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便是入得京都的城门!”燕先生全然不知连言心中所想,指着前往对连言说道。
亏你好心!连言心中腹谤,只是“嗯”了一声,再不言语,只盼着能尽快见过君王,离开皇宫。纱纱那般忌讳宫廷,自己绝不会逆了她的意。
一行人马终于在日落之前进了京都凤翼翚城,直接进了燕先生在京都的府第,燕府家仆显然已经得到消息,早已备下一桌酒菜等候众人。
又困又累,疲惫不堪的连言好歹扒了两口饭,在燕府丫鬟的带领下进了别院客房,沐浴换衣,直接倒头便睡。
第二日起床自顾一番打理,换了一套干净的白衫。早膳时方知燕先生已去宫里,连言一阵郁闷,这人都不等等自己,饭后一个随从前来禀告说是奉命接连言入宫。
车轿穿过宽阔的街道,车轮滚过灰色岩石铺就而成的石板路,在离宫门几百米处停下,下车步行,殿门卫士放行后,一路畅通无阻。
连言抬头,看着高大的城墙,巍峨的城门,只觉威严无比。都说一入宫门深似海,如此高的墙壁,还真的如牢笼一般,只怕进去了,就难出来。
随着一个公公,一路前行,听他交代一些注意事项,连言只是点头应着,并不多言。
大理石,琉璃瓦,金碧辉煌的彩画,最富丽堂皇的建筑,严肃、雄伟、壮丽、堂皇,就如高高在上的帝王那至高无上的权力,让人没来由的感觉压抑。
一路好奇打量,直到停在一个偏殿前,那公公拦住连言,转身进去禀告。
连言闲着无聊,抬头一看,门上方悬着一块牌匾,上面手书三个大字“御书房”,连言不由松口气,御书房应该就像人家书房吧?还好没有那么严肃……
正想着,那个公公出了门来对连言示意进房。连言施礼跨进门去,房内一片安静,偶尔传出翻动书页的声音。小心行走在铺满锦缎的地毯上,顺声看去,一个人影坐在书案后,低头看着什么,案几一边堆放着厚厚的奏折,从坐着的身形看,似乎很疲惫。
安静的过于异常,以至于连言不知该不该像那公公所说那样跪地磕头高呼,一时愣住原地不知所措,书案后一个站着的小太监突然喝道:“大胆,见了圣上还不赶快下跪行礼!”
连言一惊,只好磨磨蹭蹭的跪了下来,刚欲开口高呼几声,突然听到一个男子低沉的声音响起:“别吓着他。你叫什么?家住何处?燕大人与你是何关系?”
连言有些疑惑的听着那个声音,想了想没有抬头,低声应道:“回圣上,小的连言,家住缘来镇。燕大人与小的并无关系……”
“哗啦”一声,东西掉在案几落在地上,打断了连言说了一半的话。
连言微微抬眼看着触手可及的奏折,不敢再出声,同时也暗暗抱怨膝盖已经开始发痛,一双做工精细的黑色靴子停在面前,捡起地上奏折,那双脚却站在原地并未离开,半响,头顶传来那个声音:“平身!”
“谢圣上!”连言揉着膝盖起身,顺便抬头看看凤国的君王是圆是扁,偷偷抬头看去,却迎上一双熟悉的眼睛!
连言一愣,随即大惊失色,急忙后退一步,再次跪倒在地,口中连声说道:“草民连言叩见圣上。草民并非诚心欺君,请圣上恕罪!”
“退下!”面前的脚依旧没有挪动,只是从头顶上方传来二个字,连言心里一颤,如此冷漠的声音,与那个孤独又寂寞的身影完全无法相联系。
一言不发,再次磕头行礼,连言低头往后两步,转身朝外走去,只希望快点离开这个是非地。
“朕,并未让你退下!”低沉的声音,少了那丝冷漠,依旧清冷。
原来他是让周围的侍女退下,连言身体一僵,只得又转回身,心里一阵七上八下的打鼓,还说死不承认耍赖到底,可谁能想到那落风公子竟华丽丽的化身为凤国的帝王?可是这凤国国姓可是姓紫呢,看来这“落风”二字不过是他的化名,落风落风,落难的某人吧?
落风自然知道自己是女儿身,而现在,自己以男子身份进宫,这摆明了就是女扮男装的欺君,哎呀呀,还不知自己能不能逃过一劫呢。事已至此,急也无用,只希望他能看在自己曾帮了他一次的份上,饶自己一命。
不过,到底发生何事?连言皱起眉头,满心疑惑,他如何的说,都是贵为一国之君,到哪都该前呼后拥,又为何会沦落到被自己的兵追捕,带个面具还弄的一身伤?
落风缓缓走后书案,面上的表情,淡淡无波,落座后方问道:“燕大人力推你进皇家书院,你可愿意?”
听他的语气似乎并无揭穿自己的意思,这落风知道自己情况,既然装着不知,应该不会为难才是,连言心下一想,便乖巧答道:“回圣上,对于燕大人推荐一事……连言一介平民,胸无大志,只求安稳过此一生,并无其他想法。”
“既然如此,朕亦不强人所难。据燕大人奏折陈诉,此次蛮夷军一事受你提点,长远算计,自为凤国立下一功,也算为金州与越城百姓谋福。对于赏赐,朕绝不会亏待功臣,你想要何奖励?”落风垂眸,依旧沉声问道。
其实,连言很想替懒懒讨个媳妇,要只母的白狐,这样,懒懒便不会整日黏糊着自己。可这会,小命自然比懒懒的媳妇来得重要,想了想,不知能不能从皇帝口中讨句免死口谕,这样万一以后有人提起,好歹有个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