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安安假装若无其事,走近秦天凛的办公桌,拉出一张椅子不请入座。
就这样,任安安与秦天凛隔着一张办公桌的距离,面对面看着对方。
任安安假装镇定,对上眸色一片冰冷的秦天凛,口吻恳求道:“今天来,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请求你。”
听着任安安异常认真,恳切的口吻,秦天凛整个人一怔,显然有些被惊到了。
秦天凛这才将心思认真放到任安安脸上。
因为紧张和心疼,任安安刚刚脸色的羞涩已经消失不见,被取而代之的,是一层彷徨与无助所覆盖。
秦天凛心底咯噔一声响,像被人挖走了什么似的,心情异常的不安。
任安安的异样,明显告诉秦天凛,她有心事,她今天来,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求他帮忙。
看出任安安有异样的秦天凛,却仍保持这副冷漠的态度:“什么事?”
任安安放在桌底下的双手,开始用力揉搓起来,紧张的心情表露无遗。
她一边搓着双手,一边结结巴巴道:“我想,我想请你,将你名下任氏百分二十的股分转卖给我?”
说出口那一刻,任安安并没有感到轻松的感觉,而是瞬间充满了压力,压得任安安快要喘不过气。
“呵……”任安安以为,秦天凛会问一句,为什么突然要买股分,却不料,听到的是秦天凛的讥笑:“你有什么资格要我卖给你?”
任安安桌底下一双小手顿时停止揉搓,全身紧绷,僵硬,无法动弹,连反驳的能力都使不上来。
秦天凛看着被点穴般的任安安,完全没有了下文,再度讥讽:“任小姐,你就是这样求人帮忙的,看来,你是没有任何的诚意求我卖你股分。”
气得浑身动弹不得的任安安,被秦天凛这么一羞辱,小嘴开始能蠕动反击:“秦天凛,你别欺人太甚了。”
“呵呵……”秦天凛嗤笑:“任小姐,是你主动来求我,可你真的太没诚意了,就这样,我没兴趣跟你谈下去。”
秦天凛不耐烦下达逐客令,深沉眸底迸发着怒意。
任安安心里真的有要立即离开的冲动,但对爸爸许下的承诺,却又无时无刻在提醒着她,一定不能让爸爸失望。
于是,任安安努力压下心底的恼怒与冲动,再度恳切开口:“任氏有个项目出现了严重的问题,爸爸陷入了要被罢免总裁职务的危险局面,所以,很需要你能将百分二十股分卖给我,这样,爸爸才能巩固在任氏的地位?”
任安安如实道出来龙去脉,这回她真的带着极大的真诚,很诚心诚意恳求秦天凛的同意。
闻言,秦天凛眸底闪过一抹捉摸不透的微光。
他不言语,就这样深不可测凝视着任安安,好似在等着她接下来的表现。
于是,任安安又再度恳切开口:“你开个价吧,不管我能不能支付得起,我都会想办法,只要你能将股分卖给我?”
末了,任安安低首,心情焦灼等着秦天凛的回复。
她不敢与秦天凛对视,此时此刻的他太让人捉摸不透,阴阳怪气的很让她觉得可怕,而让她更可怕的,是怕看到秦天凛拒绝的无情眼神。
秦天凛身体再往办公椅上靠,眼神深不见底,高深莫测的情绪更表露无遗。
“有句话你该懂得,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要我把股分卖给你,你总得要付出什么让我满意的实际表现。”
秦天凛所指的实际表现,宛若一道强烈电击,在任安安体内乱窜,提醒着任安安,秦天凛所指的实际表现绝非单纯。
“你想要我的什么实际表现?”任安安明知故问,她就是要听秦天凛的亲口承认。
秦天凛眸色深了又深,凝视任安安的眼神越发犀利,带着一种不容拒绝:“很简单,例如,讨好我。”
“你无耻。”任安安震怒,整个人从椅子上蹦了起来,气喘吁吁,怒目相向:“秦天凛,你休想我能满足你的左拥右拥无耻行为。”
任安安真的看错这个虚伪的男人了。
当知道他和霍安晴其实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任安安承认她很惊喜。
可又紧接着,知道他有了安贝儿这个新欢,任安安承认,她真的很受伤,有被重重的伤害到。
现在,求他卖她股分,他竟开出要她讨好他的条件,她承认,她的心情瞬间从天堂坠入地狱,周围都是冰冷,绝望的气息侵袭着她。
一次又一次,被秦天凛这个表里不一的无耻男人伤害,真的让任安安很绝望。
“无所谓。”秦天凛也站了起身,与任安安正面交锋:“任安安,你必须要清楚,要股分的人不是我,而是你。”
秦天凛强硬的态度,让任安安战战兢兢,同时也感到后悔。
很明显,秦天凛是铁了心不会将股分卖她,她对爸爸的信誓旦旦是没办法实现了。
想到爸爸脆弱得不堪一击的模样,想到爸爸那只布满皱纹的苍老大掌,想到爸爸要为对妈妈至死不渝的爱,而不甘心任氏落入他人手里,任安安不甘心就这么放弃。
“秦天凛,我求你,我求你把股分卖我,你现在已经有安贝儿了,既然要跟她在一起就要对她从一而终,我不要当第三者,我不要你把我变成一个世人唾骂的坏女人。”任安安开始一哭二闹三上吊,她从没有这么无理取闹过,唯独这一次,为了兑现对爸爸的承诺。
“任安安。”秦天凛突然暴怒,咆哮如雷:“在你心里,我就真的这么无耻吗?”
任安安这个可恶的女人,真的让秦天凛很生气很生气,从来就是误会走在前头,看到什么就是什么,脑子比猪还要蠢。
在气头上的任安安,什么都没有想,直接了当脱口而出:“对,你不仅无耻,还很卑鄙,也很肮脏,吃着碗里看着锅里。”
闻言,秦天凛的反应异常平静,眼神平静如水,无波无澜:“非常好,只是很可惜,我改变主意了,股分,我不卖。”
末了,秦天凛一副慢走不送的神态看着任安安。
任安安又恼又急,热泪在眼眶打转:“秦天凛,你混蛋,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
骂完,任安安浑身软弱无力跌坐回椅子上,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如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
秦天凛看着任安安这个伤心欲绝的模样,眼底的焦灼如一串串火苗迸发而出。
这个可恶的女人,真的让他又爱又恨。
“任安安,看你这么可怜的求我,连眼泪都用上了,我再施舍你一次机会,晚上八点,伯爵酒店总统套房,我期待你的表现。”秦天凛心一软,松口给予任安安最后一次机会。
说完,秦天凛迈步要离开,刚走出几步,想到了什么,停止前进的脚步。
秦天凛转过身,看向任安安这个凄凉的瘦弱背影,眸底掠过一抹深不可测的情绪,“别忘了,你已经白白失去了一次机会,我的耐性很有限。”
掷下最后的提醒,秦天凛拿上西服外套,真的走了,留下一道的凛冽气息,无情的侵袭着任安安。
椅子上的任安安,哭得整个人都抽搐起来,因为害怕,很害怕很害怕。
任安安还是没办法接受,秦天凛竟然提出这么无耻的要求,竟然要她用身体换股分。
但是,任安安又能怎么办,除了答应,她没有别的办法了。
任氏对父亲的重要性,无时无刻在耳畔提醒着她,一定不能让父亲失望,一定要替父亲稳固在任氏的地位。
即使再羞耻,再不愿意也不能怯场。
在秦天凛办公室哭了许久的任安安,眼泪几乎哭干后,她才顶着一双哭得又红又肿的眼泪离开秦氏。
离开的时候,秦氏的员工都下班午休了,没有人看见她这个狼狈的模样。
她开车离开秦氏,回到了任家,到了家就马上开始,为今晚天上的羞耻任务做准备。
她哭得双眼又红又肿的,秦天凛向来重视审美观,她怕秦天凛嫌弃她这副丑模样丢胃口,又反口剥夺了她最后这次机会。
任安安又是冰敷,又是敷面膜的,力求能在晚上八点前将自己的模样弄回原来的美貌。
时间过得非常的快。
很快到达晚上七点五十分。
任安安打车来到伯爵大酒店。
付了车钱,任安安脚踩一双黑色高跟鞋走出计程车,身上裹着一件长风衣,将身体包裹得严严密密,像在刻意遮掩什么。
她哭红哭肿的双眼已经明显消肿,恢复原来的貌美如花,还化了淡淡的妆容,更美艳动人,光彩夺目。
仰望这幢高耸入云,灯光璀璨的伯爵大酒店,任安安承认,心底开始冒起怯场的冲动。
虽然她心里有秦天凛。
不对,正确来说,她爱秦天凛,很爱很爱,这是一个只有她自己知道的秘密。
可是,她从没有想过,会是以这样的方式将自己的初夜给了他。
这样的方式对她是一种极大的侮辱,今晚的她,不再是秦天凛捧在掌心里宠上天的宝贝,而是一个为了股分出卖自己初夜的货品。
只是,事到如此,为了爸爸,这个货品她不当也得要当,她不认命也得要认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