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苏绮还担心她需要向白纤琼讨个饶,结果白纤琼见了许疏明,一点儿没意料之外的样子,倒显得她自己心虚了。实则是,白纤琼在她走后不久,就想到了这一点,也明白自己没必要拿乔。
虽说,白纤琼这样逆来顺受的态度,增加了苏绮的愧疚值,但这一点儿也不妨碍她接下来的计划。
苏绮买票的时候,只买了两张是连在一起的,所以取出票后,她把那连着的两张塞给许疏明,就借口说要去洗手间上大号,让他们两个人先进去了。
她掐着点,等到开场才进去,之后执行“先斩后奏”的“后奏”阶段,告诉他们自己随便找了个位子,先坐下了。
其实白纤琼和许疏明两边的位子早就有人坐了。两人也都意识到了苏绮的所作所为,但全程并无交流,苏绮一番苦心付诸东流。
电影很棒,情节毫不拖沓,搞笑之余,又引人深思,甚至催人泪下。电影对印度女权等社会问题进行了刻画,通过励志又成长的展示风格,既深刻又感人。
苏绮看得津津有味,先是父亲不得志的怅然;接着是父女之间因练摔跤而产生的各种对峙,欢乐不少,却也不乏心酸;之后,一场场比赛,一路凯歌,一路成长,后来,大女儿去了摔跤学校,渐渐不再信服父亲……幸好,最终一切圆满,父女和好,金牌梦想也实现了。
苏绮这回是真得肚子疼啊,也是真得想拉肚子了。但她愣是凭靠顽强的毅力,坚持到了电影放映结束,可惜她的座位在中间,出去又得好一阵。
出来混,都是要还的。苏绮刚从播放厅出来,就被白纤琼抓了个正着。“我要去洗手间。”苏绮面露急色。
“我也去。”白纤琼紧紧跟着她。
洗手间里已经开始排队了。苏绮连忙小跑过去,站好位置,才向白纤琼解释,“我闹肚子,应该会挺久的,你们先走吧。”
白纤琼紧跟其后,这回不肯买账了:“你上次就是这么说。”
苏绮没辙了,坦白道,“上次是假的,这次是真的。”见白纤琼不搭理,她只好强调道,“真的是真的。”看到轮到自己了,苏绮不再解释,人有三急,其他都往后排。
“我等你。”白纤琼不依不饶。
既然如此,只能让事实说话了。“随你。”苏绮认输了,她进了坑位,拴上门。“你想走也随意。”她有便秘问题,白纤琼也知道,每次上大号都能抵得上别人“三顾茅庐”那么长。
很快,她又补充一句:“你要等的话,跟许疏明说一声吧。”打蛇打七寸。哼哼,苏绮暗笑,小样儿,跟我斗。
白纤琼默了。等了一阵,过来敲敲苏绮对着的门板,“快了吗?”
苏绮闷声闷气答:“不快。”
“我去看看他。”白纤琼无奈道。
这个他不言而喻,是许疏明。哪怕不是因为她自己,白纤琼也做不到晾许疏明这么久。
“哦~”苏绮略微拖了拖调子。
白纤琼很容易地就找到了许疏明。瘦瘦高高的少年,斜倚在墙上,往那儿一站,就是一道风景。
她脚步一滞,很快又坦然迈步过去:“苏绮肚子不舒服,还得等一阵儿。”
许疏明闻声抬头,看到是她,将手机塞到了裤兜里:“嗯。”
见许疏明看着自己,似乎是等候下文的样子,白纤琼又开口道:“我们要不要等她?”
“听你的。”许疏明随意道。
“那,等一等吧。”顶着他的目光,白纤琼心生压力。从苏绮五一回来后,两人就这么干干巴巴着,着实别扭。可她又不知道要怎么说,就只好这么冷耗着。虽然想不到如何说,但这么几天,她的意思,许疏明应该很容易就能心领神会。
白纤琼抬手,打算指指一旁供人等待的凳子,提议到那儿坐一坐。就听到许疏明不徐不疾地开了口:“正好,我们也该聊一聊。”
白纤琼只觉得心神一晃,见许疏明抬脚向凳子那边儿走,她神差鬼使地脱口而出道:“苏绮说让我们别等她了。”说完了,她暗自后悔。不等苏绮,就更方便“聊一聊”了。
许疏明停下了脚步。“也好。”他侧身,一副深以为然的样子,“正好去吃饭。”末了,还不忘加一句关切,“你也该饿了吧。”
白纤琼回了个笑,如今也只能顺着他的话往下说了。“我们就去那家亲故泡面店吧。”原先她还想过,说不定他会觉得伤了自尊,最后连朋友都做不成。现在却发现,她真是考虑得太远了。“那我去和苏绮说一声,告诉她我们先走了。”
“没事儿,我给她发个微信。”
事已至此,白纤琼恋恋不舍地回头看了最后一眼。可惜,苏绮并没有超常发挥,提前结束她的蹲坑事业,从而出现在这里。
苏绮还在等白纤琼回来。不管什么结果,依照白纤琼的性子,都会回来说一声吧。结果人没等到,倒是挂在门板上的小挎包里响起了一阵手机振动的嗡嗡声。
看来,是小白羊又入虎口了。苏绮了然。也不枉她煞费苦心。
幸而泡面店不远,闲聊几句,就到了。点了饭后,白纤琼就“全神贯注”地玩手机了。当然,她没有忘记告诉苏绮,他们来吃泡面了。
许疏明也一言不发,做了一位安静的美男子。
在白纤琼千呼万唤的默念中,苏绮终于从电影院里走了出来。她先是去停自行车的地方看了看,发现许疏明和白纤琼没走后,她果断放弃了吃泡面,进了路边的甜品店。特意地,她选了门口的位置。坐在这里,可以看到他们的自行车。
苏绮打开手机,一边盯着外面,一边整理心绪。刚刚看电影的时候,她就有发朋友圈的冲动了。
白纤琼一碗泡面吃完了,也没等到苏绮。“我给她打个电话吧。”出了泡面店,白纤琼扬声道。她已经在通讯录里找到了苏绮,就只差拨号了。说完这句话,她就拨了过去。
下一秒,她还没把手机举到耳边,许疏明就轻轻松松地将手机夺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