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开始纷乱,当你出现,只是不知如何开口,关于,你的影子,我的视线,我无法忘却你旳笑脸,更无法摆脱你对我的温柔。——顾浅夏
从物理组回来后,班里人也差不多都吃完饭进班了。女生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天,讨论着最近明星的动态,后排的男生偷偷的在底下打着牌。只是有一个座位是空着的,我看了一眼,随后有些不自然地转过头,装作不在意的走回了自己的位置。
“你怎么样了,安老师都找你说了什么?”见我坐下,苏子诺又凑了过来。
“没什么,就是说了一些学习上的事。”我回答。
“哦。对了,我妈说让我叫你去家里吃饭呢,你什么时候有时间,这周末怎么样?”苏子诺问。
“再说吧,帮我谢谢阿姨的好意。”想到苏子诺的妈妈,我的心情好了许多,“子诺,我今天晚上不住宿了,我回家。”
“啊,那你自己一个人回去吗,可以吗?”
“我……”我不自觉地看了季源的座位一眼,“我可以和季源一起走。”
苏子诺点点头,说:“那你回去好好休息。”
“嗯。”
午休很快结束了,下午是连着两节的数学课和两节化学课。叹了口气,想着下午要怎么才能熬过去。昨天做的数学卷子发下来了,数学一直都是我的强项,我随手翻了翻,便将它放在了一边。
林臻进来时,看着一屋子没有精神的半大孩子,不由得失笑,故意清了清嗓子好将大家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同学们都精神精神,我们开始上课了!”
听到这声音,我下意识地抬头,与林臻的目光在空中交汇,见他朝我笑了笑,连忙掩饰般的低下了头,也只感觉到他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一瞬便过去了。
这一整节课下来我都没有什么心思听课,只是托着脸看着窗外。已经入冬了,天气还真的是有些凉,外面光秃秃的树枝只有几片叶子孤独地还立在上面,风打在上面摇摇欲坠。
不知道是谁把窗户打开了,冷风灌进,我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鼻子有些痒痒的,却是没有将喷嚏打出来。
真冷啊。
正难受着,心里默默诽谤将窗户打开的人,便听见一个声音从头顶响起:“顾浅夏,你来说一下这道题的答案。”
班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我身上,我有些窘迫,刚才光顾着感慨了,根本就没有听到老师说了什么。慢慢站了起来,余光瞥见苏子诺正在底下打着手势,只可惜我现在晕乎乎的根本明白不了他的意思。
“对不起林老师,刚才我走神了。”无奈,只能硬着头皮说道。
林臻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似乎早就料到我会这么说,脸上依旧挂着笑容,“好了坐下吧,好好听课。”
只是脚步转移,到一旁将窗户关上了。
感觉教室里暖和了许多,我默默的在心里感谢了一下林老师,只是不久之后温暖的感觉让我开始想要睡觉。脑袋开始一耷一耷地向下垂,眼皮像是被胶粘上了一般挣脱不开,终于抵不过睡意倒了下去。
林臻讲完一道题后,转身看到教室中间位置矮下去一块儿,倒是也没说什么,无奈的任人睡了过去。
等我再醒来,是被前桌传来的卷子给弄醒的,有些茫然的接过卷子留了一张,将剩下的给了后面的同学。我看了看周围,灯光照的我有些难受,觉得自己头上的温度好像又高了几度。
碰了碰旁边专心写卷子的苏子诺,我悄声问:“我睡了多久?”
“一节多课了,从数学课就开始睡,现在已经到化学课了。”苏子诺回道。
我有些懵,睡过了数学课,林臻居然没有叫自己?
僵硬地转了转脖子,又问:“那现在是做什么?”
“化学老师今天没来,留了卷子让我们自己做。”苏子诺说,“你好点儿没?
“好多了。”揉揉太阳穴,准备开始答题。
只用了一节多课的时间就写完了,这次没有像以前一样检查,而是又趴下了。只是这一次没有了睡意,将脸转到季源的方向盯着他看。
季源是那种长得很耐看的男生,皮肤很白,眼睛不大不小刚刚好,鼻梁很直,但我最喜欢的还是他的嘴,喜欢他嘴角上扬的样子。他也早就放下了笔,认真检查试卷的样子让我有些着迷,这一看就不知道看了多久。
“哇丫头,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啊?”苏子诺突然大叫了起来。
“嘘,你小点儿声。”我慌忙捂住了他的嘴,生怕他再说出点儿什么,好在大家没有注意到我们。
“夏夏,你到底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苏子诺的声音听起来难得的严肃,也难得的没有称呼我为“丫头”。
“有吗?”我摸了摸脸,好像是有点儿热热的,“可能是有点儿低烧,没事,马上就放学了。”
苏子诺欲言又止,却最终还是放弃了说话,静静地等待放学。
总算是挨到了放学,我将桌子上的东西一一收好,正找着作业,一双白鞋出现在了眼前。
“你今天回家?”季源问。
“嗯。”
“那一起走吧,我在校门口等你。”季源说完,就走了。
我心下惊喜,作为住宿生我每周只有周五才有机会和他一起,而那一天也是我一周中最期待的一天。不是因为放学可以回家,而是因为可以同他一起走。
与同宿舍的人打了招呼,我背上包准备出门。苏子诺追上来道:“我送你到门口。”
“好。”没有拒绝,只是一路无言。
远远的就看到了站在校门口的身影,“子诺你先回去吧,我走了,拜拜!”
急急地跑到校门口,有些喘,扬起头笑着说:“走吧!”
这一段路程依旧和周五那天一样沉默,季源不喜欢说话,平时也一般是我在说,他在听,时不时的点头应两句。但今天我的嗓子实在是不舒服,也没了心情说话,只是默默跟在他身后望着他的脚步。
走到报亭前,他停了下来,低头问我:“你要喝什么?”
“奶茶吧。”我也没有客气,我们之间已经习惯了这种相处方式。
“两瓶阿萨姆。”
递给我一瓶,继续朝着不远的车站走去。
手里握着这瓶饮料,比我平时喝的好像更凉了,身上穿着的薄羽绒服已经遮不住冷风,让我有些微微发颤。手冷,却不想将水收起来,因为这是他刚刚递给我的。
车到是来得很快,我门上了车,人不是很多,我们随便找了个两个人的座位坐了下来。
车上应该是有人吃了包子一类的东西,密闭的车里面充斥着馅料的味道,与里面的闷热相加让我觉得有些恶心想吐。季源耳朵了塞着耳机,轻闭着双眼,似是没有察觉到这一切。
我有些受不了这个味道,悄悄向季源身上靠了靠,季源身上洗衣液的味道让我立刻舒服了许多,我也像他一样闭上了眼睛。
过了一会儿,可能是前面的人忍不下去了,将窗户打开了一个大口子。霎时间,一股冷风灌了进来,毫无防备的我立刻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开始,还觉得空气清新了许多,呼吸起来不那么难受了,可不长时间过后,我开始觉得冷了。将羽绒服裹得更紧了些,手指也变得冰凉,终于还是打了一个喷嚏。
“你冷吗?”季源摘下一个耳机,问。
我点点头,随后便看见他将自己穿的羽绒服脱了下来,递给了我,“盖上吧。”
我伸手去接,指尖碰到他的手觉得很温暖,然后就将头也一起缩进了他的衣服里。衣服很香,是熟悉的味道却又有了什么不同,心跳又开始加速,我在心里暗暗期望车不要走得太快。
到站了,这一站是总站,车上所有人都下了车。我和季源留到了最后,看着他将衣服穿好,我才跟在他后面下了车。鼻尖还留有季源身上的味道,我的嘴角不自觉的上扬,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来往的车辆。
“小心。”季源的手抓住了我的手腕,一辆摩托车从我面前飞快的闪过,“在想什么呢,怎么不看车?”
我没有说话,低头看着他抓着我手腕的手,骨节分明。季源没有放开,反而向下移了移,真正的牵起了我的手,只是好看的眉毛不易察觉的皱了一下。我以为是我的手太过冰凉,想要抽出,却被他拉着走过了马路。
到了对面,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季源便松了手,自顾自地向前走去。我咬唇将手掌攥成拳,加快了脚步跟上他,却不想他又停了下来。
我愣愣地看着他买了一个最大的烤白薯,然后塞到了我手中,就去车站排队了。
在车站排队的人很多,长长的队伍似是看不到尽头,风呼呼地刮着,我也抱着烤白薯缩在衣服里瑟瑟发抖。
“我们换一下位置。”站在我前面的季源突然开口。
我有些不明所以,但他提出的要求我一般都不会拒绝,与他交换了位置。
站定后,我才发现风突然停了。
季源靠的我很近,他很高,这时候我必须要抬头才能看到他的脸。他为我挡住了风,是故意的,还是只是巧合?
我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就感觉自己的帽子被人掀起,之后就罩在了我的头上,“这样还冷吗?”
是季源,他帮我戴上了帽子。
我摇了摇头,其实并不管什么用,但却好像真的不冷了。季源见我摇头,朝着我笑了笑,这个笑容和他平时对人的不同,而是像对着关清雪一般。
“谢谢。”我小声说了一句,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见。
这趟车上条件好一些,没有异味,暖风也开得很足,平日里我只觉得热,但现在我却还是感到发冷。
“把羽绒服脱了吧。”季源坐在我身边说。
“啊?”虽然冷,但我还是不想拒绝他,听话的把衣服脱了下来。
“穿我的吧,我的比较厚。”季源将他的衣服也脱下来,只着一件校服外套。
我倒是没有想到这一层,穿上了他的羽绒服,很大。我的手里还抱着那个烤白薯,寒风并没有带走它的温度,车上暖风吹在我身上让我又困了。闭上眼睛,倦意一下子涌了上来,在我快要睡着的时候,我的头向着窗户砸去。
好冷。
一个激灵,车窗上的温度太过冰凉,这一冷一热刺激的我困意减了不少,而一旁本在闭目养神的季源被我这么一动也睁开了眼睛。
看了看我,他好像在思索着什么,然后我便毫无防备的撞上了他的胸膛。僵硬,我的身体很僵硬,但藏在巨大的羽绒服里根本就看不出来,耳边回荡着的是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
“靠着我睡会儿吧。”季源侧了侧身子,一只手搭在我的肩上,让我可以靠的舒服些。
我一动也不敢动,紧紧地闭着眼睛也不说话,这下我整个人都被他的味道包围了。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得有多么快,也能感觉到脸上的温度急剧上升,恐怕我现在看起来就像是一只煮熟了的螃蟹。
“睡不着?”
季源的声音又响了起来,然后我就觉得一个异物插进了我的耳朵里。耳机里传来柔和的曲调,与他平时所听的不同,属于轻音乐一类的。
我终于忍不住抬了头,对上他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睛,突然很想问问他这是什么意思。”
“你的脸怎么这么红?”与苏子诺的问题一样,他用空着的手摸了摸我的脸,“看来是真发烧了。”
我不敢看他,迅速低下了头,终于在胡思乱想中睡了过去。
吵。
迷迷瞪瞪的醒来,听见报站的声音知道快到了,想要睁眼却被一只手遮住了眼睛。
“先别睁开,开灯了,有些刺眼。”
慢慢的,我感觉手指分开了一点,然后又是一点,最后才拿了下来。
虽然不睡了,但我一点儿也不想离开季源的怀抱,既然他没提,那应该就是没想让我起来的吧。很快到了站,我不情愿地起身,看着季源甩了甩被我压麻了的手臂,心下有些愧疚。
“要下车了。”季源说。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