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件事情发生之后,吸引了众多媒体的关注,那是叶馨柠初中时期最煎熬的时期,流言还有舆论通通都指向着她。
她根本不知道这个时候的她能够做什么,她只能停掉每天的课,天天待在家中,有时候是昏暗的小房间,有时候只能一个人呆呆的仰望着天空。
最后,那件事情还是被她的父亲摆平了,但是,那个女孩父母找来的时候,他们留给她的眼神,始终难以被她忘记。
至于后面是怎么走出来,那段记忆唯一留下的只有一片灰暗,叶馨柠不想再去回忆。
又是一间单独的房间,冰冷的空气,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没有足够的时间让她缓解。
与此同时,这个时候的厉尧宸已经接到了白焱的电话。
查到了厉尧宸发给他的号码的地点,因为在军区,这让白焱花费了不少的时间。
手机上面显示的地点并不陌生,厉尧宸轻笑,他还真是随便和一个人谈话都喜欢在那个地方。
等他到了那个荒芜人烟的军区,早就已经有课一大队的人在等着他。
厉尧宸看着一排排的人,还有人群当中,衣着鲜丽的南宫晴,眼中不可抑制的闪过冷光。不屑的冷笑逐渐蔓延在他的嘴角。
还真以为这么多的人就能挡住?不得不说,过了这么多年,他的那个父亲的手段,仍然还是没有什么变化。
霸道的悍马车一路火气十足的往前冲,路旁两边的人都不得不逐渐往后面退,最终,那辆高大的悍马车直接嚣张的停在了人群的中间,空气中响起发动机停止的声音。
厉尧宸推开车门,从上面跳了下来,目光扫过挡在他面前的一众人等。
这里面的人都知道他是他们将军的大儿子,很多行为都是形式上面的,也不敢真的做出什么。
被厉尧宸目光一扫,同时又往后面退了好几步,厉尧宸的长靴落在冰冷的水泥地上,一刻不停留的朝着人群中心的人走去。
没有人真的敢阻挡他。
“人在哪?我不想废话。”
厉父像是刚刚接完了一个电话,南宫晴站在他的身后,一种中孝顺女的模样,说:“阿尧,叔叔只是想和叶小姐谈话,你不用搞得这么大的阵仗,谈完之后自然就会将人安全送回去的。”
厉尧宸就连一个目光都没有给她,冷冷的呵斥:“你闭嘴。”
然后又说:“你不说也可以,让你的人乖乖的待在应该待着的地方,不要打扰我,我们虽然有血缘关系,但是有时候我可能会控制不住。”
“你刚刚让人攻击了这里的网络系统?”
“你不带走人也不会有那么多的事情,一个网络系统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厉父盯着他,两人的身高几乎相近,侧脸上也有一些相似的痕迹,蓦地,他笑了,看向周围的人,手指着厉尧宸:“这就是我的儿子?这应该是我上辈子的仇家还差不多。”
“行了,阿晴带他过去吧!扶不起的阿斗终究只能是阿斗,镶金嵌银都没有用,你好之为之。”
“我的事情,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而且,这个地方对于我来说,就如同是一个豆腐。”
厉尧宸留下这句话,跟着南宫晴离开,转身准备离开的厉父像是想起了什么,脚下的动作突然顿了一下,几秒钟的停顿,然后就带着人头也不回的离开。
厉家的人,从垃圾都不允许任性,他终究还是会知道。
南宫晴一路将厉尧宸带进了那间房间,门口上了锁。
她一路上都想要和他说话,但是那句闭嘴,让她这个时候根本就不敢随便开口,欲言又止,看着他又这样去找那一个女人,绝对不是她想要看见的场景。
可是,这个时候她还是照样什么事情都不能做。她的不甘,在这个男人冷酷的表情下,最终只能隐藏在她的表情之下。
当厉尧宸看见那个上了锁的门之后,脸色彻底变了,一把抓过站在门外的一个男人,拎着领子将他按在了墙上,神情恐怖,一字一句的说:“谁把这间房间锁上的?”
南宫晴被他的行为吓了一跳,听见他说的话之后,心脏跳动加速,朝着那个被按在墙上的男人一个劲的使眼色。
那人显然也接受到了她的讯息,只好低着头,睁着眼睛说瞎话:“我不知道,我刚刚才过来。”
厉尧宸一把松开他,那人不受控制的倒在了地上,一句话都不敢说,厉尧宸转而盯着南宫晴,一字一句的说:“你们这是在惹火,光凭法律,我就可以让你们坐穿牢底,去告诉你们上面的人,这件事情,我和他没玩。”
厉尧宸最终睨了南宫晴一眼,从另外一个人的身上抽出钥匙,对着这里的其他人冷声说:“滚。”
那边看守的人早就已经巴不得离开了,立刻快速的离开,不想再面对一个大魔王。
而南宫晴因为心虚,也是快速的离开。
一时之间,那件房间就真的变成了偏僻的一角。
厉尧宸推开门走进去的时候,里面非常的暗,不知道是谁将里面的窗帘拉上了,从门口,时不时的能感受到一阵冷风。
厉尧宸第一眼扫视里面,根本就没有看见那个他魂牵梦绕的人,空间里面安静的也就像是没有人的存在一样。
门随着厉尧宸的离开,轻声关上,他朝着里面走进了一点,终于看见看沙发上面躺着的人。
小小的身体,卷缩在一起,仿佛就只需要那一个小小的沙发,就能变成她的一片天地。
厉尧宸的脚步一刻都不停,他这个事后唯一的想法,便是将她带走,远离这个地方,永远的远离。
走近之后,便能听见叶馨柠的小声呼吸声,类似于在抽噎。
厉尧宸将人抱起来,放在自己的怀抱当中。
叶馨柠像是感受到了什么,顺从的靠在他的身上,只是脸上还积累着那段时间小声抽泣留下的泪珠。
这个怀抱,像是能够撑起几近垮塌的天地,叶馨柠不能想要将自己和那个胸膛更近的贴在一起。
从他的身上汲取能量,从他的怀抱当中获得新生。
厉尧宸安静的将人拥在自己的怀抱当中,手指是不是的拂过她的长发,目光在这件房间里面逡视过一圈之后,理所当然的发现了桌子上面的白色文件,还有散落在地上的各种A4的纸张,他已经将那些纸上面的文字大概看了一遍,知道了里面到底写着什么。
也大概猜到了她现在的失态,到底是为了什么。
叶馨柠突然像是反应过来了一般 从他的怀抱当中挣脱出来,看向桌上的白色文件,然后又看向厉尧宸。
过后,像是脱力了一般,有气无力的说:“你是不是和他们都一样,觉得我干了一件天大的错事?”
喃喃的模样,失魂落魄,“是不是,也觉得我就是一个杀人犯?”
她一点都不像要让别人知道,那段她自己都不愿意承认的过去,更何况那个人还是厉尧宸。
她的心理防线,最终终于在这一刻崩溃,那一刻,所有筑成的心墙,全在一刻之间,崩塌。
她推开厉尧宸的胸膛,泪水连连,踉踉跄跄的自己站了起来,想要凭借自己的力量离开这个地方,或许也仅仅只是躲在某一个角落,只要不是在这个地方,在这个有着厉尧宸的地方。
踏着慌乱的脚步,越是急迫,越是出错,一只脚绊住另外一只脚,受力顷刻之间变得不均匀起来,再加上自己本身根本就没有什么力气,几乎立刻就往着对面倾斜,差点就直接摔一个脸朝下。
好在厉尧宸反应迅速,扶着她的腰,将她稳住了。
叶馨柠刚刚站稳,就像是受惊了一般,想要推开厉尧宸的手,挣扎着,慌乱这,像是掉进了一个陷阱里面猎物。
“你松开我,我要离开这个地方,我知道你肯定就是这么想的,你肯定觉得我很不堪。”
是啊,人人知道之后都是一样的表情,一样的态度,可是啊,她尽管知道了自己错的地方,尽管她只是随口一说,尽管有着各种各样的理由,到最后还是一无所用。
人们该怎么指责你,还是怎么指责你,该如何议论,还是如何议论。
但是,那个时候,她有着父母,她的父母原因相信她,她的父母愿意给她另外一个美好的家园。
可,现在呢?没有,什么都没有,那个爱她的,无私爱着她的,无时无刻不在包容着她的父母,全都不在她的身边。
病的已经病了,离开的早就已经离开了,剩下的只有她一个人,来面对这个残酷的世界,独自前行。
她早就已经没有了那个随便什么时候,都会无私站在她身边的人。
泪水泛滥,叶馨柠猛地甩开厉尧宸的手,大声说:“你们谁也不知道,你们一个人都不知道。这不能怪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想要这样的。”
一个独自前行的人,歇斯底里的与天与地斗争。
天地为炉,众生都在煎熬,那有那么容易,想要摆脱什么,就心想事成。
人生事情,十有八九,不如意。
这些最终还是于事无补,这样的结果,叶馨柠经历了太多次这样的无奈。
对于这样的叶馨柠,厉尧宸从未见过,这个时候,他将她紧紧的抱在怀中,他想要告诉她,这个世界上无论发生了什么,他总是在哪。只为她一人等待。
“不是你的错。”厉尧宸轻声的安慰着几近不受控制的叶馨柠,手抚摸着她的后脑勺,一遍又一遍的安慰着她。从没有显示出任何的不耐。
那些熟悉厉尧宸的人,看见这样的场景,只怕会惊掉了下巴,他们何曾见过这么温柔的厉尧宸,而且还这么的有耐心。
厉尧宸此人,便是最绝情不过,不管是对待同性还是异性,通通就是那么两种态度,要么怼的别人直接心悦诚服,一句话也不敢说。
要么只会冷冷的给别人一个眼神,根本就懒得理人。
厉尧宸双手捧着她的脸颊,拇指不断的替她擦干流下的泪珠。
叶馨柠只觉得眼前一片晶莹,眼中只能看见他迷糊的脸型,可是厉尧宸一遍一遍不断重复着的话语,像是被她听进了脑海当中。
便是在他一遍又一遍的安慰当中,叶馨柠终于平静了许多,而他的身影,逐渐在她的心中成型。
那些熟悉的声音,就像是开启这个世界的钥匙一般,让她开始逐渐重新感受到这个世界的温度,色彩,还有她自己的存在。
确认般的问:“是吗?你真的这么觉得吗?”
“为什么不?”
“那为什么要呢?”
这个时候的叶馨柠,就像是小时候那个不能够吃糖果,不断追问着父母的执着的小孩,像是一个初生的婴儿一般,一种单纯的执着。
“因为我爱你。因为我想你,因为我了解你。”厉尧宸吻着她的额头,一字一句,慢慢的像是在叙述故事一般,说给那个执着的“小孩”听。
叶馨柠终于彻底安静下来了,她一小步一小步的,开始慢慢移动着自己的身体,慢慢的,慢慢的,将自己的头埋进了他的胸前,好像是苏醒了一般。
说这些话的人脸上没有什么反应,而听着这句话的人,灵台不仅变得清明起来,而且脸上的温度,还在逐渐上升。
叶馨柠问完原因之后,自己别扭的不想要再露面出来。
颜色,温度,空气,终于变得生动起来。
厉尧宸将人拉开,因为前面哭的实在是惨烈,这个时候,叶馨柠的脸上也是相当的惨烈,黑乎乎的东西,就像是流着泪水一样,倔强的在她的脸上留下了一串的痕迹。
口红几乎已经被擦干,可笑的便是,不知道什么口红还在她的挣扎当中在脸颊上画出了一道斜的线,看上去十分的狼狈。
同时,头发在她拱了好几次厉尧宸的胸膛之后,早就已经凌乱的不堪,根本就没有什么发型可言。
厉尧宸控制着她的动作,强势的让她被迫将自己的小脸露出来,问:“不是你自己要问我的吗?怎么这会就变成了缩头乌龟。”
叶馨柠撇嘴,眼眶还是红色的,没好气的说:“我又没有让你说这些。”
叶馨柠本就随便说说,谁知道那人就开始准备要重新再说什么了。
叶馨柠反应迅速的将他的嘴捂上,谁知道他最后到底会说一些什么,反正不会和她一样按照套路出牌。
事情终于在厉尧宸的到来之后得到了控制,好在,那件事情的影响,并没有得到扩散。
等叶馨柠还有厉尧宸从房间里面离开的时候,外面一直都没有人,厉父和南宫晴此刻正坐在一间监控室里面,从屏幕里面看见了厉尧宸和叶馨柠的身影。
两人一刻都没有停留的离开了。
南宫晴此刻,眼中的不甘再也不能忍下去了,压抑着声音:“叔叔,我们做了这么多的事情,难道就让他们这样走了吗?叶小姐这样的过去,阿尧知道之后竟然还是和以前一样,我真的很担心。”
“不用担心,虽然他不在乎,但是不代表整个厉家都不在乎,想要继承,有些东西就不得不舍弃,我是不会看着我的孩子掉进一个坑里面去的。等会,你就将这份文件寄给家里的两老,他们两个还不知道这些消息。”
南宫晴面上一喜,但是还是
假意问道:“这样会不会对两老的情绪有影响,毕竟他们的年纪都大了。”
这还真是一个问题,厉父思索了一会,说:“没事,不过是让现在的孙媳妇离开,立刻就会有人帮他们来生重孙,你尽快把这件事情做了。”
“好。”
“后面的事情我自然会安排。”
南宫晴很快便行动起来,她依然有些等不下去了,都已经这么多年了,这将是她离她的目标最近的一次。
叶馨柠坐上厉尧宸开过来的悍马,车辆旁的人已经散去,两米之内,都难得见到一个人影。她的形象刚刚在厉尧宸的帮助之下,大致整理了一下。
整个人比前面看着有精神多了。
思维清晰之后,考虑的便是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一路上,将自己怎么上了那辆车的原因,还有上车之后发生是一些事情都和厉尧宸说了一遍。
还有,她最初就有了的疑问。
听到厉尧宸说了他与厉奶奶之间的那一通电话,叶馨柠这才明白,什么叫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而她与厉父之间的见面,早就已经是被安排好了的,不过是借了厉奶奶的手,能够更加容易的将她带上车。
叶馨柠感慨,可能她最近又要面临一些什么大事情了,既然这么费劲的将她带到了这个地方,不可能就这么简单的将她放走,所以后面肯定有什么其他的手段。
厉尧宸一边开车,一边将他的手机丢了过来,说:“给白焱打一个电话,我现在不好拨。”
叶馨柠按照他给的密码,拨通了白焱的电话,还不到两秒钟,那边的人就接通了,紧张的询问:“老大,你先在怎么样了?你到底是干什么去啊?要不要我们的帮助?”
一连串的问句,根本就没有给叶馨柠时间喘气。终于等他问完之后,才有机会说:“白焱,这里不是阿尧,是他让我给你打一个电话,你等会,我马上把手机给他。”
“啊,没事,我不急。”
叶馨柠将手机放在架子上面开通看蓝牙,里面时时刻刻都能听见白焱紧张的呼吸声。
过了一会,叶馨柠凑过去,对着电话说:“你现在可以开始说了,阿尧现在能否听得见了。”
“老大,老大,你听的见吗?喂,喂?”
叶馨柠:“……”她不是刚刚才说听得见吗?
厉尧宸回答:“去帮我把那个地区的网络系统弄混乱一点。”
白焱大吃一惊,在手机里面尖叫着:“拜托,老大,那可是军区啊!你知道我为了查到一个地址,画费了多长的时间吗?”
“时间是问题吗?”
“不是,可是这个东西你想让我怎么把那个网络系统弄混?”
“让他们感受一下网络被别人支配了的恐惧。”
白焱叹一口气,说:“好吧,但是这毕竟是军区,肯定是有一点难度的,你就不用等我了,在网上等消息就好了。”
“我不急,这是迟早的事情。”
刚要挂断手机,白焱那边声音突然变大,询问厉尧宸:“老大,这可是军区,我又没有一个将军老爸,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你一定要为我担保啊!”
“行了,别啰嗦了,事情也别拖。”
电话终于被挂断,里面又接着现实了袁润凯的电话,叶馨柠帮他点了接通,然后就听见准奶爸也是紧张兮兮的问厉尧宸:“老大,你现在怎么样了?我让我部队里面的人去问了,厉伯父好像这些天都没有部队离开过。”
“我这里已经没有什么事情了,那边的人你代我感谢一下吧,我这几天可能没有多少时间。”
“行,那你前面那么紧张是为了什么?”
袁润凯大概是在家等着老婆生产,当了太久的奶爸,这会竟然变得婆婆妈妈的,厉尧宸却没有多长的时间和他耗着。
这一路上,特别是在一些偏僻的廖无人烟的地方,路有些难走。
他不可能一边分心是说话,一边和他打着电话。
草草的说了一句:“你嫂子出现了一点问题,已经没有事情了,你们好好可惜。”
说罢 ,挂断了电话。
走过那一段艰难的路程之后,程薄涛适时的打了电话过来,
温热的水珠,慢慢湿润着她的脸颊。她在这一刻,再也找不到一个答案——这个时候,她到底应该怎么做?
那一张薄薄的纸,就像是横亘在了她的心间,狠狠的阻挡着她的思维。
就这样简单的让她崩溃了。
叶馨柠擦干了泪珠,抱着自己呵呵傻笑了几声。像是在嘲笑自己的无能,还是在讽刺着他们手段的卑劣。
可是,这两者之间,最终又有什么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