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菲一脸不高兴地嘟起了嘴,“你管我?你不是在意他吗?整天看着玉簮发呆,神魂不定的。哪,我把它偷走了,你是跟我来讨的吧?告诉你哟,趁早死了心,我是不会还的!”
墨青轻叹口气,自碑前那处空地扫过一眼后,捡起狼刃,用袖子擦净,入鞘,然后扶起墨菲,“我没打算要回来。”
“真的?”墨菲一个踉跄扎进他的怀中,“那是他留给你的定情信物。”
墨青摇头,无奈地扶起她,“哪有的事?好了,我们先回去,二爷担心着呢。”
“不,不回去!”墨菲挣扎起来,“我要你说,你从未对他起过异心。”
墨青抿了抿唇,不吭声地欲横抱起她,不料她直打挺,不依地嚷嚷着,非要他发誓,说他不是弯的,不会爱上男人……
蔡淔的心,越来越酸也越来越苦。这傻女人,难道看不出来,青满眼都是对你的爱怜吗?何苦……来气他这个已经死了的……死……了……的……
墨青终于不敌她的胡搅蛮缠,不止发了誓言,还……偷偷地吻了她额头一下,让蔡淔再生无可恋……死也无可恋了。
最终被抱起的墨菲,搂着他的脖子被抱远了。蔡淔发誓看到了那女人居然恶意地冲着自己露出笑容,诧异得很。
蔡淔想追上去看个真切,却只能转着墓碑转,方圆不过十步。
一阵链子声响起,哗啦哗啦的,就听有个声音喊道:蔡淔,尔还执迷否?速与某家去吧……
蔡淔只觉脖子上一凉,不由自主地随之飘去,却依旧固执地望着那对壁人远去的方向,暗自发誓,女人果然都是不可爱的,爱不得,爱不得……
因了蔡淔的离去,蔡湘大病一场,却神奇地好了起来。原本脸色也不甚好的墨青也很快地恢复了,墨菲却发现自己常戴的一尊玉佛神奇的没了踪影。
不过,她一惯是心大之人,暗中盘查了一段日子就放弃了。只当是丢了吧,且是自家一场宿醉后没的,没准儿是自己丢哪儿了。
眼看着蔡湘的身子大好了,天气也适合出游了,墨菲便动了心,把家丢给墨容,自己带着梁继,墨青驾车,洋洋洒洒地走向外面的世界。自然,各种药丸是带足了的,如同银两。
双辕马,车里非常舒适,墨菲却爱上了坐在车顶瞭望四野。铺了垫子,让墨青把梁继抱到车顶上,她自家也翻上去。好在车顶是平的,墨青也把缰绳放长,坐在上面。三个人,有时嗑着瓜子啃着果子,有时品着清茗,有时甚至撕着烤兔……
当然了,这只能在人烟稀少之地这样做,遇县过镇,还是要正正经经的。
不着急赶路的日子,小速度走得慢悠悠的,沿着当初带着小煦一路逃亡的路线。偶尔墨菲经不住梁继的卖萌,应景说几句当初的事,可在梁继的套问下,口才越来越好,竟有了说书人的功底。
梁继也在这样的日子中,逐渐把那几年空白填补上了。
“……说时迟,那时快,我一把抓过小煦系在身前,翻身上马,还不忘挑起才烧开的热水甩出去……”
墨青听得入了神,想像着她的英姿,后悔着为何自己执意出走,不曾守护在她身边……却不料听到梁继懒洋洋地截住话头儿,“用什么挑的?你上了马不是应该第一时间打马扬鞭的吗?”
墨菲啊了一声,眼一转:“内力。浑厚的内力,手掌一翻,唰……那锅就飞了出去!”
梁继浅笑,打了下那翻出的小巴掌,“敢请娘子示范一下,也让为夫亲眼目睹娘子的英姿。”
墨菲气苦,拉过梁继就往腿上按,小手顺势往那腰下拍去:“你个败家的老爷们,再啰嗦我就不讲了!”
“明明是娘子夸大其词,还不许人家挑毛病?哪有这样霸道的……”梁继眉开眼笑地就势搂住媳妇的细腰,“我怎么听白叔说,你比谁都鬼道,不等人杀上来,便先溜了呢?倒是他常常被追杀得没剩几件衣衫,要时常做新的。”
墨菲没想到居然是白鹤先跟他泄了底,难怪他现在才问。又一时反省自己这几日是不是美化过了头……“原来你早就知道真相了,却拐着我丢了好几天的脸,是不是?”说罢,不客气地捏上他的耳朵。
墨青听得耳垂微红,暗忖七年多未见,她怎么变成这样了?却又比以前随性多了。他收拢缰绳,“二爷,主子,还是下去吧,前面的路不太好走,上面到底不太安稳。”
墨菲从谏如流,等墨青把梁继弄下去了,便递给他垫子,自己又往下跳,被及时回身的墨青一把拦腰搂住。“急什么?”
“我以为是你急,莫不是遇上不明来物了?”墨菲还四下打量了一番。
墨青唇角一翘,松开胳臂让她进去。
梁继靠在松软的大迎枕上,垫子已经铺好。身下共三层铺子,也舒服得让人恨不得溺在其中。他便是这样,慵懒地冲墨菲招招手,未束起的长发随意地散落着,衣襟微敞,露出玉白的一隅。
墨菲不客气地扑过去,直接探进去摸了一把,嘻嘻一笑,“相公,乖乖躺下……”
梁继摆出个请君随意的动作,惹得墨菲很是大吃了一顿老豆腐。好不容易养出的膘,在出来游玩后已经渐渐消去,手感不再绵软,也让墨菲越来越心疼。
“天也越来越热了,想到最终去哪儿没?”身子随着越来越大的摇晃而晃动着,梁继却已颇为享受了,就如同摇篮一般。怀里搂着这辈子的最爱,其实往哪儿走都没关系,身边有她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