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在乡间,一身穿破烂,浑身脏兮兮的人,正偷偷摸摸的来到了一间茅屋外,披头散发有意遮住面容,根本看不清长什么样子。
他弓着背,抓准时机,盯着鸡圈里的鸡两眼发光,趁着机会把在圈子里闲走的的鸡一下给抓住,拔腿就跑。
不成想主人家正好出来,看到了这一幕,马上追了上去,大喊道:“来人啊,抓贼!”
怎么这么倒霉,抓个鸡都会被发现!
小贼拼命的跑,可天不遂人愿,再往前跑一步转身就是湖水,他回头看紧随追来的人,抄着家伙直奔他而来。
不就是偷了一只鸡,有必要这么狠吗?小贼看向四周,并没有地方可以容他藏身。
不管了,保命要紧!小贼把鸡扔向他们,深吸了一口气,又憋住跳入湖水中。
村民看小贼不见踪影,只留下地上的母鸡,以为是投湖了,便带着鸡原路返回了。
本想他只是在湖中憋气,等他们走了再出来,可突然脚下一沉,像是被什么东西拽着似的,他游越吃力,吃了几口水之后,脑袋迷迷糊糊的就沉了下去。
过了一会,他昏昏沉沉的醒来。
他眯着眼,看到向他射来的日光,这是地府吗?地府也有光?
在他面前出现了一个男子,“这不是地府,你也没有死。”
没死,我记得好像有人在水里拖住了我,难不成是他救了我?
那人马上叩谢在他面前的男子,道:“多谢恩公救我性命。”
“你的命可不便宜,救你我可不吃亏,刘箕子。”男子回过头看着他。
可惜穿了件披风斗篷,正好遮住了他的面,只隐约看得到一双棱角分明的细唇。
他回头看了看,并没有人,指着自己道:“你是在叫我?”
“你不记得了?”那男子问。
“什么不记得,我不叫刘箕子,我叫文滿,虽然你是救了我,可也不能乱人啊,我可不是随便让人占便宜的。”文滿指着自己,报出姓名介绍自己。
瞧瞧这样子,真是可怜,好好的一个贵族身份,却被人给这么糟蹋了,他道:“你的父母呢?怎么一个人落在河边?”
“我没有父母,本来有个养母,可前几年去世了,我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本来是想偷只鸡,可结果村民穷追不舍,不得已跳入水中。”文滿说出了自己的身世,他一直觉得没父母是自己的一生憾事。
虽不知他们去了何方,但他们一定有自己的苦衷,天下哪有不疼孩子的父母,就算是养母,他也照顾自己这么大了,也对亲儿子一般。
“多可怜的孩子啊,想不想飞黄腾达,进入皇宫?”男子问。
没等他说完,文滿便打断他的话,不屑的笑道:“不想,我义母说了,凡事都要靠自己的努力争取到,要脚踏实地,这种幻想在梦中做做也就罢了,说出口就太俗气了。”
那你是不知道自己的出身,“我让你看看你被封印的深处记忆,到时候你会知道是不是幻想了。”
男子出手对文滿施法,让他记起以前的一切,过了片刻他便睡过去了。
睡吧,等醒来之后,一切都不一样了,享受这最后的宁静吧。
临王府。
为何今日感到心神不宁,好像有事要发生……
孤独影从昨晚的那个奇怪的梦境开始就觉得不对劲,会有坏事发生在他身上,可又算不出。
突入一阵怪风,一地魔出现在他面前,“真魔,魔尊让您即刻速回魔界,不得延误。”
魔尊居然传唤我了?怎么会……他不是说不再见我?
不到紧要关头,魔尊必不会见我,魔界定是有要事,“我这就回去。”
说完他便随地魔一起消失,去往魔界。
就在他走的下一刻,临王府就出现了一身破烂的男子,虚弱的倒在了侍卫面前。
“哪来的叫花子,赶快走!别脏了王府的地!”侍卫嫌弃的冲他喊道。
可他没动静,已经晕了过去。
“再不走被怪我不客气了!”另一侍卫正准备掏拳向他打去。
“等等,这……这不是八王爷吗!他怎么晕倒在这?”侍卫拦住了他,认出了王爷。
“还真是!快来人,王爷昏倒了,传太医!”侍卫们纷纷上前,把他抬进了王府。
“什么,八弟出事了!”身在皇宫的水令熙麒听闻此消息,十分心急。
“太医已经前去,不过情况似乎不太好。宫外来报,说是八王爷回府的时候一身伤痕,血肉模糊,受了很重的伤,还有……”
“还有什么?说!”水令熙麒道。
内侍吞吞吐吐,实为紧张,字字顿着,“据太医相告,八王爷脑后也被重伤,似乎,好像,可能……脑子有些不太……”
“大胆!竟敢满口胡诌,八弟怎么会……”水令熙麒用力拍案,气道。
扑通一声,内侍被他的怒气给吓得跪了下来,浑身打哆嗦,声音颤抖,不敢看龙目,“奴才不敢胡说,奴才也只是据实相告……”
“哪个太医看的诊,让他亲自到朕这来说个清楚。”水令熙麒马上下旨让太医回宫问病情。
一柱香之后,李太医刚从马车上下来,就直奔未央宫,疾步前往。
“微臣叩见陛下,陛下万……”
水令熙麒近身向前,也等不及他行大礼,只想知道八弟的病情,“行了,平身,朕问你,八王爷他如何了?朕要听实话!”
“回陛下,请恕微臣失职之罪……”李太医磕头跪下,先行请罪。
“他怎么了?”
“回陛下,八王爷脑部受到重创,微臣等八王爷醒来,他开口第一句就问,我是谁?微臣还测过了,他连亲兄弟的名字都叫不上,所以依臣确诊判断……”李太医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怕再说下去,脑袋可能就要搬家了。
“这么说,你的意思是,八王爷他……失忆了?”水令熙麒皱眉,难过道。
殿内所有人都跪了下来,与陛下一同悲痛道:“还请陛下节哀……”
“出去,让朕一个人冷静一会儿。”水令熙麒捂着脑袋,叹气道。
本来说好的,再做几年皇帝,这个位子就让给他做,都已经说好了,怎么一下子出了这么大的变故。
天道不公!为何让我身患重病,又让八弟出事得失魂症,他是我朝最后的希望,可你连最后的一点希望都不舍得给我!
他本来身子不算好,已经有了打算,若是他不幸驾崩,就让八弟继登皇位,他是几个兄弟之中最有谋划城府的,无论是人品文操武略,样样都是上等的,也是皇帝的最佳人选。
连遗诏都已拟好了,可为何……
水令熙麒瞬时觉得这空荡荡的,整个皇宫只剩他一人,孤立无援。
就算是万人之上之人又怎么样呢,就算是人人敬仰的陛下又如何,还不是救不了自己的兄弟,他受了这么重的伤,却不能表露于迹。
他极为厌恶这个地方,包括他的身份。
总想着,若兄弟几个只是普通的平民,而父皇母后也只是过着男耕女织的平淡生活,那父皇也就不会这么早就离他们而去……
一切坏念头在水令熙麒的脑中闪过,他变得更悲观,让他对未来没了期望。
胸口一闷,一口血水喷了出来,倒地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