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自己是谁?要去何方?家在何处?一切的一起皆是那么迷茫,一直流浪,骗人,被骗,逃脱,在被捉,一番辗转,最终,在凤国的缘来镇,遇到了那个手握折扇,见人三分笑的小小少年,本是送往衙门处纳税的银两,装着可以买下十个奴仆的钱袋,被抛向那个举鞭人手里……
“这一切,皆是因他而起,言儿告诉我,究竟是他该死,还是我该死?”无极扭头看向连言,淡淡问道:“言儿可否告知,我何错之有?”
连言别开视线,暗暗呼出一口气,一时无言以对。
无极从军几月,城中水源短缺,带随将领便派出一支新丁,无极连同其他新入伍的士兵进入丛林寻水,那些人进营多日的新丁,营中特地调派下的军妓自然沾不得边,见无极俊美实为难得,竟个个起累歹念!
那被遗忘的记忆,被封住的穴道,求生的本能,竟在一瞬间全部爆发,瞬间寒光泛起,声破长空,长刀划过,血溅满地……
“言儿可否告知,我何错之有?”无极再次问道,直问的连言抿唇低头,哑口无言,“言儿不答,可是无话可说?”
“如若问心无愧,自不必他人多讲。”低低应了一声,连言依旧别开脸,自己并不知无极有这样的经历……
“言儿刚刚说‘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言儿要如何做?”无极双目紧盯着面前始终不愿看向自己的人儿,突然伸手强行托起连言下颚,迫使她看向自己,轻轻摇头道:“我不会给言儿任何逃脱的机会,我要将言儿所说的绝无可能变为可能。拜堂就在今晚,我说的做到!”
“放手!”连言身体后退的同时,头也偏向一边以躲开无极的手,却并未如愿,心中不由愤怒异常,挥拳袭去,伸出的手却在半空被无极一把抓住,无极看着面前人儿一双美目满恨意的看着自己,淡淡说道:“我宁愿你恨我,也不要你对我毫无感觉!即便只有恨,我亦愿意!”
“放手!”连言被抓住的手,紧握成拳,无论如何努力,却始终挣不脱无极的钳制。
“言儿你不是我的对手!”无极双手愈发用力,直到看她疼的皱起眉头,方才松了松手道:“我说过,我再不放手,哪怕锁你一生,也在所不惜!”
“你不能……”连言终于尝到何为心有余而力不足,他已不再是以前的无极,现在的无极是一个冷血杀手,自己所有的话对他而言,已不起任何作用……
“为你,我能!若要我放弃你,除非,我死!”冷凝的声音,语气异常冷静,无极接着说道:“只要我活着,我便不会放弃!绝不!”
猛然俯首,狠狠撰着那柔软的双唇,带着急切和不甘,热烫的薄唇,辗转摩擦,从容而粗野,允吸品尝着甜美……突然一阵血腥味传来,浸入紧贴的唇瓣中,淡淡的咸味在齿间散开……
“你!”无极松开手,后退一步,伸手拭着被咬破的唇,眸中已恢复一片清泠,极力平复着粗重的呼吸,半响说道:“就算言儿恨我厌我,我也绝不后悔,婚礼照旧!”
言毕,扭头对着外面一声吩咐道:“来人!”门外走进两个身材略显粗壮的丫鬟,俯身施礼等候吩咐。
“从现在起,你二人陪着连姑娘,寸步不离,若有任何差错,否则……”无极扭头看了她们一眼,直接出了房门。两个丫鬟直到无极离开,才直起腰身,而后各自不说话站在门边直愣愣的看着连言。
看着无极的背影,连言面无表情的挪到床边,眼睛直直盯着脚裸上的绳索,又看看系在床腿上的另一端,一直看着,扫视一眼房间,始终不发一言。
半响,抬头看着那两个丫鬟,淡淡说道:“两位姐姐,我闲着无聊,给我取些针线过来。”
那两个丫鬟愣了愣,对视一眼,其中一个便真的走了出去,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针线篮,放到连言身边,小声说道:“这是小姐的平时绣花用的,听说姑娘要,就让奴婢拿了过来。”
“有劳!”连言垂下眼眸,挡住眸中露出的一丝狡黠……
明月高挂枝头,落家堡内张灯结彩,只是,那喜气的氛围与略显安静的气氛实在不符。
连言被那个强壮的丫鬟按在梳妆台前,另有两人忙前忙后替她梳妆打扮,不多时,一个红妆娇颜的新嫁娘便出现在众人眼前。
清艳如芙蓉的脸,本就精致得难描难画的眉目,经过精心的修饰,愈发美艳华贵,一双水漾双眸,闪着清灵幽光,低眉顺目,面无表情……几个下人既不敢安慰,也不敢打趣,都是沉默着。
看着那令十丈软红,世间繁华黯然失色的人儿,无极静静站在身后,就算她有一万个不愿,也绝不放手。迈步走到室内,弯腰伸手,以极快的速度解开绳索,起身淡淡吩咐道:“带她至前厅!”
偌大的落家堡,只有那一方小厅才聚了人气,显得有些热闹。
落氏夫妇坐在正厅,落妃吟站在一旁,厅内的人皆看着那一身大红喜袍,愈发显得俊美的无极扶着同时大红嫁衣,喜帕盖头的新娘子缓缓走了进来。
夫妇俩不由对望一眼,这就是那位被儿子强抢回来,也始终不得见的姑娘。都说是强迫,这会竟是乖巧异常,看来短短几日,已被儿子征服!虽不知这媳妇是何模样,但能入的他的眼,想来差不多哪儿去。
落夫人扫视一眼四周丫鬟,不由纳闷,咦,专门服侍无极的灵丫头去了哪里?少爷大婚她竟然不见了踪影!正想着,堡中尖嘴猴腮的瘦管家高声吆喝着“一拜天地”“二拜高堂”的话,厅中顿时一片喜气洋洋。新人礼毕,准备送入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