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身房大门洞开,一眼看去,刘进用衣袖捂住鼻子站在房间里,两个老太监蹲在那里似乎在为高明处理伤口,高明应该已经被阉割了,他哼哼唧唧的叫声在一群猛兽的嘶吼中显得那么软弱无力。
小安子屁颠屁颠地跑上前去叫道:“干爹,儿子给您请安哪!”
我靠,感情这小子是刘进的干儿子之一,怪不得像个人精。刘进回过身来,老脸笑成了菊花,“小安子啊,你小子来干什么?万岁爷找干爹有事吗?”然后他看见了罗若愚,不等他主动招呼,罗若愚有样学样一躬到底:“若愚给刘大人请安!”
刘进忙走出房间外,一把抓住罗若愚的胳臂,将他扶起来道:“罗大人,使不得,使不得,您是干殿下,又是万岁爷惟一的徒弟,怎么能给老奴请安呢?”
罗若愚真诚笑道:“刘大人乃国之栋梁,皇上的肱股之臣,若愚身为晚辈,请个安算什么,刘大人完全受得起。”
刘大人哈哈大笑道:“可惜罗大人是武将,要是读书人,考个状元不在话下。对了,罗大人找我有事。”
小安子插话道:“干爹,万岁爷让罗大人下来找您。”
“哦,”罗若愚道,“刘大人,是这样的,下官跟里面那位是故人,特来探望他,他还好吧?”
“是吗?”刘进挽着罗若愚的手边走边道,“罗大人实在不好意思,我要是提前知道他是你的故人,我就让他们下刀轻一些,你看看,他留了小半盆血,痛晕了过去,刚刚才醒过来,好在血已经止住了,估计啊,得养十天半个月才能下床。”
刘进不太清楚罗若愚跟高明之间的恩怨,但听常欢说过,这两人不对付,是仇人,应该都跟朱明珠有关系。刘进一听焉能不明白,这两人是情敌。而皇上显然站在罗若愚这边,要不然也不能把高明给阉了。
罗若愚一脚踏进了净身房,只见高明躺在床上,脸色煞白,两个老太监正在给他插大麦秆,高明闭着眼睛有气无力的叫唤着,像一头被阉割的猪。
高明下身硕大的一坨男根很随意地丢弃在墙角,鲜血淋漓,罗若愚看了一眼,差点吐了,他忍住恶心道:“高大员外,我来看你了,你还好吗?”
高明缓缓睁开眼睛,脸上蓦地一震,“是你?”
“是我!”罗若愚满脸,看不出喜怒哀乐。
高明眼神里凶狠的目光一扫而过,又迅速黯淡下去。这一局他们兄弟完败,愿赌服输,大丈夫能屈能伸,他现在只能隐忍。
“高大员外,”罗若愚道,“看来我以后要称呼你一声高公公了,没想到你跟公主殿下的兄妹之情如此之深厚,放着七房妻妾不要,自愿进宫为奴,伺候公主殿下,这份勇气,这份执着,在下自愧不如。”
高明扭过头去不搭理罗若愚,心里将罗若愚的女性亲属都问候了一遍,包括朱明珠在内。
不知道怎么回事,罗若愚觉得很没有意思,一点没有报复的快感,相反,他心有戚戚然,从此刻起,他对高明的仇恨彻底放下了,前提是高明今后不再找他的麻烦。
至于高亮,还得再看看。
“刘公公,”罗若愚拱手道,“下官要去京城几天,组建锦衣卫豹房千户所,还请多多照顾高明,毕竟他是公主殿下的义兄,大家相识一场,如果有个闪失,公主殿下的面子不好看。”
“这个自然,”刘进笑道,“万岁爷亲自交代的,我一定办的漂漂亮亮的,罗大人请放心!”
“多谢!”
“草泥马!”高明只敢在心里咒骂。
罗若愚说这句话是真心实意的,冤仇宜解不宜结嘛,他一直是这么一个老实善良的人,不忘初心,方得始终。他只是身份和地位变了,其他的都没变。
罗若愚与小安子告辞离开,刘进对阉割高明的老太监道:“罗大人真是菩萨心肠啊,老赖,少让高明受点罪。”
“得嘞!”
回到二楼的房间,乔芷雪与晓梦等人都已经离开,罗若愚空手而来,没有什么可收拾的,转身出门,与李飞差点撞个满怀,李飞禀告他道,一百名勇士营侍卫集合完毕,随时可以动身。
“好!”罗若愚道,“李百户,从今天起,你们不再是勇士营的人了,而是我们锦衣卫豹房千户所的人,明白吗?”
李飞弯腰抱拳:“是,罗大人!”
“出发!”
走出豹房,院子里天高气爽,十月份是北京最好的季节,不冷不热。在大院西郊一座军营前,一百名全副武装的勇士营士兵牵着战马恭候罗若愚和李飞的到来。
在此之前,张盛给他们开过一次动员大会,重点强调了追随罗若愚的好处,张盛把罗若愚夸上了天,说他是大明朝气运最佳的福将,盟主唯一的义子和弟子。干得好的人不仅能升官发财,搞不好还能加入紫禁城派,成为罗若愚的师弟和盟主的弟子,光宗耀祖、泽被后世不在话下,这种机遇绝对是百年难得一遇。
那一百名勇士营士兵被张盛忽悠的晕头转向,非常痛快地答应了加入锦衣卫,成为新鲜出炉的锦衣卫都指挥佥事罗若愚的亲兵。当然衣服还没换,豹房没有锦衣卫的服装,得去京城的锦衣卫衙门领了才能换上。
罗若愚来到自己的亲兵面前,简短做了一个自我介绍,院子里来来往往的人很多,罗若愚是新人,不好意思吹牛逼,再说这帮亲兵个个都比他武功高强,牛逼吹大了他也不好收场。
不过,罗若愚此举反而赢得了亲兵们的好感,张盛把他夸得天上有地上无,亲兵们想当然地认为他很孤傲,眼睛朝天看,压根不把他们这些亲兵放在眼里,他们虽然是各大门派的优秀弟子,但绝大多数出身贫民家庭,对朝廷和官员有一种天然地敬畏,他们没想到的是罗若愚这么平易近人,一点没有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