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当”一声,落夫人手中的茶水太烫,失手丢了杯子,一旁落堡主微皱眉头,略显不悦,儿子大婚,摔烂了杯子,实在是不吉利……
气氛一阵尴尬,众人正想开口说些宽心话,只见那大红嫁衣在身的新娘子突然自己掀开了喜帕,连扶着新娘子的几个侍女都似乎被惊吓到一般,颤抖了下身体,众人再看那露出真容的新夫人,不由愣住,她竟是少爷的贴身侍女灵儿!
“怎么会是你?!”无极睁大眼睛,盯着灵儿厉声问道:“言儿呢?少夫人呢?连姑娘去了哪里?”
灵儿一惊,顿时吓的落下泪来,一脸茫然的看着无极,又扭头看着落夫人,抽噎着说道:“我也不知道,刚刚听到一声响,醒来就在这里了……”
“混账!”无极转身蹿出正厅,飞身朝那房里奔去,剩下的人面面相觑,落堡主眉头皱的更紧,起身跟着无极而去,其余人也小心跟在后面。
几步回转,无极冲入房中,不由重重的松了口气,看着安静坐在床沿低头乖巧不语的的人儿,怕再次吓到她,忍着没有拥她入怀,口中释然的说道:“言儿,我以为……我以为你真的弃我而去……”
那跟在后面的几个侍女,刚要跟着冲进门去,突然被落堡主一声喝住:“站住!”
几个侍女受惊停下脚步,落堡主小心的停在门外,口中说道:“此房间已被人摆上障目阵法……”抬头,果然看到无极正傻呆呆的对着床上的空气讲话!
障目阵法,大多银丝摆阵,误入阵中的人,眼睛所看到的皆为脑中幻影,若是所言所行一旦受人误导,都会一错再错,错而不知,知道被人破了阵法。显然,那个被无极捉来的女子懂得此阵,且成功利用此阵逃脱!
落家堡皆为杀手,擅用干脆利索杀人法,对于阵势竟是无人知晓,落堡主之所以知道,原是早年见过一次,但却未曾入过阵中。而无极再次入阵,无人收阵,只有等他出来再做定夺!
落家堡上下好不容易等到无极自行出阵,故技重施摔烂杯子让他醒神,无极方知那小小的人儿早已逃离落家堡!
“言儿,你……怎能这样对我?”无极喃喃自语,挥手撕烂了身上红袍,随即调派人手,全面布网,誓要找回那让自己心心念念的小女子……
只是人手调派还未完毕,下人来报,有二十快骑直奔落家堡而来,为首的,是一位相貌极其俊美的白衣男子,人,已到了大门处!
“把他们全部杀了,一个不留,余下的人全部出去找回少夫人!”无极狂怒之下,衣袖长挥,烟起尘落,房内物品尽数毁灭。
落氏夫妇对视一眼,无语,落堡主一个眼色,众人纷纷散去,只留下落夫人安慰无极。而落堡主则亲自出去询问来者何人。
白凤衣沿路寻来,根据路上目击者的描述,一队人马直达落家堡,双方一番交涉,落堡主方知来人竟是凤国那位权势愈发强大的凤王,考虑利益得失以及落家堡的安危前途,落堡主亲自带着白凤衣入得言儿待过的房中。
梳妆台上还有剩余的首饰,床头边还有未来得及取走的行礼,唯一不见的,就是那柄她始终不弃的玉扇……
凤目微眯,寒光乍现,白凤衣轻轻抬眸看向落堡主。那一眼,犹如万年寒冰,直看得人胆颤又心惊,落堡主自认见多识广,遇见的人鱼龙混杂,不想今日被一个晚辈的眼神镇住,不由暗叹苦笑,不管是江湖还是朝堂,皆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白凤衣看着已被自己破解的障目法,竟是只用普通绣线摆成的阵势,也是那丫头袖中的银丝早已作为路引用尽了。
浅浅一笑,只是看着那些银丝,眸中已满是浓的化不开的宠溺,言儿的手法愈发纯熟,脚上被锁了捆情索,竟还能逃离这里,看来小东西是想了不少法子。可恶的坏丫头,竟不等自己前来便逃了出去。
再细细思索,此处靠海,火焰国因着她的失踪,禁戒愈发严格,任何人等不得擅入擅出,她定然会弃之而转向,若是前往凤国方向,便会被梗在中间的落家堡人捉住……如此,言儿现在最有可能去的方向便是水漾国方向!
白凤衣立刻招来随从,只留下一人在身边,其余人等均分派下去,四下搜索。
落堡主一旁看着这位传说中的凤王,很是惊异他竟如能看到那失踪的女子行踪一般,有条不紊的安排部下寻去。
落家堡虽不在凤国境内,落堡主却懂得这三国的关系,最起码此时,三国还是紧密相连,各自在努力的维持着平衡关系,凤王现在在凤国是炙手可热的人,就连那位雇主也是顾忌再三,更何况自己这个江湖人士?
若是得罪了凤王,惹恼了凤国,闹不准哪日火焰国会以何种理由驱逐落家堡的出境,甚至,会片草不留的消失于世。
无极那小子为情所困不顾这些,身为落家堡的当家人,为了以后,落堡主自然不会不管,这也是他和颜悦色让只带二十侍卫便前来要人的凤王进堡原因。
一番客气闲谈,白凤衣端杯在手,轻抿一口,淡淡说道:“落堡主可知贵公子所掳之人与本王是何关系?”
“在下一介莽夫,思及极少,也一直追问犬子,可惜他闭口不谈,在下亦无可奈何。还请凤王明示!”落堡主确是十分好奇,那个小女子到底是何方神圣,竟让堂堂凤国的凤王殿下亲自追上门来。
“她是本王未过门的王妃!”无波无痕淡淡的话语,让落堡主冷汗直流,无极那孩子竟然抢了凤王的未来王妃!难怪人家直接找上了门,这如何是好?凤王其人,在凤国出现的时间极短,却在短短几月内,接连传出盛名,可见他并非一般人。若是硬碰硬,只消凤王一句话,火焰国就有可能派兵剿灭了落家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