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天翼之后,我坐在那里看着天翼送来了两大箱子东西发呆,雨蝶见了问道:“娘娘,这箱子要放到哪里?总不能一直摆在厅上吧。”我听了看了看雨蝶说道:“哦,你叫人搬到书房去吧。”接下来的两日,我终日都在书房里整理箱子里的东西,雨蝶和晴芸以及凰舞宫所有的宫人都一起来帮忙,眼见好多书籍被虫蛀,又或是因为潮湿而发了霉气,我急忙让人将凰舞宫的前院收拾出来,将书籍摆在阳光下晒着,好在天公作美,虽然是寒冬时节,却也有和煦的阳光,虽然不似盛夏时那样火热,但已经足以晒干潮湿的书籍。文姬领着云竹、雨蝶和宫人们将书一页一页翻开,用掸子掸去书页因为发霉而生出的那些虫子的尸体和藓子,等到书籍完全干了之后按照书目分类摆放在书架上,供我重新抄录整理。
而我和进宫来的晴芸则在屋里把箱子中其他东西一一拿出来擦拭一番,在小心的分明别类收在一个另一个新的黄花梨箱子中。这天,当我伸手直到箱子的最底下的时候,我的手触摸到了一个冰凉的东西,等我看时却见一身金色的铠甲,熠熠生辉。我小心翼翼的将铠甲拿出来,慢慢铺开,才发现护心镜前面雕刻着一条盘飞的金龙,头盔中刻着一个名字,当我擦拭干净看时,一个武字映入眼帘。我见了大惊忙对旁边的晴芸说道:“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黄金甲,怎么会在这里?”这时小海从另一个箱子中取出来一个银色的铠甲,上面雕刻着云纹,头盔中刻着上官凌河四个字。晴芸道:“看来,这身银云甲才是凌河元帅的战甲。”我点了点头道:“没错,祖父的画像上就是这身银甲,可这身黄金甲到底有什么故事呢,又怎么回在祖父的收藏中呢?小海,你去一趟凌云殿,等皇上和天翼哥哥讨论完政事之后,请天翼哥哥过来一趟。”
小海去了许久,一直在为出征做准备的天翼才抽空来到了凰舞宫。我忙命人上了茶后说道:“天翼哥哥,你有没有听过黄金甲?”“黄金甲?”天翼听了惊问了一声。我让小海将黄金甲拿了上来。天翼急忙起身看了一番说道:“黄金甲刀枪不入,是前朝武帝集天下纯金打造而成的,前朝覆灭后就失去了踪迹,据传它成为了武帝的殉葬品。”我听了道:“看来,当年随武帝下葬的并不是黄金甲,一定有人做了手脚。可是,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天翼道:“或许有人盗了武帝的墓,具体我也没听说过,或许上官伯父会知道吧。”我沉默片刻说道:“或者,祖父的手记中会有记载,可惜那些手稿都被虫蛀了,不知道还能不能修缮出来。”
金台拜帅,出征之日如期而至,这天早朝之后,翊宇便来到了位于宫城十里之外的点将台,且看着点将台上红旗招展,那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的天字旗是翊宇亲自下旨镶金纹龙的,故而在众将旗中十分显然。天翼一身白袍银甲,红缨枪在手,身边依旧是那匹毛色雪白的追风马,金色的铃铛偶然响起清脆悦耳。将士们纷纷是红袍铜甲,长枪在手。翊宇在天翼的陪伴下走上点将台,环顾站在面前的威风凛凛的将士们高声说道:“如今,北疆蛮夷之徒兵犯我玉门关,烧杀劫掠,无恶不作,怎么办,任由他们如此为非作歹吗?当然不行,朕虽不敢比肩秦皇汉武,但也绝不容许有宵小之徒犯我国土,伤我子民。今日,朕恳请各位长枪砺马,保家卫国。对于侵犯我们的敌人,我们只有一句话……”翊宇说的这里顿了顿,只听将士们齐声喊道:“犯我国土、侵我疆域者,虽远必诛!”翊宇听了拱手行礼道了句有劳诸位了,将士们见了高举长枪,杀声震耳。
临行之前,翊宇将一本书交给了天翼并说道:“朕等你回来喝酒!”天翼接过书拱手答礼道了句臣,遵旨。那本是我在祖父的东西中找到的一本祖父针对北疆所记得一行兵策略,只希望能够帮的上天翼罢了。
话不多说,士气正盛之时,便是大军出发之机。天翼持枪上马,一声出发震彻天地,大军出发了。翊宇望着大军远去的背影默默良久对身边的楼峰说道:“当年凌河元帅在玉门关与北疆断剑为盟,为我翊国换来了五十年的太平,如今这太平能否延续,就要天翼的了。”楼峰笑道:“皇上放心吧,他一定可以的。”翊宇听了一笑没有说话,起身回宫了。
天翼率大军走了十里之后勒马回头,遥望远处的奕城长舒了一口气,随即头也不回的朝玉门关走去。这是他第二次出征,上一次,他只是一个副将,而今天他是三军之帅,翊国军队的主心骨。坐在马上,他对清河说道:“这条路我走了无数次,这一次最漫长。”清河笑道:“但是这一次,我们底气最足,神风队也不再是孤军奋战了,待来年花红柳绿日,便是我们衣锦还乡时。”天翼听了笑道:“不错,花红柳绿日、衣锦还乡时。走吧。”
送走了天翼和三军,翊宇有些心神恍惚,用天翼挂帅他信心十足,却底气不足。他担心三军不听号令,又担心三军太听号令。他打发走身边所有的侍者,独自走在御花园里,远远的见到一个少女,一袭淡紫色的琉璃裙,在折梅插瓶。翊宇被眼前的少女吸引住了,他慢慢的走过去,一个女子见了连忙拉着那个少女过来行礼。那女子便是姑苏阁的婕妤张筝,那少女是她的远方表妹,名为紫苏。翊宇上下打量了一番紫苏,有些出神。张筝显然看出翊宇对她这个表妹有些不一样,却没有阻止反而说道:“皇上,臣妾近来新得了一种茶,名为雪翠,不知皇上要不要去尝尝?”翊宇听了微眨了下眼睛说了句好啊,便同张筝一同往姑苏阁去了。
所谓雪翠,并不是什么名贵的茶,只不过是松针茶的一种而已,显然翊宇去姑苏阁也并不是为了那一杯雪翠茶。虽然待在张筝的宫里,但翊宇眼中却只有那个紫苏。
天翼出征之后,我在宫中无事,便让小海把箱子里所有的手稿都搬到了我的文案上,想着左右闲来无事,便开始将手稿进行了重新的整理,抄录。那些手稿中除了上官家族世代相传的枪法、剑法以及上官凌河改变的上古十阵图之外,还有很多琴谱、药方以及上官凌河留下的诗词文赋和手记。
连续半月我都是整天都伏在案边整理祖父留下的手稿,丝毫不知一场轩然风波即将到来。天翼出征之后第三天晚上翊宇翻了姑苏阁张筝的牌子,可侍寝的却不是张筝。第二天宫里疯传,翊宇新封了一个才人。午后,各宫嫔妃到凰舞宫请安的时候,抱怨之声频起,我才知晓张筝私自将自己的表妹紫苏接进宫,并上演了一场李代桃僵的好戏。如今紫苏被封才人,自然不会有人再敢追究张筝私自带人入宫的罪过。我见嫔妃们有些愤愤不平忙清了清嗓子,随即说道:“好了,不过是宫里多了个人罢了,咱们能多个姐妹是喜事,你们在这吵吵闹闹的,难不成是对皇上不满了吗?本宫不想在听到这些闲言碎语。如今玉门战事已起,不少百姓为战火所累,你们若真闲着无事,就替百姓们多抄些经文,替他们好好祈祈福。时候不早了,都退下吧。”
打发走了各宫妃嫔,我回到书房继续整理祖父的书稿,不知不觉竟到了深夜,而我也终于在堆积如山的手稿中找到了关于黄金甲的记载。我正拿着那份记载了黄金甲的手稿看的入神,翊宇却悄悄走到了我的身后,见我看的入神说道:“看什么呢!”我听了一惊,回头看到他微微舒了口气,忙放下手稿起身说道:“皇上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也不说一声。”翊宇轻揉了揉太阳穴说道:“刚看完折子,想过来看看你,忙什么呢?”我随手整理了一下杂乱的书稿说道:“不过是祖父的书稿罢了,左右也是闲着,便想着重新抄录一番。”
翊宇听了说道:“天翼走之前,朕听他说黄金甲出现在了凌河元帅的存物中,是真的吗?”我笑道:“确实在祖父的存物中,小海,你去把黄金甲取来。”说着,小海捧来了黄金甲。我和翊宇看时,发现黄金甲在烛光下更显耀眼我不觉赞叹道:“白日倒不觉得,没想到这黄金甲在烛光下更显奢华。谁能想到这黄金甲背后竟是一段荒唐事。”翊宇道:“怎么,你找到黄金甲背后的故事了?”我笑着点了点头道:“是啊,我在祖父的手稿里看到了一段,读来倒觉得哭笑不得。”说着我向翊宇讲述起关于黄金甲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