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漫天时,云泽与方仕等8人攻上数云台,大打出手,力毙托天帮余众三十余精锐,攻入积云洞,才见陆星微。怎生模样:
俏脸媚目,精致眉眼天造就,慧心蛇性,无上才智转念中。蓝衫轻袍,巾帼飘逸胜须眉,玉手铁箫,美人豪气赛英雄。
当下云泽、方仕,长剑染血,足踏伏尸,迫近星微。那陆云泽想起姐弟之情,收住手中宝剑,幽幽道:“阿姐,各为其主,杀戮难免。小弟不愿动手,阿姐自行决断也罢。”
“云泽——我大势已去,也无需眷恋浊世。你我原并无血缘,我自姓刘,你自姓陆。此事原委,仇问身为独月楼主,掌江湖消息,定然知悉,你自去寻问便好。但我有一事,须得告你!你自去细思:你一心认为剑冢是我与宋金阙及托天帮众弟子,勾结了你派门人宋玉京,血洗剑冢,劫走我夫君,是也不是?”
“难道不是?”云泽尚未接言,那方仕却耐不住性子,皱了细眉,凤眼流光,不屑道:“妖女,如此明了的血仇,你竟想红口白牙赖掉不成?!”
“哈哈哈——”陆星微冷笑几声,才道:“仇问,我果然输给你啊。你们只想想,兆惜泪认祖归宗之前,便以少年英豪,才兼文武,在江湖上有些微名,他七十二路英雄刀法,如今虽未大成,却也颇有威力,力压你的云水剑。我等要劫我夫主、灭你师门,怎会单单放过了他?劫下我夫,就凭我手下如此匮乏的人手,怎能灭你派如此多的留守弟子?如若我的人英勇如此,我挥兵至龙都杀兆烨即可,何必在此?我夫确是我劫,迷药确属我有!可那剑冢弟子是何人所屠,为何要屠,你、你们!你们以后自会明白,只怕到那时……”星微眸光忽然哀婉欲死,看向蓝衣的云泽,四目相触,竟有些相惜之意,“那时,便是你心死之时!陆秉权这贪权害命的老贼,竟有你这等儿子,他倒也有幸。只是,陆云泽,你苦苦强撑病体,一意领人除掉吴氏及振武遗脉,又能得什么呢?你师父见你中了片红不扫,不念你的恩,转面栽培了这姓谢的,你道他是为何?兆惜泪七十二路英雄刀,始终不曾大成,而你云水剑法却已全通,可为何,为何你原有胜势,如今你的战力却远不如他呢?哼,哼…仇问自是不会告诉你的,可江湖上人多口杂,早有行家参悟内中奥秘!此中玄机,是瞒不住的!陛下早就命我涉足江湖,此事我自然知晓——”
剑尖向前进了数寸,云泽压住胸中翻涌血气,怒意已生,打断她道:“你苦苦离间我师徒、兄弟情份,不过徒劳而已,今日不论你说出——”
“你二人刀剑相克,并非他不肯努力,刀法难以大成,实则因为他拿到的刀谱残缺,最后的第七十二路,只在仇问心中,一旦仇问教授于他,你则必死无疑!”
谢方仕见云泽怔了一怔,他反倒有些惊喜,横剑在手,端然开口道:“大师兄,我入门时日短,资历浅,今日,在下要争此大功,扬我威风……”
谢方仕的话未说完,只见星微嘴角挂了个似麻木、似沉醉又极似深情的浅笑,眼望虚空,喃喃道:“夫君…圣上…阿灼,星微之命只是你一人,旁人取不走!谁要害你,我便见不得…他好……”
陆云泽急忙收剑,却见银色剑尖上的血如注撒落,星微上腰中剑,血如碎花满地,人若天星遽然而殒。一代妖妃,至此也成一段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