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惊叫一声,才冒出个音儿便被堵了嘴……竟是用唇的,熟悉的气味令她发不出火,只是捶了几记。
墨青气息不稳地松开她,不等她发火质问便轻声问:“你可知我喜欢什么?”
墨菲一时怔住,挑着眉头看着明显有化身为狼之嫌的他,努力回想着,似乎自己做什么,他都吃得香……
一时又想起芍药那日的话,难道是辣?可私心里怎么也不肯就这么承认……于是咬了唇,一副打死也不说的样子。
墨青见她这般模样,心里涨得又是酸又是麻的,只恨不得把她狠狠地揉进自己的身子里,再不那么空落落的。
叹口气,“罢了,你这心,就是铁铸的,别想了,不逼你就是了。”
墨菲浑身正无力着,就坡下驴后,搂着他的脖子,吭唧道:“就是不许喜辣子。”
墨青一怔,琢磨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原来她也是在意的,不然也不能说出这么酸的话来。当下乐得直接啄了她一记,“好,再不吃了。”
“呀……谁说不能吃了。”墨菲后知后觉地四下看看,“这不是咱家,你也喝多了不成?”
墨青只是笑,露出一口的白牙,稳稳当当地把她抱回屋。
第二日早饭后,苏轼一定要亲自送他们去找庞安时,墨菲只得同意。临上车之即,却被王朝云拉去一边,支吾了半天,却没说什么有用的。
墨菲笑了,“你我之间尽可直言,顾虑个什么。”
王朝云只好红了小脸,踮起脚尖凑过去:“夫人,虽说他忠心耿耿地跟了您这么久,但但……昨儿我起夜时,都瞧见了……”
墨菲一回想便明白过来,用折扇敲敲她的头,“这人可是梁二爷下了大力给找回来的。他原是个好的,我岂会不知?如今倒是有些事看得淡了些,就是个阿猫阿狗,养在身边久了,也是家人一般。不用担心我,倒是你,我昨日说过的话,你可要记得。”
王朝云点头,又拉了她的手:“我把老爷的字画收拾些出来,装了个匣子放到车上了,怕你们回来时不过来。好多都是没裱的……”
“知道了,只是让他知道你是个小家贼,怕是要恼了。”墨菲知道这是她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回礼,体贴地揽着她的小腰往车那边走,“真过不下去时,一定想办法告诉我。就是我不在了,还有我的儿女们,别……”
“什么叫您不在了?”王朝云突然升出不好的念头,忙不跌地打断她的话,“您这么好的人,一定会长命百岁的,我会在家为您祈福的。”
墨菲也觉得这话说得瘆人了,便笑笑点头。
苏轼见她俩总算是回来了,扇子一点:“还好我是知你的真身的,只是你这样,倒叫云儿日后如何自处?少不得我这头上多了一顶假绿之色。”
墨菲特意扬了声道:“看你以后敢对云儿不好的,我定会来接她走的,独留你守着空闺去。”
苏轼无奈摇头,“你你……你这泼猴,当真是害人不浅,毁人不倦了。”
墨菲得意地晃了晃头,才让王朝云扶了苏轼上了车,然后对她道,“回吧,我让阿青送他回来,定是不缺胳臂不少腿儿的。”
王朝云掩唇轻笑,退后几步。
一路煮茶闲聊着,墨菲亲自分杯与苏轼,倚着门边看着他与梁继盘膝而坐,“我就是个不拘的性子,倒是东坡越老越讲究起规矩来了。”
“我哪有?”苏轼苦笑,忽地想起一事,便问:“王老大人可还安好?”当初,他能出狱,也多赖王安石又上了一折,虽知定是墨菲暗中操作,连富弼司马光一行都上书保已,心中很是感动。向来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这几年日子虽说不好过,但她每年都送几车年货,着实让自家的日子好多了。
“身子也是越发的不好了,整日不出家门,还把松园改为抱宁寺。倒是文章做了不少……”
苏轼叹惜一声,“如今倒与……相似了。其实,那新法也不全然都是不好的……”
“不说这个了,倒是你,可得好好保重,不然你要朝云依靠谁去?”墨菲又为他添了茶。
“这车倒是平稳得多,可是做了什么?”苏轼微微一笑,将双腿伸直,“老喽,盘不住了。”
“我还以为你得八十才会感叹呢。”墨菲不理会他的问题,看着舒服地靠着迎枕的他,“你呀,也别一个劲儿悲春伤秋的,只这用词方面可得严谨些,别再让人挑出毛病来。老大人们都年岁不小了,你这些年在朝中又没个经营,还是小心为上。”
苏轼落魄地一笑,接过干果匣子,点点头。“我尽量吧。只是人家若是要挑,便是鸡蛋里面也能挑出骨头来。”
“那倒也是,没想到这时便有文字狱了。”声音虽轻,却被苏轼听了个真切,一时怔怔失了神。
梁继见了,便把话题往书法上聊,很快,两人又谈得兴起。
墨菲倒了茶,递给外面的墨青,又把炉上正烤着的山芋红薯翻动着。
傍晚便到了庞安时的家,果然受到了热情的接待。
庞安时比苏轼小几岁,跟梁继相仿,也是个不拘小节的性子,当下留了苏轼住,并让人收拾出一间小跨院,安置墨菲三人。
墨菲送了些干贝虾仁之类的海产,这里是内陆,这些东西虽有却价格不低,庞安时也直白地道了谢。但当墨菲双手捧着药典时,庞安时动容了,连声说着借抄,决口不提收下,让墨菲暗自点头,果然如苏轼所言,人品没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