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连美人哆嗦着小心肝,硬着头皮说道:“草民无所求,只有一事还望圣上答应,若他日草民不慎触犯天威,望圣上能网开一面……”
“大胆!你可是在提前预约以功抵过?”落风伸手铺开御案上的奏折,面无表情的盯着上面的字,声音低沉,话语严厉,语气却意外的轻。
“草民不敢,这便是草民所想,如草民所讨奖赏过于贵重,草民则愿放弃讨赏。如有冒犯,草民皆是无心,往圣上恕罪。”连言低头,继续说道。
“确实过于贵重,朕念你年少,恕你无罪,下次不可再犯。”御案后的身影,看着奏折的身形未动,只是话语多了些严厉。
惨了!连言心里一惊,拔了老虎的胡子!下次?自己这次出去以后,再也不要来这动不动就要跪下的鬼地方,再听落风说恕自己无罪,不由松了口气,连忙低头应道:“谢圣上,那草民告退……”
“燕大人说你聪慧异常,是个可塑之才,对于人才,凤国实不愿错过。若你不为凤国效力,但决不能以身长而替他国所用,否则,朕亦不甘心!”落风抬眼,看了一眼始终低垂着眼帘,未曾再多看一眼自己的人儿,微微皱眉,打断连言的话,并未准许她告退。
连言微微吃了一惊,不曾想看起来沉默寡言的落风,竟也是这般霸道。
“安吉,这几日母后的头痛可有缓解?布施道长何时入宫复诊?”落风随手扯下一块玉佩,问道漫不经心,随即慢悠悠的拿起一支毛笔,看着玉佩一动不动。
自然,落风的话也成功的让连言再次欲说出的告退礼堵在喉咙,只想听听那个公公如何回答,岂料公公来了句:“回圣上,奴才还未问过太后身边的贴身女官。”
“那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落风眉头皱起,垂下的眼帘挡住了眼中的阴霾,小公公连忙应了一声,匆匆离去。
侍女刚刚被喝退,这小公公又被撵走,房内一时只剩下两人,气氛顿时尴尬不已,连言想了想,便再次施礼,准备离去。
“连姑娘。”很轻的一声,连言依旧低头,突然一块写了“免”字的玉佩递到自己面前,“你要的,朕,给你!”
闻言,连言惊异抬头,却看到他脸上露出寂寥落寞的神情……心里一咯噔,再次低头不语,看着递到面前的玉佩上的“免”字,旁边还有三个小小的题字“紫乘风”,那应该是他真正的名字吧?
连言心里疑惑更重,他说的不明不白,不清不楚,这块玉佩是自己刚刚讨要失败后补的奖励?还是他单单大发慈悲的赏赐?
连言直觉那块玉佩接不得,便后退一步,刚要开口,只听他说道:“连姑娘!这,是你要的。”
这皇帝说话果然难懂,连言暗自囧了囧,不由的后退一步,再次施礼恭敬说道:“多谢圣上。只是,如此贵重的之物,草民无德无能,实不敢受!”
“连姑娘,这是朕的心意……”低的不能再低的声音,连言顿觉五雷轰顶,被皇帝送礼,实在不是件好事。
看着那块执着的递到自己面前的玉佩,连言感觉到身体在微微发抖,难道,自己会成为他想锁住的金丝雀?
正值不知所措之际,忽听外面一声通报:“圣上,康怜城康将军求见!”
“宣!”落风抬眸,深深看了连言一眼,手中的玉佩依旧没有缩回,似乎决定坚持到底,眼看那康将军就要进来,这皇帝就像闹了脾气的孩子,大有不依不饶之意,连言无奈的抬头看着他,究竟谁为君主谁为子民?让人看到,成何体统?追究起来,倒霉的怕还是自己!
“谢谢圣上赏赐!”连言欲哭无泪,只得接过,还得俯身谢恩。
落风表无表情的走回御案,连言却能从他身上的气息感觉到他似乎心情不错,就连端坐在案几前的姿势,较于刚才也显得舒适,看着案上奏折,低声说道:“那不是赏赐,是心意。”
连言睁大眼睛,直想确认他的话,却见身材高大,满脸正气的康怜城已大踏步进了御书房,行了君臣之礼,抬头看到连言,似想起什么似的问道:“莫非这位就是燕大人所推荐的那个少年?”
啊?连大名鼎鼎的康将军都知道自己了?连言只得讪笑着应了一声,上前施礼。而后退到一边,不发一言。
康将军转身抱拳对落风又行了一礼,方说明来意,原来他也要推荐一人,呵呵,这些凤国的朝臣还真是尽心尽力,虽说这个新帝四处采选美人算不上明君,可依自己看,作为皇帝除了有点孩子气,倒也看不出是个昏君,还真是个奇怪的人呢!
只可惜自己帮不上他们的忙,现在只想着能快点回去,待在自己见谁都要行礼,瞧瞧这会腰都疼了……
连言一旁肖想正欢,那边康将军似乎也说完了要说的话。
无意识的抬头,与落风的视线直直相对,不知什么原因,连言很是心虚的挪开视线,此时的落风可不是之前遇到的落风公子,而是泱泱大国的凤国国君。
“你所居何处?朕有消息,自会派人送过去。”落风收回视线,淡淡说道。
这皇帝似乎在极力避免叫自己的名字,连言心里很是奇怪,口中只得回答说暂居燕大人府上,得了皇帝首肯,方小心捏着那块玉佩藏于袖下避开康将军,退出了御书房。
候在门边的公公见御书房内那位小公公不在,不敢离开,只得让连言照着来时的路回去,连言郁闷的谢过朝回走,边走边看着宫里的建筑,不由啧啧赞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