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宇听了微撇了我一眼,见我正在那里偷笑着,轻叹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但见苏全走了进来弯腰行礼之后说道:“启禀皇上,户部尚书求见,正在御书房侯着呢。”翊宇听了道:“朕知道了,起驾御书房。”说着起身往外走,我和文妃见了也忙起身相送,翊宇走到我身边低声说道:“你这幽竹轩最近酸的很,记得通通风。”我刚想说些什么,却见翊宇已经走远了。见他已经离开,我微微调整了一下自己随即叹道:“各家公子左不过三妻四妾罢了,偏偏我上官梦颖嫁的这个就要三宫六院。”文姬听了忙道:“姐姐,这话可不能乱说呀。”我无奈笑道:“也就是和妹妹你发发牢骚罢了,还能怎样啊。本宫也倦了,就不留妹妹了。”文妃听了方告辞离开。我急忙又叫住文姬说道:“对了,正坤宫左边的承乾宫还空着,你就搬过去住吧。右边的呈祥宫给贤妃。然妹妹就住在你旁边的玉瑶宫,其他的你看着办。婕妤,美人都尽量分配到各宫里,别离凌云殿太远,不然皇上忙起来没时间过去。然后还得留几个宫室,先空着,万一哪天这宫里有了新的贵人,也好安排。”说着,我送走了文姬,也觉得劳累,随便用了些点心就洗漱歇息了。
翊宇来到御书房,听户部报告了今年的收成,总体上算是个丰年,自然也还有一些收成欠佳受灾的地方,好在并不严重,翊宇便下旨户部协调,调配粮银,赈灾。晚上,翊宇在凌云殿用过晚膳后,司寝房递上了后宫嫔妃的绿头牌,翊宇的手落在了我的牌子上,轻抚一下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终于翻了文妃的牌子,往涟清阁去了。
虽然觉得累,但是躺在床上的我却没有什么睡意,索性坐起身和云竹聊了起来,我问起云竹对于宫室分配的建议,她听了却之再三才想我说起各个宫室的情况,按照祖制,凰舞宫为皇后居所,正坤宫是贵妃居所,承乾宫、呈祥宫、玉瑶宫是三妃宫室,其他的宫室多是昭仪为一宫主位,东西厢房各居住着其他嫔妃,并没有什么强制的要求。我听云竹说完笑道:“原来还有这种说法,我只是觉得三宫距离凌云殿近些,原来三宫的主位还必须是妃位才行,还好,文妹妹她们如今身在妃位也符合要求了。”云竹笑道:“如此,娘娘便是误打误撞,却成就了正理了。”我和云竹正说着,听说翊宇已经翻了文姬的牌子往涟清阁去了,我笑道:“看来今晚能睡个好觉了,云竹,你告诉小海下钥吧,你也不必陪着,回去歇着吧。”
文姬接到凌云殿传来的侍寝的旨意后,连忙沐浴更衣,一番梳妆之后,翊宇正好到了。看着面前穿着一身绣着莲花的白纱裙文姬,摒退了众人,缓缓走了过去说道:“当真是飘飘欲仙,绝非凡俗可比。”说着走进文姬,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你好香啊……”说着一把把文姬抱到了床上,轻褪罗裳,但见文姬肤若凝脂,光滑如玉……
转眼鸡鸣,文姬躺在翊宇的怀里。翊宇看着怀中的文姬,摆弄着她的头发说道:“听说贵妃把承乾宫安排给你了,倒是也好,月影玩闹的地方能大不少。”文姬将我昨日的安排告诉了翊宇,翊宇听了笑道:“这个梦儿,总是推脱自己难以统率六宫,可做事来倒是没什么担不起的。”文姬笑道:“是啊,贵妃姐姐聪慧,只是生性自由,不喜拘束罢了。”翊宇道:“还是你了解她,对了,你们四妃的宫里就别安排其他人了,你们独住就是,也省着吵闹,孩子们玩起来也宽敞些。朕去上朝,你再睡会再起来去幽竹轩吧。”说着叫来了苏全侍奉,一番更衣洗漱之后便离开了涟清阁。
接下来的几日里,翊宇在有皇嗣的嫔妃的宫中留宿,我也落得清闲,和文姬、游然一起忙碌起年底大封和重新分配宫室的事情。眼见连下了几日的大雪终于放晴。我也率先搬进了新整修完成的凰舞宫,也不知翊宇从仓库里搜了多少珍宝,一进凰舞宫,便觉得一片珠光宝气,分外奢华。虽然前殿十分华丽,但后殿居住之处却有梅竹环绕,十分雅致。
我搬到了凰舞宫后,前往太后的琴心殿请安。太后见了我说道:“梦儿啊,如今你终于随了宇儿的心愿,住进了这凰舞宫,其实凰舞宫本意为凤凰起舞之处,最初乃是正宫皇后的居所,后来因为先皇之时,哀家与慧情皇后并列为尊,大臣们认为贵妃入住,便有喧宾夺主,犯上之意。而若哀家居住,先皇心中难免觉得亏欠了慧情皇后,便一直空着。如今,皇上赐你独居,封后之意可见一斑。”
我听了着时吓了一跳忙道:“如此便是十分不妥了。”太后道:“你虽不知情,但毕竟已经答应了皇上,不能食言了,倒不如就将错就错吧。”我无奈笑了笑说道:“母后,咱们的皇上到底是技高一筹,臣妾真是没有想那么多。”太后笑道:“皇上有心瞒着你,你怎么能知道呢。”我笑了笑说道:“原本想着凰舞二字过于大了些,我只是贵妃怕是无福消受,正想着换一个新的宫名,如今看来确是万万不能的。”太后笑道:“那也无妨,不过是一个名字罢了。看到你,哀家就想起自己当年进宫的时候,先是封了昭仪,后来生下湘儿,封了妃。生下宇儿,又封了贵妃。那时候吕皇后离世,后位空缺。可虽然哀家登顶后位,母仪天下却终究没有机会住进凰舞殿,你比哀家有福气。”
我听了笑而不答,离开太后宫中,我的心中不自觉的略过一丝忧虑。凰舞殿宫,这个最靠近皇权中心的地方,这个全天下的女子梦寐以求的地方,究竟会给我带来怎样的改变,搬进凰舞殿对我来讲着实祸福难料。我一路胡思乱想着回到了凰舞宫。面对奢华无比的新宫殿,一时间竟不知所措。这时文姬和苏清容一起来到了凰舞宫。我让云竹将她们领到了正厅,我在后殿换了身素色琉璃裙才来到正厅见她们。
来到正厅,她们起身问安,我微微点头说道:“不必拘礼,都坐吧。”说着,我也走到主位坐下,雨蝶送来了靠枕放在我的座位上,我便顺着微靠着说道:“二位妹妹难得一起来,雨蝶,你去把内廷司新送的松针茶,给二位妹妹沏了。”雨蝶听了,匆忙去了,不一会儿茶就端了上来。
苏清容尝了一口茶说道:“姐姐到底是皇上最宠爱的贵妃,这松针茶早上刚到内廷司,不到晌午就到了姐姐的凰舞宫了,当真是快呀。”文姬听了笑道:“妹妹说笑了,什么好东西皇上不给妹妹留着,听说前些日子川地新贡的锦缎,除了送到太后宫中的,皇上都给了妹妹,可见皇上宠爱。”苏清容听了道:“嗨,婉妃姐姐这可是折煞我了。”说着对我说道“姐姐若是喜欢,妹妹回去便派人送到姐姐宫里去。”我听了笑道:“皇上赏给妹妹的,本宫怎好夺人所爱。不过说起锦缎,前儿内廷司新到了几匹流光锦,当真是精致。云竹,你去取两匹给文妹妹和苏妹妹,然后在给然妃、贤妃各送一匹去。”
云竹听了忙道:“娘娘,皇上刚派人来说,请娘娘用流光锦做几件衣服好在年底祭天典礼上穿,如此只留一匹怕是不够了吧。”我听了说道:“无妨,你且让内廷司尽力做着就是,若真不够,让他们用南疆的楚锦补上就是了。”说着云竹便去做了。
婉妃等又坐了一会就离开了,我独自站在凰舞宫中,突然觉得相比于宏大的宫殿自己是那样的渺小。这时,侍女来报说天翼来到了凰舞宫。我转身坐下,这时天翼已经走了进来,见我面露愁态便道:“乔迁新居是喜事,娘娘怎么到发起愁来了?”我苦笑道:“这凰舞宫太大,我怕是承受不来啊。天翼哥哥此时来可是有事?”天翼点了点头道:“前些日子寻找沙疫的药方,无意打开了上官族封存的旧物。不过既然已经打开了,不妨好好整理下,到底除了兵法阵仗还有一些琴谱。我想着你在宫中也无事,便给你送来,你就慢慢整理着。”说着小海带人把两个大箱子搬了进来。我看了说道:“也好,若能加以整理,不让祖父的东西失传也是好事一桩。”说完,又和天翼聊了几句,天翼说起三日之后他便要出征的事情,我的心中却是突然涌起一种复杂的情绪,我既期盼着他能立功玉门,重振天家,又担心战场刀剑无眼,沉默许久才说道:“两军对垒,刀剑无情,天翼哥哥请格外小心,我在凰舞宫等着你凯旋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