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多了。”苏云坐了起来,“我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毕竟……当日他是放弃了我!”
苏云叹息一般吐出这一句,眼角竟然有些酸涩的泪意。
苏祈映着阳光的眼底一闪,却是站起身来道:“让你的丫头来陪你说说话吧!”
说完,苏祈头也不回的朝前走去。
阳光如金,暖意融融。苏祈浑身却透出一抹冷漠悲凉。
他想告诉苏云,如果是他,那时候就算再艰难,就算要放弃一切,他都不会舍弃她。但是,他知道,他说出这句话,他这些日子以来与苏云之间建立起来的信任和感情就会瞬间坍塌……苏云对他,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情意。
他不明白为什么他先遇到的苏云,最后却是元晟捷足先登?但是,他却明白苏云这一辈子是不会爱上他了,而若是他逼得急了,这一辈子兴许连远远看着她的资格都会被她剥夺!
所以他从来不敢违逆苏云的意思做出什么,虽然他也想不顾一切的得到她!
这段日子他也存过侥幸的想法,可是今天,他知道这一切都不可能!
映着阳光,他漆黑的瞳眸泛起点点水光。明明是深爱的女子,却要看着她欢欢喜喜的嫁给别人,谁只知道他心中早已血流成河?
他的步子越来越快,很快消失在了湖边。
一阵风吹来,柳枝招摇。她轻轻念出一句词“章台柳,章台柳,昔日青青今在否?”
她唇角弯起一抹淡淡的弧度,元晟,你是太相信我还是相信苏祈?你就不怕……这四个月的时间,当你寻来,已是物是人非?
她抱膝坐在树下,阳光落了满身,却有一种悲凉无助慢慢袭上心头。
她觉得自己从来都没有这般无助过……
苏祈回到自己的书房,令人喊来了苏云身边的侍女腊月。
腊月一身蓝裙,眉眼晶莹,仿佛含冰。
阳光落在她的身上,她明明娇俏站立,却给人一种无声无息的感觉。
站在人群里,她很容易被人忽略。不是她的容色如何普通,而是身上的气息。
苏祈冷目扫过她的面容,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来,浑身透出一股子迫人的气息:“有些事情,该与你的女主子说清楚了。”
苏祈此话一出,她眼底一抹波光闪过,瞬间无波。
她垂下了眼睛:“奴婢不懂!”
苏祈冷笑一声,轻嗤的声音带着一抹冰冷入骨的寒意:“你以为凭你的本事,我魔教便是你想来就来?”
腊月身子一颤,抬眼看向苏祈,眼眸平静无波,却也不再掩饰什么:“教主……都知道了?”
苏祈没有回答,冷冷看了她一眼,冰冷的声音仿佛利刃:“出去!”他魔教混进来人他岂能不知道?
腊月不敢停留,忙退了出去。待来到外面,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她看看外头偌大的太阳,再回头看一眼阳光下显得晦暗未明的书房,树木的阴影里,竟然有一种阴冷的感觉铺面而来。
她转回头去,轻轻吐出一口气,抬步朝前走去。
绿草如茵,湖光山色,白衣女子依旧躺在草地上,猫儿窝在她身侧。她白衣乌发仆散,一手搭在腹部,一手搭在猫儿身上,一人一猫睡得正酣。
腊月一路来到湖边,走到苏云身边的时候,她放轻了脚步,轻轻喊了一声:“主子,您睡着了吗?”
苏云迷蒙着眼睛问道:“什么事?”从定下她和元晟的婚事开始,腊月和春来便开始喊她主子。
腊月抿唇,仿佛下了很大决心:“奴婢有话要说!”
“说!”苏云睁眼坐了起来。
腊月周身气息猛然一变,不再无知无觉,浓重的嗜血气息让苏云眸光慢慢凝重。只见她抬手,衣袖一扫之间一抹强劲的掌风劈向旁边的柳树。初看时什么也没发生,接着,却见那小孩腰肢粗细的柳树晃了两下,咔嚓一声,从中间断裂,倒向湖边。
这棵柳树不小,眼前这纤弱女子也不是倒拔垂杨柳的鲁智深,但是她衣袖一挥之下便轻而易举的将树木折断,足见功力之深!
苏云眼底一抹锋锐闪过,唇角却是涌现一抹漫不经心的玩味笑意,语气真诚的夸赞:“功夫不错!”
腊月噗通跪了下来:“主子,奴婢不是魔教的人。”
苏云轻笑不语,眼底目光却凝重如墨,仿佛山雨欲来。
“奴婢是皇上的人!唤做刺心!”她说着,抬手蹭一下,从面上撕下了一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露出了一张小巧玲珑的瓜子脸。
没有倾城丽色,却也是精美绝伦。她的脸上有着常年不见日光的苍白,却掩不住从内而外散发出来的冰冷气息。苏云清楚,那是常年生活在阴暗之中才能有的冰冷。
苏云依旧是漫不经心的看着她,心底却有丝丝涟漪泛起:“封喉刺心吗?”暗部她也曾接触,封喉刺心乃是两名女统领,地位非凡,刺心跪在她面前,脊背挺直,声音冷而平:“当日您被教主掳走,皇上便派了暗部十八名死士潜入魔教保护您。腊月与奴婢的身形相似,奴婢便杀了她,取而代之,近身保护您!”
苏云坐正了身体,问道:“你是想劝说我去见元晟?”
原来,元晟没有对她不管不顾,元晟派出了十八名的暗部死士来保护她。
这一刻,她的心似乎鲜活了过来。
“奴婢不能也不敢劝说主子什么!但是奴婢想,有必要将实情告诉主子!”刺心白的过份的面庞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就仿佛一尊没有情绪的木偶,她娓娓道来,不带一丝感情,“皇上令我们潜入魔教确保主子的安全,每隔三天都要有主子的消息送到皇上手上,若是主子有危险,必须以死捍卫,且不得隐瞒,应立刻飞鸽传书给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