士兵素质还是很不错的。
沉碧本想和言凯偷偷溜进去,奈何这城门紧闭,城上的一队士兵按部就班,防守极其严密。她一个人倒还可以试试,但带着言凯,她是万万不敢冒这个险的。
于是沉碧决定正面出击。
沉碧拉着言凯远远走来,城墙上的一个士兵发现了他们,当即拿起了弓箭,严厉道:“什么人!”其他士兵一听,也纷纷举起了弓箭瞄准了他们。
“哎别别别,”沉碧连连摆手,“众位大哥箭下留人啊,小女子可不是那流匪。”
“干什么的?”士兵们警惕心很高,依然没有放下弓箭。
“小女子是带着儿子来阳关城找人的,但是听说这儿不让外人进入了,所以想来请问各位官爷,这城门什么时候开啊?”
那士兵放下了弓箭赶人:“去去去,赶紧走人,有流匪在,阳关城最近都不会开了。”
沉碧眼珠一转,抽抽噎噎地抱着言凯神情哀戚:“各位官爷,小女子也不愿意在这乱世如此奔波,可小女子不得不来啊!这阳关城中,有我孩儿的亲生父亲!
那个负心人啊,骗了我,毁了人家的清白就拍拍屁股走人了,留下我这孤儿寡母二人凄凄惨惨。我生下孩子,养了多少年才打听到这负心人的消息,一路沿街乞讨才好不容易来到了这里,我恨呐!求求各位官爷让我进城,我要问问那负心人究竟是为何这般狠心啊!”
寥寥数语间,一出负心人骗纯情姑娘,若干年后姑娘带着儿子找上门来的乡村狗血爱情大戏就浮现在眼前。
有几位士兵听得太投入,纷纷为沉碧不平起来,甚至有人还抹气了泪。
“这个负心汉,简直就是男人中的败类啊!”
“可不是,辜负了这么好的姑娘不说,那儿子也让她一个人拉扯大,养个儿子要付出多少心血我可是有数的。”
“外面那么乱,万一他们孤儿寡母的遇到了流匪可怎么办……”
“要不要去禀报一下大人,让他们进来吧。”
……士兵们窃窃私语起来,沉碧还抱着言凯“低头垂泪”着,看上去十分的凄惨可怜。
“何人在此喧哗!”一个身着深玄色袍子的男人来到了城墙上,他奉命前来巡逻,竟看到城下有人,还看到一向纪律严明的守城士兵们也在交头接耳,毫无纪律。所以过来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他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还留了一些粗短胡子,显得整个人文质彬彬却又十分精明。
“文先生。”众士兵见了他,连忙停止了讨论,低着头抱拳恭敬行礼。
“张三,你来说说这是怎么回事。”被称为文先生的男人点了名。
沉碧在下面眼见要忽悠成功了,忽然半路杀出个程咬金,那帮士兵不但对他行礼,还隐隐听到他们尊称他为“文先生”。这男人看起来还是那种不容易哄骗的聪明人,她自然就急了。
突然言凯拉住了沉碧,嘀嘀咕咕地在她耳边说了一通。沉碧立马就两眼放光了,拍拍言凯的肩:“好小子!厉害啊!”
就在文先生点了张三问话之际,沉碧突然就加戏了……她看着文先生,眼神似乎是惊呆了般,身体不受控制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发出惊天动地的一声――“是你!文郎啊!你害我害的好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