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某认为,自从胡凭栋仙逝,胡濮继承帅位,琥平就已经是那无依无靠的无头苍蝇了。胡濮年轻气盛不说,关键是他不听劝谏,没个正气儿,竟联合林聂汝一同攻上宋城,这其实跟自杀也没什么区别了。倒是正好给孙誉一个借刀杀人的妙机,不费自己一兵一卒,坐收渔翁之利便可。但是,陆肆雄定会连同尚之勇护宋,怕这天下又是一场血雨腥风!对了,二少奶奶,您怎么突然上舆山来了?”
容清茶倒好像不在乎,谈笑自若道:“范先生刚刚不是都要把原因说出来了吗?只是怕我难看才没有说出口罢。我公公虽是军阀,可也看重情谊和军心。要是既想让胡濮、林聂汝退兵,又不想折损尚府的兵力,唯有一个法子――联姻。奈何陆肆雄只有一儿一女,女儿陆亦欢又刚好钟意节若。”
“我看二少奶奶说的这般轻松,难道就一点都不在乎吗?”
“在乎,当然在乎。但是即便在乎地要死,我也不能贸然回去,我不能让所有人做的一切都付诸东流。”
“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正在执行什么计划,但我知道,你们做的这一切应该都关系到整个鄞州的风云变化吧?”
容清茶嘴角微扯,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而是转移话锋:“先生的伤刚刚痊愈,清茶也不便多做打搅,告辞。”
“二少奶奶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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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有此理!”大帅震怒,指着看守地牢的鄞义军道,“我尚府养你们有何用?!连个人也看不住!”
地上跪了一片士兵,有的不停哆嗦,有的直冒冷汗,还有的甚至吓得尿了裤子。
旁边站着的尚以浓、陆亦欢、三姨太也吓得一哆嗦,在场的所有人连一口粗气都不敢喘。
“大......大帅......饶命啊!那人下手速度极快,我和兄弟们根本来不及反应啊!”其中一个士兵壮着胆子说道。
“来不及反应?好!慕容珦瑄!”
“到!”
“把他们,把他们全都给我拉出去毙了!看他们有没有反应!”
“大......大帅!大帅!饶命啊!大帅!”
守牢士兵都叫拖了出去,这一声声“大帅”喊得是撕心裂肺,可渐渐的,越来越远,声越来越小,最后也没了声。
请来的大夫提着医药箱从里屋走了出来。
“大帅,二小姐已经醒过来了。”
尚之勇连忙随一家老小进屋看望受伤的女儿,他还是在乎尚萋萋的,毕竟那是他的女儿......
“爹......白......白帮。”尚萋萋吐出这几字好不艰难。
一旁的大夫忙不迭解释:“二小姐是身体太虚弱了,所以说不出话来。”
尚之勇望着女儿,眼眶都浸湿了:“萋萋啊,你不要担心,父亲一定为你讨个公道。”
尚萋萋冲父亲笑笑,眼里还饱含着泪花。
尚以浓就故作关心给父亲看:“妹妹若是说不出来就不要说了,好好调养身子,别落下病根子。”
陆亦欢却自作聪明,差点打乱了尚以浓的满盘计划:“三姐,你可别被四姐骗了,这一看就是自导自演的一场劫狱!”她还故意咬重‘劫狱’二字,生怕别人听不出点什么针对尚萋萋的意思。
尚以浓冷冷剜了她一眼,示意让她闭嘴。陆亦欢接触到目光害怕地底下了头。
尚以浓难道看不出来这是一场骗局吗?就算这不是一场骗局,她也能硬想成一场骗局。可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让父亲听了,必定又是雷霆暴怒,她才不傻,只是没想到那陆亦欢如此愚钝。
尚萋萋说不出话来,急得好似要从床上爬起来,双腿不停的向前蹬,两只手朝陆亦欢胡抓。
是想说自己是清白的。
大夫拿来安神香,让尚萋萋一闻,她就安然睡下了。
大帅念在陆亦欢是未过门儿的媳妇,又是陆肆雄的女儿,便不多做追究了:“亦欢啊,你跟以浓先回去吧。”
虽然陆亦欢不想回去,但还是叫尚以浓硬拖着回去了。
“珦瑄,怎么不见他们兄弟俩啊?”
“回大帅,一大早少帅带着三少爷去了军营。”
“去军营?也好,多历练历练再回来大婚,老二还是有点儿男儿气概的!”尚之勇表示对两儿子的举动非常满意,转眼又想起什么,“那大少奶奶呢?”
“说是去祭扫二少奶奶母亲的墓去了。”
“嗯?”尚之勇抛给慕容珦瑄一个眼神。
慕容珦瑄立马改口道:“哦,是去祭扫容清茶母亲的墓了。”
大帅望着窗外不知在思索什么,又道:“人抓到了吗?”
“自从容清茶被白帮的人劫走后,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完全没有了踪迹。”
“算了,不必找了,她毕竟与我尚府结缘一场,就不要再逼她了。她既然离开了尚府,想必也不会在鄞州多待。”
“是!”
尚府刚经历过一场大火,还在整修重建,加派了人手,为的就是赶在大婚前完工。今日天气阴沉沉的,不见艳阳,也不见细雨,但是给人一种闷热感。这几日的天气都是一如既往的难看。
容清欢提着陈记的糕点来看望清茶娘。还记得清茶娘在世时,最爱吃得就是这陈记糕点。
“三娘,欢儿来看您了。这世间可真是不公啊!当初您是父亲娶的第一位妻子,本应该是大太太的,却因我娘的身份地位和二娘的年轻貌美硬生生排到了三夫人。这些年我娘生性好妒,父亲的六房姨太太都让她下了药,生不出孩子,还好您那时聪颖,才诞下了姐姐。”
容清欢边说着边把糕点都从木盒子里取出,端到清茶娘的墓碑前:“如今姐姐生死未卜,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三娘,您在天有灵,一定要保姐姐平平安安。”
陆玥丞路过此地,见到容清欢跪在碑前,她引起他的注意,故大步迈向她。
“姑娘,来祭拜家里人啊?”
容清欢闻声转过身来,一抹泪痕:“嗯。”
“这荒山野岭的,怎么会被葬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