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喂,痛死我了,这哪里是人练的啊,这日子还能有头不了。”一青年壮汉抱怨着,还一边揉着自己的腿。
“好了,当兵不就得这样么,现在多练些,虽然苦点,但等以后上了战场能多点保障。”又一男子安慰的说道,声音倒是有几分文雅,样子也清秀,一看就是文化人。
他和沐晨是一个队的,也住一块,隔着没几个铺,叫王闻,之前是老家的教书先生,因着家乡那里发生了战事,家中老母病故,只剩下妻子和一女儿。便来从了军,虽然苦点,但每个月的银两却是较高的,他女儿身子不好,得用好药吊着命,若是上了战场,立了战功,有个好的前途,那这一切就不是什么事了。
他人倒是极好的,之前看沐晨睡在墙边,洞虽然是补上了,但依旧有几缕冷风穿出来。就将多拿回来的被褥一并铺在墙根,倒是好了不少。在军营里,可能是长得和善,为人也亲和,人缘还不错,跟谁都能说上话。
“沐小弟,你不累么,快过来暖暖,外面太冷了,刚出些汗,停上一会就好似都冻成了冰。”他看见沐晨进屋,这少年何时看,都是一样苍白,平静,明明瘦弱的很,可训练从没落下,且都比他们完成的好。
他刚来那几天,还有好些人看不惯,总是一副心高气傲的模样,觉着是个吃不了苦的,冷嘲热讽几次,人家也直接无视,不争,不吵。
可没想到这些天来,不管是训练也好,衣食住宿也好,他从不曾抱怨,且每日出操他都没落下过,完成的也是最好的,难以想象那小小的瘦弱少年,会有这般大的毅力。
屋中生着炉子,虽是有些呛,但的确比外面暖和不少,现在已经十二月份了,这燕国的天越发的寒冷刺骨,日日飘雪。
算上午饭,新兵营有一个时辰的歇息时间,人们都陆续进屋。
沐晨听了王闻的话,微微点了点头,走到火炉跟前一起烤火,对王闻这个人,沐晨倒是不抗拒的,他是真的很和善,给人的感觉也很舒服。
多福也跟在后面,对沐晨还是老样子,似乎是下定决心跟定了她一样,话倒是少了很多,这些天他一直在观察,沐晨喜静,而且很爱干净,人很瘦,但饭量不小,睡觉很浅,夜里打呼噜的人不少,她总是翻身,睡不安稳,早操已经很早起了,她却会比那更早的在操练场里练习。
沐晨的身上还有一股好闻的药香,一直都在,从未散去,就好似自带的体香一般,多福问过,沐晨说那是治她脸上伤口配的药,说起那伤口,倒是真还没人见过,但他常年用药,应是不轻,不然~多福不由的又看向沐晨另半边完好的侧颜,白皙如玉,星眉杏眼,怕是女子都没有的好容貌啊,他从小见的人不少,村里面漂亮的人更是没有,但也知道,沐晨原来定是个美人,不,应是美男子才对~
药包是沐晨自己调的,安神养气的简单配方,里面也加了些味道重些的助伤口愈合的药物,万一被懂医术的人闻见了,也不会被发现。如此随身佩戴着,她还将部分研磨成了粉状,洗衣时都会添一些,为的是遮盖身上服用冰花毒引起的异香,一个男子在军营当中,药香总会比花香正常的多。
而且这是燕国的军营,她总会见到那在北楚地道里非礼过她的燕七王爷,他俩可算是近身接触过,这味道,他一定闻到了,她可不想就这么被认出来。
“咚咚咚”几声震天的锣鼓声音响起,这是集合的鼓号。
午休结束,新兵们快步走入操练场,入目皆是人,寒风嗖嗖,刮着脸颊生疼。
虽是新兵,但队伍排的却是极好,燕国治军很严,不遵者,直接在众人面前罚军棍,前几天已经有不少人做过演示了~还有直接被罚出营的也不少,现在秩序自然好的很。
只是今日和往常似有不同,高台上站了几个校尉,没过一会儿,那日在城门口见过的将军路非,也出现在高台上。
只见他身着银黑铁甲,后披黑棉披风,脚蹬枣红黑线战靴,头戴银冠,再加上那壮硕的体格与身量,站在高台上,显得格外威风。
底下的新兵都目不转睛的看着,有仰慕,有艳羡,也有佩服。路非是谁,燕国人怕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他是大将军的左膀右臂,曾立下赫赫战功,救过太多百姓,功绩大,名气也大。
沐晨看着高台上的男子,现在她离那个位置太远了,需要仰望着才能看到~
只听路非沉声开口,明显是用了内力,场内皆可听见:“我来宣布一件事,今日在你们当中,选出各小队队长,每人可统领百人,这种机会千载难逢,把握好了。”
话音刚落,底下的新兵一片哗然,这确实是个好机会,此时还并没有战事,想要立功升官,遥遥无期,如今却突然来了这么一个机会,谁能不兴奋。这队长虽然是没有品阶的,但地位到底不同,机会自然也会更多。
“我说一下规则,每百人自由组队上台,我要你们拼尽全力的去挑战对手,没有任何武器,能站着到最后的人,就是这百人的队长。”
“既要拼尽全力,让对方失去战斗能力,还没有武器,就是要赤手搏拳的意思了,虽是保证了生命安全,但这样要打倒一个人,太难了,这百人若是战到一起,场面也必然混乱,体力估计都会撑不住的。”王闻听了台上路非将军的话,窃窃的冲着沐晨等人说道,他们是一个营帐的,训练时自然也都在一处,此时说话都是熟人,倒是方便不少,平时也好关照些。
多福听了,也皱起了眉头,他这身子板怕是真撑不了多久~顺便往沐晨那里瞄了一眼,有些担心,训练能做下来,却不代表能打过那些个壮汉啊~
台上已经在点营帐的名了,千人一组上场,场地够大,绰绰有余,这样来,很快就会到他们了。
高台处,路将军坐在了椅子上,几个校尉站在边上,场内划分成十处,都拉上了布条做界限,界限处也都有数百老兵把守着,有防止越线的,也有准备救助伤员的。
新兵十万人,锣鼓一敲,正式开始比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