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淮苓这边厢就往那座曾经勾动过天雷地火的营帐,端端庄庄一坐,就如,知道丈夫奸情的黄脸婆等着偷腥的相公回家。场面不可谓感人至深。
过了大半个时辰,杜淮苓正在揉腿的功夫,淳于河就出现在我们视线里,清清瘦瘦的少年,目如清泉,面似,竹林中,临走了偶然瞥见最盈碧的一枚青叶。比起两年前还尚稚嫩的面庞,他自是长高了不少,就冲他这一进来,杜淮苓目测,海拔约1米75,天,那孩子,两年前还跟我一样高的啊,你吃了什么?钙中钙?巨能钙么?话说姬流景那厮也让我实实“瞻仰”了几天,难怪总让她有种喜马拉雅的冷感,冷得不行。
掀帘进来的人,陡一见杜淮苓,一声被天雷击到了的尖啸,便冲喉而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心口挨了一刀。
“淮苓姐——!!!”熊抱冲上来。
幸亏杜淮苓反应快,险险地避过了,捏把汗,不然就把自个儿给啸死了。
“淮苓姐,真的是你么?真的么?”淳于河喜得手舞足蹈,不敢置信急急求证。
“没错儿,托您老的福尔还能喘气。把我丢在那儿一声不吭地后,你过得还不错啊,都长这么高了。”杜淮苓一肚子酸水。
“对不起,要不是……,”淳于河低下头,拽着杜淮苓的衣角,“我真真该死的,淮苓姐,这两年,你过得好不好,每天有没有吃饱饭,外面不比家里,我淮苓姐过得惯不?有没有生病?还有,你从洛凤逃出来的事我听后可高兴坏了,可是偏不能分身去找你,还有还有,你是怎么到了这儿的?……”
一大堆喋喋不休的话将杜淮苓彻底绕晕了过去,但就冲他那副哀哀欲泣的模样,她愣是狠不下心说半句责骂的话原本确实准备了一份豪华“大礼“来着?,但听着听着,嘴角却忍不住上扬了那些乱七八糟的气也都丢到了爪哇国,哎,好孩子,不枉我那些年“疼”你一场,姐姐欣慰。
杜淮苓将手大大咧咧往淳于河肩上一拍,“好啦,我说着玩玩的,我过得还挺,嗯,挺精彩的。你吃了饭没?”她故意岔开话题,相逢是件欢喜的事,何必浪费那么多时间在已成过往的叹息上?
“还没来得,得先去趟公子那……。”
“今天有我在,我说你不用唔复命了就不用了,咱不要理他!”杜淮苓不情愿他提到姬流景。
淳于河犹豫了会儿,也就不多话了,他还是有几分知趣的。
“嘿嘿,你来看看,你看我准备了什么,你爱吃的吧?”杜淮苓掀开个竹篮子,献宝似的呈到淳于河面前。
篮子里是一大碗香喷喷的酱肘子,几碟子里也都是他小时候顿顿都不能离的肉食。淳于河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淮苓姐,这些都是我小时候吃的了,现在我是一个大人,知道总吃不好,我最爱吃的还是烤地瓜!”淳于河呵呵傻笑。
“没出息!地瓜有什么好的,值得你当减肥产品呢!”杜淮苓一颗心开始四级地震,嘴巴上仍是忍不住骂道。
“那是淮苓姐说最好吃的东西,我当然得喜欢,真的,现在我觉得可好吃啦!”
“不成,今天你说什么也得依我的!今天咱们一定要全部搞定它!”她豪气干云地发指令。
“啊?!”淳于河睁大眼睛盯着这满篮子的油腻,虽说是挺诱人的,但是也……。
“还愣着发生那么呆,走啊!”她催促,将篮子往淳于河怀里一塞,兴冲冲道:“咱们找个好地方再尽情地大吃一顿!”
“出发!”
“哎,等等,淮苓姐,你小心点,这里到处都是荒山野岭的。”
“就是荒山野岭才好做贼呢,哈哈,你这小子,个儿是顶涨,性子倒是一样的没变,好样儿的!”杜淮苓自己倒是一身轻松的,出了憋人的营帐。
这句话怎么听着就觉得怪怪的,不太像句夸人的话呢?淳于河的脑子一时有些转不过弯。不过,管它呢,淮苓重新回来了,对他而言,就是最好的消息了!
“公子治军很严苛,到处是……。”他紧紧跟在后面喊。
啪!一招劈头盖脸掌,迅速出击。
“废话!我当然知道,你还可劲儿瞎嚷嚷?乖乖跟我走就是了!”
“噢”
临走,顺门顺路的杜淮苓还是摸走了灶房几个生地瓜,准备拿来自己烤着吃,其实,她也狠狠的想念了它很久的。
姬流景背地里特意下过密令,那就是凡看见他两个的人,立刻马上,马不停蹄,给爷我躲!要是谁胆敢露出马蹄子,谁就罚当火头兵十年,十年永无俸禄。看来他对杜淮苓那些日子火头兵的光荣岁月,有一定的深入了解。
众下边当差的人,无人不识苦泪盈盈,你说凭毛啊?凭毛让老子躲鸡瘟似的,躲那俩偷情偷吃的无聊男人,躲不开还要落得那样一个离奇悲惨的下场,咱这主帅是怎么了?有死心塌地戴绿帽子的么?虽然那位爷的兴趣是特别了点,但人总不能脱离了积极趣味吧?你看那个小男人,是真男人不?还是假女人?老子悲号……。
隧,众皆一脸悲痛地在暗处,眼睁睁看笑得贼味儿十足的杜淮苓,与笑得一脸傻帽的淳于河,蹑着猫步,飘过几重关卡,上到一处山坳去了。
“呜呜,那是我好不容易冒着生命危险,投的几个地瓜,该被遭猪瘟的!”掌厨师傅以前是屠夫,他希望每一个深深伤害过他的人,都遭猪瘟。
可惜,当事人并不知晓,自己不知不觉成为受害人了,她成了一田地里的稻草人,注定万箭都只爱她这一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