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没什么稀奇的吧?”墨菲稀松平常地看着仵作,“掐喉咙就能掐死人,其实,只是压迫住了那里。若身上没有别致命伤,我猜就是因为这个了,你看那个紫痕明显比别处的深得多,都快黑了。你若划开,就能看到那里有一个小豆豆,一定已经破了。”
这位仵作还真是较真的人,当初掏出一把锋利的小刀,轻轻划开闫桃儿的脖子查找起来。
“白叔,你去闫桃儿的闺房看看,昨晚阿青明明把她送回房的。”
白鹤点了下头,转身出去了。
尚师爷眯眼看了看墨菲,“夫人毕竟是嫌疑人,这样做不太好吧?”
墨菲直视着他,沉吟了一下,“我也很好奇,师爷从哪里得之住在这里的是我,还派人去我家里抓人。”
尚师爷眸底一闪,“自然是有人认出了您。为了避嫌,还是请夫人去一趟衙门说清楚吧。”
墨菲想了想,把昨夜闫桃儿说的话复述了一遍,然后看着他,“既是有人想栽赃嫁祸于我,难道师爷不想尽快破案吗?就算把我关进去,只怕也是得放出来,何必呢?且我已经让人盯住城西的阿虎,稍时便会有消息传过来。向师爷告密的那个,说不定是个关键人物呢。”
尚师爷在开封府混迹多年,比现任的府尹还门儿清呢,心里暗骂,又是大神开战,小鬼遭殃。再者说,奸杀这罪名怎么也套不到这位头上,于是点点头,“报案人于婆子认出你是梁府的二奶奶。她自称一年半前曾在梁府外见过你,所以你一来,她就认出来了。只是没跟闫桃儿提起过,也觉得这事跟她没关系。”
“昨晚她是给你们做好菜离开的,她做为最后目击证人,我也只能根据证词派衙役去尊府上请您。”
墨菲点点头,心里却觉得不是这回事。那于婆子昨儿那么看自己,难道只是因为认出自己的身份?
“另外,昨夜前院的张货郎没回来,说是下了乡,贾帐房说寅时回来的,倒床就睡了,没听到后院有什么动静。”尚师爷想了下,“他也是没人证明不在案发现场的嫌疑人。”
墨菲点点头,“但他是宏发赌坊的人,自是与阿虎相熟……”
白鹤走了进来,“那边的床上也有痕迹,脱下的衣裙没有撕扯,应该是二厢情愿的事。石桌上的肉菜几乎没有了,阿青说你们走时,还剩了好多,酒也没了。”
墨菲一听就乐了,“还有捡剩的,这人得胆大到什么程度?还是说,吃饱喝得酒后失德干下了那等勾当?走,我也去瞧瞧。”
“这不是我们用的碗。”墨菲看着歪在石桌上的碗,然后掏出帕子垫着手拿了起来细看,“看来是一个人……哟,这还有指纹呢,仵作呢,快来把这个拓下来。”
一袭黑无声靠了过来,“哪里?”
墨菲手一抖,差点儿摔了那碗,扭头瞪他:“你走路都不带声儿的?多亏是大白天,这要是晚上,还不直接把我吓得去找阎王凭理去?”
那仵作也不吭声,接过碗,盯盯地看着,“这油印能做什么?”
“对指纹呀,就能查出是谁在我们走后出现在这里了。”墨菲歪头看他,“你不知道?”
“你怎么知道的?”那人没看她,只是专注地看着碗。
“书上。”墨菲拧着眉想,莫不是这里的人还不知道这个?“每个人的指纹都不一样的,快去干活,回头再说这个。”
那人也不恼,捏着碗走了。
尚师爷摇了摇折扇,“啧啧,我们这位伊先生,一个月都说不上几句话,倒是与夫人一见如故。”
墨菲看了看他,“长得怜人呗……”
尚师爷微愕后笑了出来,“是是,难怪闫桃儿……不过,夫人……”
“在外叫我墨爷。”墨菲也啪地打开折扇,耍酷地扇了几下,“在下就是人称一树梨花压海棠的墨爷。”
尚师爷扑哧一笑,“是是,墨爷果然压得,压得……”
“你这人也挺知趣的。”墨菲用扇面一挡脸,冲尚师爷眨眨眼,“还不舍得把在我家肥吃肥喝的兄弟们都请回来呀?”
尚师爷看着那扇面扑哧一笑,“好好,就冲墨爷是帅哥,这事也得办了。”
墨菲扇面一转,露出另一面,“如此多谢,改日请你喝酒。”
尚师爷大笑,“好好,美郎君相请,在下不敢推辞。”
墨菲这才一收扇子,“那师爷先忙着吧。对了,我总觉得那帐房先生不对路,先对他的指纹吧。还有那于婆子,总觉得她是故意把这事往我身上引。”
尚师爷轻笑,“在下不是没上当吗?”
墨菲才一横他,他又说:“不过护国夫人不住在家里,而是在外租房,确实有些奇怪。不派人做做样子,似乎也说不过去,是不是?”
“狡猾。”墨菲敛了眸子,“没想到开封府还有你跟伊先生这样的趣人……我先走了,有其它消息会让人知会你的。”
尚先生拱拱手,眼一转,“您之前有条命案,也被翻了出来,心里有个数。”
他虽不知是谁在幕后策划这事,但这位的禀性却是他所喜欢的,就忍不住透了口风。其实,他也品得出来,这样的人,是不屑使那等龌龊的手段的。而且,李捕头对这位的介绍,让他明白自己必须靠上一方,中立怕是两面都会得罪。
才出了闫家的后门,便见来宝急冲冲地扑了过来……
“二奶奶,家里来了贵客,您快回去吧。”来宝抹了把汗,“二爷已经回去了,让我来找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