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两个男人都是天之骄子,顾承珩犹如寒潭般深不可测。
段锦浓就像隐匿在暗夜中的利箭,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
不,也许不止是一只狼,而且还是一直饿狼。
顾承珩斜睨了一眼段锦浓,目光落在了秦尔卿的身上,说:“你的手怎么回事!”
不过短短半天的时间,难道她又受伤了?
提到秦尔卿的手,秦尔卿的脸色一白,身体微微颤栗着。
她下意识的扫了一眼段锦浓,开玩笑,要是让顾承珩知道段锦浓放狗咬她,她猜也会顾承珩会当场直接劈了段锦浓。
然而,现在是非常时期,因为秦夫人自杀而闹出来的丑闻,还要顾承珩去处理,所以她决定隐瞒受伤的事情,免得给了别人可乘之机。
就在段锦浓要开口说话的时候,秦尔卿立刻抢在他前面给顾承珩解释道:“没什么,不小心摔了一跤,是他送我来医院的。”
此话一出,段锦浓的眼中划过一抹诧异,不过他抿着唇,整好以暇的看着顾承珩,没有说话,依旧沉默着。
顾承珩冷哼一声,凌厉的目光在秦尔卿和段锦浓两个身上不断来回扫视着。
虽然明明知道秦尔卿说的是假话,不过这个非常时刻,他也懒得和秦尔卿争辩,解决秦氏的问题要紧。
就在秦尔卿以为他要发怒的时候,他却冷声道:“既然如此,顾某改天请段先生吃饭,但是现在请段先生先离开吧。”
顾承珩直接下了逐客令。
秦尔卿心中一个咯噔,看着段锦浓,顿时觉得不妙起来。
段锦浓要是这一走,她还怎么摆脱顾承珩去见秦夫人呢?
顾承珩肯定是不会答应的。
然而,出乎秦尔卿意料的是,段锦浓并没有走,他的身姿挺得笔直,静静的看着顾承珩。
“恕难从命!”段锦浓一字一句的说道,他直接拒绝了顾承珩。
闻言,顾承珩狭长的眼眸一眯,丹凤眼中尽是凌厉之色,寒气在他的四周散开来。
“怎么?你还借着北宫娱乐城的力量来横插一脚?就凭你?也想阻止我顾承珩?不自量力!”顾承珩眉眼中尽是不屑。
不止段锦浓难受,饶是秦尔卿也有几分替段锦浓难过。
段锦浓神色一凛冽,看着他,说:“顾承珩你想错了,她不止是你顾承珩的夫人,还是我段锦浓喜欢的人,不止你担心她,我也担心她。你难道以为,除了你,我就会害她么?”
啪——
秦尔卿的心都提到了嗓子里处了,段锦浓这样明目张胆的挑衅顾承珩,这样真的好吗?
她的后背都升起了一层薄薄的细汗了。
“嗬……难道你以为我不知道,秦老爷的事情和你脱不了关系?你现在来假惺惺的做什么?恐怕只有秦尔卿这样的蠢人才会相信你。”顾承珩继续反驳道。
刹那间,这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秦尔卿连插话的空间都没有。
“总之我不会害她,这次,我是为段锦浓而来,而非北宫娱乐城。”段锦浓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秦尔卿。
顾承珩眉头一挑,眼神中燃起了些许的光芒。
“不需要!”顾承珩冷硬的拒绝。
段锦浓眉头一蹙,眼中燃起了一丝火光,他厉声道:“难道你要将她关一辈子?难道你要让她一辈子都无法探望自己的妈妈?当务之急是解决问题,而不是要她去远离这一切。事情本就因为她而起,解铃还须系铃人。”
“想你多虑了,我顾承珩还不至于没用到一辈子都处理不好这事情。段锦浓你可以走了!”顾承珩还是很直接的要段锦浓离开。
顾承珩压抑着心中的怒气,忍住一刀劈了段锦浓的冲动。
“顾承珩你能不能先听听他的办法?如果双管齐下,这件事情会更快的解决。”秦尔卿犹豫片刻,咬着唇,看着顾承珩询问。
顾承珩看着秦尔卿,眼神冰冷,不过看见秦尔卿那双红红的眼睛时候,他到底是没有拒绝。
“这么说,你是来帮她的了?”顾承珩沉吟道,眼里的寒气也散开了不少。
段锦浓沉默片刻,然后抬头看着顾承珩,说:“这一次,我们合作。我帮你在媒体面前重新洗牌,让大众重新认识秦尔卿。”
此话一出,顾承珩原本是不屑的,可是,他想着,段锦浓在北宫娱乐城也算个人物,说不定他还兴许有些别的办法呢?
想到此,顾承珩瞬间也有了几分兴致,说:“你说来听听。”
“现在网上的人都是在指责秦尔卿和顾家的人如何冷血狠心对自己娘家见死不救,甚至逼得秦夫人自杀。我们不止要挖秦家人的黑料,还要将秦尔卿在秦家受到的待遇公布各个贴吧,只要一上热搜,双管齐下,众人心中自然会衡量。”段锦浓说到此处,眼神也黯淡了一下。
要想解开此次的危机,就必须将秦尔卿在秦家那些年遭遇到不公平待遇公布出来。
秦尔卿在秦家,过的是牛马不如的生活。
听到这儿,秦尔卿和顾承珩都是一顿,顾承珩的目光落在了秦尔卿的身上,眼神犀利,仿佛是要看穿她。
秦尔卿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段锦浓连身体原主人的悲惨生活,这个都能知道得一清二楚?
“继续。”顾承珩压下心中的不满,淡淡的说道。
段锦浓抿着唇,看着秦尔卿的眼睛中也裂开了一道悲伤,他继续娓娓道来:“她身上的伤疤你应该看见过吧?”
顾承珩眸子动了动,然后点了点头。
确实,秦尔卿后背的那些伤疤,简直让他都觉得恐惧,那次秦尔卿替他挡鞭子之后,他才发现的。
那些伤口,密密麻麻的交错着,就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那些不就是证据么?”段锦浓说到此处,自嘲的一笑。
“不过,最要紧的是秦夫人的口风。事到如今,只能让秦尔卿先去看看秦夫人。”段锦浓不相信秦夫人会为了秦氏,而顺了秦氏人的心意自杀,导致牵扯出来了这么大的一场舆论危机。
此话一出,顾承珩的眼神变得冷冽,他目光犀利的看着段锦浓,说:“你是要我将她推出去?”
顾承珩的声音格外的冰冷,犹如一把尖刀,一寸一寸的挑开段锦浓的肌肤,让他心中原本已经愈合的伤口,这一刻又再度撕裂。
秦尔卿抿着唇,垂下头,死死的看着自己的脚尖,没有发表言论。
是的,秦家人做这一切,无非就是要逼她不得不在大众面前现身。
但是,顾承珩为了保全她,不想让她出去解释什么,更加是避免了别人对她的伤害。
可是,她只要一日不出面,所有人都会骂她。
段锦浓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沉默不语的秦尔卿,他厉声道:“顾承珩,难道你还有更好的办法么?你的办法太慢了,远不如她自己去面对这一切去解释来得快!”
“不劳你费心,我顾承珩的女人自然有我顶天立地!”顾承珩眼神变得锋利,他霸道而又嚣张的甩出这一句话。
那一刻,顾承珩身上的决然之气凸显无疑。
那一句他的女人,带着雷霆之势贯穿了秦尔卿的耳膜,带给她惊天动地的撼动,让她的世界忽然间再次坍塌。
他要为她顶天立地,他要为她将一切的伤害都阻挡在外,他要为她承受这一切。
尽管,这一切纵然与他无关。
可是,情不知所起,而一往情深。
秦尔卿错愣的抬起头看着他棱角分明的脸庞,她紧张得忘记了呼吸,只是目光充满震惊的看着顾承珩,那双眼睛,犹如深夜的寒月,蒙着一层浅浅的白霜,叫人看不清楚她的心中所想。
顾承珩也凝望着她,他的唇瓣紧紧的抿成了一条直线,周身流露出来丝丝的寒气,他不怒自威。
秦尔卿动了动嘴唇,想要说些什么,可是这一刻,她发觉,明明千言万语堵在她的心中,可是她竟然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只是怔怔的看着他,忘记了呼吸。
就那样静静的注视着他,这一霎那,明明是人潮拥挤的医院,秦尔卿竟然觉得周围万籁俱寂。
甚至,连身侧的段尽浓仿佛也不存在了。
她的眼中,心中,只有眼前这个俊美无涛的顾承珩,他将男人的成熟和浑厚沉稳和睿智,做到了真正的收放自如行云流水,也将撼人魂魄的魅力发挥到了极致。
“所以,秦尔卿和他们离开,这里的一切,由我处理。有我在,你在乎的人我都会替你护住。”我想要的只是你再被人所伤害!
顾承珩没有再隐藏心中所想,而是直接说出了。
秦尔卿看着顾承珩的眼睛,缓缓的蓄满了泪水,她机械的朝他摇摇头。
纵然,她感动顾承珩的好,可是,她不能如此自私,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他一个人的身上。
现在事情闹得这么大,只怕,顾老爷早就暗中为难过顾承珩了。
良久,她吸了吸鼻子,然后走近顾承珩,她忽然踮起脚尖,双手从顾承珩的脖子处穿过。
她轻轻的抱住他,尽管隔着厚厚的大衣,但是,她仿佛都能过聆听到顾承珩那强劲有力的心跳声。
顾承珩乌黑深邃的眸子中闪过一抹异样的光芒,他垂在大腿两侧的手也扬起来放在了秦尔卿的腰身处。
她闻着他身上熟悉的紫檀香味,她轻轻的叫着他的名字:“顾承珩。”
“嗯。”顾承珩应了一声。
秦尔卿每次唤他的名字,总会让他心弦被触动,好像心上的某个地方开出了一朵花来。
“谢谢你,可是,我知道我不能连累你。”秦尔卿一字一句的说道,每一字一句都是那样的清晰,同时也带着她坚定的决心。
顾承珩抱着她腰身的手一紧,他的眉头拧成了一座小山。
“你是我的女人,我有责任护你无忧。”他再次霸道的宣誓着。
旁边的段锦浓眼神一点一点的暗下去,心底犹如万箭穿心般痛苦,他的藏在衣袖中的手指也早已经青筋暴露了!
秦尔卿嘴角一勾,眼中尽是笑意。
“我知道,可是顾承珩不能否认这是解决这件事情最快的办法。我一定会给秦家人一个措手不及!他们欠我的东西,我会一样一样的拿回来!我早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人任人宰割的秦尔卿了!”说到此处,秦尔卿的眼神中露出了一丝杀气,她的语气也不自觉的变得寒冷起来。
是的,她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她要反击!既然他们不肯放过她,她一味的躲避,也总归不是办法。
这些人以前加注在这身体上的痛苦和伤害,她会千百倍的偿还给她们!
不想活了是么?那大家就都不要活了!
要下地狱,那就一起吧!
顾承珩何尝不知道秦尔卿在秦家所受到的待遇,他也曾经历过那样不幸的时候。
可是,秦尔卿和顾承中对上,这些事情就会变得更加的复杂。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秦尔卿松开了顾承珩,她将顾承珩禁锢在她腰间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开,眼神含着丝丝的浅笑,却又夹杂着浓浓的寒气。
“所以,顾承珩不要管我。让我和段锦浓走吧,若是我当真解决不了这些问题,那么,我会将所有的一切都揽到自己的身上。”秦尔卿看着他,十分理智的说道。
话落,她便转身率先朝走廊的另一头走去,背影虽然清瘦,但是十分挺拔,诚如一株翠竹,亭亭净植,瘦弱的身体中蕴含着巨大的能量。
段锦浓抬眸看了一眼浑身散发着怒气的顾承珩,嘴角微微挑起,眼神中尽是冰刺,他冷声说道:“啧啧,顾承珩你可是让我佩服,你一边让你的棋子如此死心塌地的爱着你,一边让段锦华为你带孩子,你可真是人生赢家。连我那个眼高于顶的病秧子姐姐也能如此对你!”
提到段锦华,顾承珩周身的气势骤然变得寒冷,他目光如炬的看着挑衅他的段锦浓。
不错,段锦浓和段锦浓是同父异母的姐弟,两个人同为龙腾公司段总的孩子。
只是,龙腾公司的老总是入赘到段家,段锦浓的父亲并不姓段,他是跟着后妈姓的。
一个锦浓,一个锦华,便注定了一子一女在段家的身份地位。
顾承珩手紧握成拳,一把揪起段锦浓的衣襟,目光犀利的看着他。
“你是想让我现在就送你妈妈下地狱么?”顾承珩薄唇微微掀起,目光阴森的看着段锦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