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三皇子那充满怀念的样子,陆翕湛的脸色忽然就冷了下来。
“她过的好不好,与你无关!”
只要一想到三皇子对顾倾城别有用心,陆翕湛就觉得烦闷的厉害。
“没错,是与我无关。”三皇子牵了牵嘴角,勾起了一抹自嘲的笑意,“所以,我才没有请旨让战王你出使南梁,而不是本皇子亲自前往。”
如果自己的出现能令顾倾城开心的话,就算让他搭上自己的一双腿也在所不惜。
可是他知道,顾倾城想见的那个人,始终都不是自己。
他去了,也只是为顾倾城徒增烦恼罢了。
“本王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陆翕湛甩袖欲走。
“是真的听不懂,还是不想听懂。”三皇子一改从前温润如玉的样子,眼里,竟染上了一丝怒火,“战王,明明所有人都看出你对顾倾城不一般了,为何你还要这般的自欺欺人?”
闻言,陆翕湛脚步一顿。
好半天,他才转过身来,冷笑道,“三皇子似乎对南梁的公主格外用心啊!可你应当知道,她是梁人,她身上流着的,是梁国的血。”
“那又如何?”三皇子反问道,“我们每个人都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不是么?更何况,安阳她生在大齐,长在大齐,便是她身上留着南梁的血,可本皇子相信,有朝一日,齐梁开战,安阳她一定会帮大齐,而不是南梁。”
“她会帮谁本王倒是不知。”陆翕湛意味深长地看向了三皇子,“倒是三皇子对南梁公主的痴心实在叫本王感动。不若本王现在就向圣上请旨,让你与梁国公主联姻如何?本王相信,圣上一定会乐见其成的。”
“你以为我不想么?”三皇子苦笑道,“可安阳她喜欢的人是你!”
说到底,三皇子还是有些嫉恨陆翕湛的。
他嫉妒,嫉妒陆翕湛能占据顾倾城的心。
他也恨,恨陆翕湛不懂得珍惜。
顾倾城喜欢的人是自己?
陆翕湛的心忽然顿了一下。
心底,忽然涌起了丝丝缕缕的暖意。
这一瞬间,他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了顾倾城那双波澜不惊,澄澈如水的双眸。
可这一次,他却竟然在这双眼眸里看见了一丝失望。
陆翕湛记得,这是顾倾城最后一次看到自己时的表情。
那时,她是在生自己的气么?
气自己没有挽留她?
可是……
陆翕湛蹙了蹙眉,眼底涌现了太多太多的无奈。
他之所以不向顾倾城表明心意并不是怕顾倾城会帮着梁国,而是,而是他怕自己有一天不得不血洗南梁的时候,顾倾城会无法原谅自己。
既然一开始就注定没有结局,那他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只是无论如何,他也要去南梁一趟。
他要知道顾倾城过得到底好不好。
否则,他终究难安。
“天下未定,本王实在没功夫考虑这么多。”陆翕湛依旧冷着一张脸,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三皇子,告辞了。”
看着陆翕湛冷酷的背影,三皇子不由得叹了口气。
安阳,你一定要平安无事!
……
与此同时。
罗正卿刚出宫门,便被迎面而来的鞭子挡住了去路。
他赶忙后退两步,伸手攥住了空中的鞭子。
稍一用力,鞭子那头的人就摔了出去。
“成安郡主,”罗正卿面无表情地说道,“戏耍微臣就这么有趣么?”
“我哪有耍你!”成安从地上爬了起来,掸了掸身上的尘土,冲着罗正卿爽朗一笑,“听说你要去南梁?”
“是。”罗正卿点了点头。
这种事情,他根本就瞒不住成安郡主。
当然了,他也没有瞒着她的必要。
“带我一起去。”成安扬起了下巴。
霞光万丈,在她的侧脸上笼罩了一层淡淡的光。
“这……”罗正卿有些愣神。
好半天,他才冷声道,“郡主,出使南梁绝非儿戏,还请郡主不要胡闹。”
此次前往南梁,他不仅要防着南梁君主,更要监督陆翕湛的一言一行。
如此,他哪还敢再带上一个只会闯祸的成安呢!
“我怎么就胡闹了?”成安双手叉腰,一脸的不高兴。
那撅起的嘴巴完全能挂起一个油壶了!
“郡主非要随臣前往,便是胡闹。”罗正卿一本正经地说道。
他真的不明白,明明恭亲王夫妇都是知书达理的人,可为什么他们的女儿却如此难缠呢!
“那如果我偏要胡闹呢?”成安跟在罗正卿身后不依不饶。
听说顾倾城先是遇到了死士的追杀,后又成为了大梁的公主,这样惊险又刺激的事情,成安是一定要听顾倾城亲自说给自己的听的。
“那微臣也不会带你前去!”罗正卿冷着一张脸,完全没有要和成安商量的意思。
“罗正卿!”成安郡主恼了。
她上前一步,张开双臂,挡住了罗正卿的去路,“你如果不带我一起去,我就回府告诉我爹娘,你非礼我!到时候,我爹娘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郡主,你……”罗正卿的一张木头脸上终于有了表情,“你为何非要追着微臣不放么?战王他不是也要前往南梁么,你为何不去找他呢?”
“你觉得战王会带上我么?”成安反问道。
“不会。”罗正卿摇了摇头。
如果成安想用对付自己的方法对付陆翕湛的话,那他敢肯定,成安一定会死的很惨。
“那不就得了!”成安白了罗正卿一眼,一副看白痴的表情。
罗正卿哑然。
许久,他才又开口道,“郡主非去不可?”
“非去不可!”成安一脸坚定。
“那……”罗正卿重重地叹了口气,“好吧。”
“罗大人,我就知道你最好了!”成安冲着罗正卿展颜一笑。
瞬间,罗正卿的脸上便飞上了两朵红霞。
远处,柳怀瑾的眼里忽然闪过了一抹戾气。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生气,可看着成安和罗正卿亲密无间的样子,他的心里就是不舒服,非常不舒服。
“柳怀瑾,你到底在想什么呢!”柳怀瑾自言自语道,“你和成安已经和离了,你知道么?”
说完,柳怀瑾便快步回了柳府。
可次日清晨,他还是忍不住出现在了陆翕湛的面前。
“湛兄,带上我呗?”柳怀瑾贼兮兮地笑着,“我和你们一起出使大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