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锦浓的眸子一冷,眼中闪过一抹疼惜之色。
“卿卿,你恨我么?”段锦浓拿着棉签,目光灼灼的看着一脸平静的秦尔卿。
秦尔卿攥紧了衣角,恨他?她拿什么恨他?
是她强占了这个人的身体,所以,才会导致事情变成这样的模样。
说不定人家和这身体的主人还真的是一对有情人呢?
这不,就活生生的被她给拆散了吗?
但是,说不恨呢,那又怎么可能?
她只是觉得,段锦浓的心思阴晴不定,所以,吃了这次的苦头,还是离他远点。
“没有爱自然也就没有恨。”思虑了良久,秦尔卿红唇轻启,看着段锦浓说道。
只是这一刻,段锦浓的桃花眼中,目光像空迷的朝雾,晕染着蒙蒙细雨般恍惚的露气。
秦尔卿心头一紧,却见段锦浓竟然勾唇璀璨一笑。
不知不觉间,她竟然也被他的笑容给迷住。
“说得真好。”片刻,段锦浓喃喃的说道,身上已然没有了底下的那股弑杀之气,有的只是纯净和无奈的悲伤。
如此多面性的段锦浓,实在是叫秦尔卿匪夷所思。
她甚至忍不住在想,在真正的秦尔卿面前,段锦浓的性格也是这样的喜怒无常吗?
那个秦尔卿能够忍受得了吗?
诚然,是秦尔卿想得太多了。
就在此刻,手臂上如同针扎的刺痛,将秦尔卿神游的思绪给唤回来了。
秦尔卿蹙眉,看着蹲在她面前的段锦浓,她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竟然看见了段锦浓眼底浮现的波光。
段锦浓竟然会因为她的伤口而黯然神伤。
可是,段锦浓,他是不是忘记了?她这伤,正是拜他所赐啊!
段锦浓的动作格外的温柔,仿佛秦尔卿是他心中的明珠,他的动作是那样的小心翼翼。
如果秦尔卿没有见识过他的丧心病狂,她也许都会以为他是温润如玉的男人。
可是,偏偏,她见过他最无情最冷血的时候,所以,她的心中除了感觉段锦浓变态的,旁的情绪一点也感觉不到。
甚至,她不会因为他这片刻的温柔,就忘记了他是一个怎么样残忍的人。
对待自己心上人都能那样残暴,她实在是不敢恭维。
所以,秦尔卿已经打定主意,一定趁机离这里。
不是还有苏萧潇吗?说不定,她可以试试依靠苏萧潇!
毫无意外的秦尔卿又失神了,段锦浓眼神忽然一冷,他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啊——”秦尔卿一时淬不及防,被弄疼出声了。
她瞪着段锦浓,看着脸色又变得阴沉的段锦浓,她说:“段锦浓你又发什么疯?”
“在我的面前你都能这样走神,说,你是在想谁?想顾承珩吗?”段锦浓目光锋利的看着秦尔卿,眼神阴狠。
提到顾承珩,段锦浓浑身则就散发出了一股寒气。
他是恨顾承珩的,恨到想将顾承珩碎尸万段。
如果不是顾承珩,秦尔卿不会失忆,也就不会这么讨厌他了。
在他的心中,已然将所有的错误都推到了顾承珩的身上。
秦尔卿懒得理他这突如其来的怒气,只是抿唇含笑的看着段锦浓,说:“疯子!”
秦尔卿咒骂了一句,便不再开口。
“很好,我是疯子,所以,秦尔卿你一定做好了准备是不是?”段锦浓忽然扔掉手中尽是血污的棉签,然后从地上站起来,目光锐利的看着秦尔卿。
“懒得理你。”秦尔卿微微侧身,不愿意这样近距离的接触段锦浓。
段锦浓却是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伸出手攥住秦尔卿受伤的手腕。
他的力道之大,仿佛要将秦尔卿的骨头捏碎。
秦尔卿痛得脸色大变,她目光凌厉的看着段锦浓,说:“你放开我……”
闻言,段锦浓不止没有松开秦尔卿,反而还一把将秦尔卿从沙发拉起来,禁锢在他的怀中。
她的身上一如既往的是那一股淡淡的橘子香味,清新却又带着一丝苦涩。
“你的味道还是那么香,所以,你让我怎么忍心放手?”段锦浓单手钳制住她的另一只手,然后一只手将她抱住。
秦尔卿僵直了身体,正想抬脚反击,脚也被段锦浓给勾住。
段锦浓简头埋在了秦尔卿的颈窝之处,他温热的气息吐在在秦尔卿的脖颈,秦尔卿浑身一个哆嗦。
“这么敏感,顾承珩也这样碰过你是不是?”段锦浓看见秦尔卿颈窝处乌紫色的吻痕,眼神骤然一冷。
秦尔卿没有想到段锦浓也是个厉害的角色,如果她没有受伤或许和段锦浓拼一把,但是她受伤了,只能被他钳制住。
就在秦尔卿就要反驳的时候,段锦浓忽然张开了嘴巴,咬住了她的肩膀。
秦尔卿吃痛,不断的挣扎着,脑袋也不停的乱晃。
但是,段锦浓却咬得愈发的厉害。
秦尔卿仿佛觉得肩膀上的那快肉都被段锦浓给撕扯下来了。
这些人,都是属狗的吗?
段锦浓咬到嘴里传来了一丝血腥味,便缓缓的松开了秦尔卿。
秦尔卿一得松懈,眼里闪过一抹冷光,扬起手“啪”的一声,便扇在了段锦浓的俊脸上。
“段锦浓你就是个疯子,神经病!”秦尔卿气得发疯,直接朝段锦浓骂去。
段锦浓粉色的唇瓣上沾染了一丝殷红色的鲜血,显得他俊美脸庞有些妖异的气息。
段锦浓丝毫没有生气,反而煞有意思的看着冷着一张脸的秦尔卿。
他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嘴唇上的血迹。
是腥的。
“这是我为你留下的痕迹,我倒是很好奇,顾承珩看见了,还会不会有心思碰一个不干净的女人。”段锦浓直勾勾的看着秦尔卿,眼神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秦尔卿咬牙切齿的看着段锦浓,片刻,他又说:“毕竟,顾承珩一向有洁癖,不喜欢别人用过的东西。”
说到此处,段锦浓的眼中竟然燃起了一丝妖异的火光。
秦尔卿不想理他,她将里衣往下拉一点,便看见了白色的里衣也被浸染出了丝丝的血迹。
果然,雪白的肩膀处,有一排整齐的牙印,还不断的冒出丝丝血珠来。
然而就在此刻,段锦浓却神色微动,他扬起冰凉的手指抚上秦尔卿肩膀的伤口。
秦尔卿下意识的往后退一步,不想要段锦浓的接触。
“你又想干什么!”秦尔卿呵斥道。
段锦浓展颜一笑,恍若昙花盛放。
“卿卿啊,疼么?”段锦浓刻意的拉长了声线,显得格外的阴森。
他每次总喜欢叫卿卿啊,听得让人毛骨悚然,有时候,又让人觉得他简直就是温柔如水。
秦尔卿防备的看着他,伸手捂住自己肩膀的伤口。
她冷冷一笑,嘴角一勾,犹如一弯残月。
“疼么?段锦浓,你是不是当真想知道?”秦尔卿反问道。
段锦浓扬起手在空中,想要触碰秦尔卿,却被秦尔卿给躲开了。
话落,秦尔卿忽然张开了红唇,朝着段锦浓的手腕上咬住,她咬得特别深,恨不得将这块肉给吃掉。
段锦浓的眉头一皱,但是,他没有挣扎,就那样静静的看着秦尔卿。
虽然手腕的伤口很痛,可是,他却一点感觉都没有,好像这个伤口并不是他的一样。
他的眼中仿佛弥漫着朦胧的白雾,叫人看不真切。
大约几十秒钟过后,秦尔卿松开了段锦浓,段锦浓的手腕上瞬间也有了一排整齐的牙印,鲜血犹如泉水一样往外涌出来,骇人无比。
秦尔卿抬手狠狠的擦拭掉了嘴巴上的血液,她朝地上淬了一口。
抬眸,凌厉的目光直直的看着段锦浓,说:“疼么?那你现在告诉我疼不疼!神经病。”
闻言,段锦浓的平静的表情裂开了一条缝隙。
“卿卿啊,一点也不疼……你还是不够狠!”段锦浓目光柔和的看着秦尔卿。
他看都没有看自己的手腕一样,声音出奇的淡然。
紧接着,段锦浓的神色一狠,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了一把匕首。
匕首锋利至极,刀刃还反射出一道一道的寒光,就连段锦浓的那双桃花眼也被刻在了刀刃里。
秦尔卿往后退一步,目光警惕。
秦尔卿的身体抵到了沙发上,她往后一看,再无退路。
“卿卿你怕什么?怕我手中的匕首不长眼睛吗?”段锦浓眼神阴森的看着秦尔卿,然后漫不经心的玩弄着手中的匕首。
他一步步的靠近秦尔卿,眼中夹杂着寸寸的寒光。
秦尔卿双手抵在沙发上,身体往后仰着,目光直直的看着段锦浓。
她实在是捉摸不透段锦浓,更加不知道段锦浓这会又发什么疯。
忽然间,段锦浓的匕首抵在了她温热的脸庞上。
秦尔卿的睫毛一眨,纤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恐惧。
“卿卿,其实一点也不疼。你知道怎么最疼吗?就是匕首刺入身体中,然后再转动几圈,那才是撕心裂肺的痛苦,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段锦半眯着眸子,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危险的目光看着脸色变得惨白的秦尔卿。
“你……”秦尔卿刚想说话,就被段锦浓用匕首挡住了嘴唇。
匕首是冰凉的,她的唇瓣是温热的,秦尔卿不敢再动,只是谨慎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