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曾与李骁数度交手呀,虽然是被气得跳脚,但大多时候,他也被气得够呛。怎么周姨娘这么不中用?是不是单劈出府,没有对手,所以战斗力退化?
“不过这周姨娘确实被李骁给气狠了,回去一时想不开,又骂老三媳妇,说她是个扫把星,灾星,扬言要休了她。老三媳妇身子本就不好,性子却辣,婆媳二人对着掐骂,周姨娘再怎么厉害,总归是上了年纪的人,居然被,活活给气死了。老三便把老三媳妇也给痛打了一顿,老三媳妇本就身子不爽,这不,躺在床上都大半月了,仍是不见好转,我看呀,估计捱不过今年了。”
如情对父亲庶出一房的叔叔婶婶印像全无,也生不出什么同情心来,也不过是听着好玩解闷罢了。
如真却拍手称快,啐道:“活该,妾室生的,就算一朝升了天,不过凭那点腌赞伎俩,也只能在内宅里横行了,在外头又能得瑟到哪儿去?”
如善面色难看,忍无可忍瞟了如真一眼。
如真也瞟了她,淡淡一笑,“二妹妹,这么看我做甚?难不成我说错话了?”
如善咬牙,但嘴里却说:“姐姐这话确实过了。照姐姐这么一说,嫡出的就全是人中龙凤了?”
如真淡淡地道:“妹妹如今已是世子妃了,还是别总把‘庶出的如何’挂在嘴边了。毕竟,妹妹还要替二妹夫生嫡子的。”
如情想笑又不敢笑,如真这话说得忒有水平了。如善因为是庶出的,总痛恨着这出身,自认是个很有能力的庶女,绝对比嫡出的厉害多了,也瞧不起嫡出的。而如真却以“你即将生嫡子”的话把她给堵回去……你这么瞧不起嫡出的,可别忘了,你将来的儿女就是嫡子女呀,自打嘴巴哦。
如善被堵得哑口无言,却又反驳不出一句话来,确实够隔应人的。
姐妹间的斗嘴在长辈们眼里,仿佛没有瞧到般,方华香又笑眯眯地望着如情,“几年不见,情丫头长高了不少。”然后朝如情招手,如情乖乖地走了过去,立在方华香跟前,方华香握着她的手,上下好一阵打量,笑得眉不见眼,“好孩子,明年就要及笄了,姑姑也没什么好送你的,喏,这个簪子送与你罢,别嫌寒酸。”
方华香从头上拨了根赤金打造的镶红宝石的小凤簪,插于如情头发中,如情只觉脑袋沉了沉,伸手把簪子抚正,咧唇笑着:“谢谢姑姑。”
方华香拉着如情的手,不肯松开,笑得越发爽郎,“自家人,客气什么呢?待你明年及了笄,姑姑再替你打造全副头面。”
如情笑道:“姑姑送的都是顶好的。穿截出去,万一被打劫可怎么办才好?”
方华香大笑,侧头与次子乔辰笑道:“你瞧瞧你这个表妹,说话多逗趣呀,与你比起呀,你可就差的远罗。整个人就是个榆木疙瘩,活像锯了嘴的葫芦。幸好你不是女儿身,那样岂不更无趣?”
众人神色各异,但嘴里却呵呵笑着打趣,李氏夸乔辰虽然话不多,但贵在少年老成,是个稳重的孩子。
方敬宣则说:男孩子嘛,稳重些好,稳重些好。
如真与老太君相视一眼,没表示什么,倒是如善则慢条斯理整理自己的刻缘蜀锦云袖,不动声色地弯了唇。
如情瞟了乔辰一眼,乔辰也正望着她,冲她羞涩地笑了笑,又仓促地低下头去。
不再是不知世事的无知小姑娘,如情脑中警铃大作,望着方华香脸上的慈爱神色,脑海木了一会,与乔家结姑表亲?老天,血缘关系太近了呀。就算乔家真有万贯家财,也得慎之又慎了。
如美的回门礼很是风光,与姑爷杨启泰一并回到方府,方家各近亲女眷都赶来庆贺,如美一身大红喜庆的刻丝绣宝芙蓉花红偏襟袄子,头梳翻叠圆鬟髻,头上一套亮金钗环,金色镶宝珠的扁凤簪,脑后束起的头发用金线镙丝绞纹链束着,左右耳后玲珑的立体蝴蝶金坠脚,脑后插了支金坠角的小偏簪,整个人看起来即明媚又娇俏,活脱脱的沐浴在新婚里的幸福小新娘。
杨启泰身形高大,一身红色真丝镯袍,头戴珠冠,腰间别了块羊脂玉,整个人看起来玉树临风。气宇轩昂,与大姐夫钟进相比,少了份苍桑与成熟,多了份潇洒与写意,比起二姐夫李掠,少了份斯文阴柔与矜贵,却多了份阳刚与霸气。与如美站到一块,倒也登对。
李氏瞧着女婿,满意得嘴都合不拢,对杨启泰很是客气友好,“我家如美,还令姑爷满意吧?”
方敬澜测目,心头不悦,哪有丈母娘这般与女婿说话的。
杨启泰回答:“如美活泼有趣,孝敬长辈,又温柔可爱,家母无可挑剔。”
如美讶异地望了他,脸上闪过一丝娇羞与愧意,杨启泰装作没瞧到,只侧头与钟进闲聊,“如今可好,你我二人倒成连襟了。”
钟进豪迈大笑,“在品秩上,你比我高。但论辈份,你还得叫我一声姐夫,哈哈。”一副总算占着便宜的得意神情。
众人掩唇低笑,方敬澜也欣慰地直捋胡须。然后男人全移到外头喝酒去,屋子里的女着齐齐坐了一堂,李氏拉着如美,上下打量,心肝心肝地乱叫着,“我的儿,也才三日不见,娘却已是度日如年了,姑爷对你还好吧?你婆婆没为难你吧?”
如美娇美的脸上闪过某些僵硬,低声答道:“让娘担忧了,女儿很好。夫君对我很好,婆婆,为人是严厉了些,但还是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