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赶了半天路,知道应该是出了监视范围了,就找个僻静的地方将包里带着的一套男装换上去,出门在外,女子身份行事多有不便,还有给自己找来不该有的麻烦,她是为了安全起见。然后就是猛劲儿的循着来时的路赶,越快越好,也不知他们会在哪儿,先照着这条路走再说,那个山寨,她说什么也是要上去一趟的,恐怕,那儿是很危险的了。但愿不会太迟。
苍天啊,她此时满头大汗,双脚有千斤重,恨不得干脆就此倒进眼前的青草里,你看多柔软多像你梦寐以求了好久的沙发啊。不行不行,她甩甩头,又犯迷糊了不是,赶路要紧。不能倒下去,绝对不能,就算为了小河的那十个烤地瓜。说什么你也不能失去!
一想起她的挚爱,地瓜,她就浑身充满冲劲了,一瞬间比***还***,向着那头顶的山岗就冲!快到了!蹒跚着爬上去的时候。她隐隐闻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走的时候,姬流景是遣了一些士兵假扮山贼驻守山头的,怎么这一路走来竟然连一个人影也没见到,真是出事了?!
她心里一抽紧,加快了步伐。越走越发现问题的严重,这里到处都是被狠命弄断,砸碎的窗、桌、杯盘和武器之类,看来是发生过一场恶战了。却不见有血迹,到处是空空如也,人都到哪儿去了?她到处寻找。也没见着半个人影。在山头转了一圈,愈现沉重,果然还是来迟了。
怎么会没人呢?
不,至少还有一个的!杜淮苓脑中忽然灵光一闪,扯了嗓子故意大声喊,“你出来吧,我看见你了!”有回音在屋里荡了几圈,无人作答,阒然,诡异得很。
她再喊一句,“还不出来,尽躲着你也是条汉子!呸,连女人都不如!都说了看见你了,你还磨磨蹭蹭……。”一转身,近距离就撞上了个人。四目相对。
“啊!吓我一跳,”杜淮苓捂着胸口喘气,就知道徐少这人虽平日痞里痞气,跟个街头混混一样,但真有什么事他会重情重义,担当一切绝不会逃开!出了大牢,至少短时间内,他还是会待在山寨里头。而杜淮苓前次之所以那么做,也是想给他一个机会,也是给自己一个机会,这对双方都还不错不是?他会愿意走上那条路的。
此时徐少就摆着我很不爽的臭脸对着她,“你怎么知道我会在这儿?”
“我当然知道,你没有别的地方可去,转了一圈至少会回来看看吧?”杜淮苓走得有点累了,捡了张勉强还算完好的椅子坐下。
“哼,在你面前我好像总是笨的出奇。”徐少嘟囔,他对她没有恶意。
杜淮苓笑了,“那是,本来我还真以为你当得起这‘贼帅’称号的,啧啧,没想到 ……。”杜淮苓故意激他。
徐少将剑眉一轩,就要争辩了,但见杜淮苓笑意吟吟地盯着他看。他倒是不大好意思了,第一次被着个姑娘家“含情脉脉”地盯着,他没法淡定的。
“好了,我问你件事,”杜淮苓忽然冷下脸,“你能如实回答我吗?”
“什么事儿?”徐少条件反射地脚步一凝滞,你不会想到了什么法子来讹我吧?
杜淮苓也是颇显胸闷地摇摇头,你老人家心里都想些什么事儿,我是那种人吗?
你是什么人我不知道,但是我唯一清楚的是,要银子没有,要人命倒是有一条,你看着办!
“我想问的是,你可知道这些驻守在这儿的人呢?你知道哪儿去了吗?这里都发生了什么?”
徐少摇摇头,“我不知道,我也是刚来不久。”忽然目光陡转锐利,“八成是出事了!”
“我还想再找找,他们没必要将所有痕迹都擦除,没那个必要的明明……,”杜淮苓陷入思考,转而问,“这山头,除了我们上山的那条路,还有什么别的捷径,密道什么的没有?”
徐少面色不大好看,想答没有来着,但是杜淮苓怎么可能容他逃避,你难道想试试严刑逼供?以为我一介女流就能轻松应付过去了?
徐少勉勉强强发话了,唉,反正是蛮不久的,就说了好了。
“有的,就在我房子旁边那间茅厕底下。”
杜淮苓瞪他一眼,还真是别出心裁的,你这法儿第一次听说,很新奇,很有创意小子!话不多说,杜淮苓当即就赶了过去。
跑过去一看,之见那茅厕已经塌了,露出个黑不隆冬的大洞。杜淮苓查看了几遍后,叹口气。
“看来你的心血已经被别人糟蹋了。”
徐少怒火滔天,“一群狗娘养的王八!”
王八和狗有血缘关系吗?你还骂得这么信誓旦旦的。杜淮苓想要损他,但是眼下情况紧急,容不得开玩笑。
“还有没有什么地方,比如悬崖什么的?”
“有的!正好在悬崖边上。”徐少愤恨地咬牙,豁出去了就豁出去了!大不了,跟那群狗崽子拼了,我存了好几年的家当,藏在方格子里的,现在全毁了!这是不共戴天之仇!
“快带我去!”她有预感,就是那里了!
徐少也不敢迟疑,带着杜淮苓就往那处奔去,两人闻到了隐隐的血腥味。是他们在向她发出求救的信号吗?还是他们已经……。
“那条路还有谁知道的?”杜淮苓冷声问。
徐少面色也是一紧,带着几分不确定,“我想现在该是众人皆知了。”他听到了从那边传来的细细碎碎的声音,人数还不在少数。
杜淮苓一个箭步想要冲过去,徐少将她拉了回来。
“有人!”他低声道,“先看看情况再说。”
杜淮苓退回身,和他一同隐蔽在树丛中间,探出眼来紧张地觇视悬崖边,那里以及聚集了不少人,正在拨死者身上的衣服,杜淮苓又顺着这视线,往下看,那些堆积的尸体是……。
她的瞳孔骤然缩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