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军还有与六宗勾结者,而穆俯完全不知,就连是先天的父亲都没有插过手,真不知是父亲故意置之不理还是全然不知。’
穆弈坐在屋外一夜,他打坐打到一半突然想起这些便无心再修炼,而他也打定注意了,两天后的盛会就是他摊牌的机会。
“啊~嗯?你,你不会一夜没睡就坐在这吧!”
房青雨从屋中走出,看见穆弈就那么盘腿坐在屋外,头上全是露水。穆弈睁眼,就见房青雨站在自己面前仅数寸处,解开发髻拿着一块整洁的毛巾为自己擦拭并梳理起来,之后细心的为穆弈将头发再次挽好。
穆弈微笑,起身摸了摸小姑娘的头,小姑娘头微垂,脸色微红不语。
“走,今天带你们去街上转转。”
城东街道,就见到令人称奇的一幕,一袭华贵白袍的穆弈摇扇漫步,在他身边,一身穿粗布麻衣,满脸灰土的短发女孩牵着另一个扎着双辫,衣衫脏旧却精致动人的可爱女孩。三人的极大反差备受街道人群瞩目。
“哇!我还是第一次来城东,这里简直比城西繁华十几倍啊!哇!那是什么?唉?这个我听闻过,没想到比那些人描述的还漂亮!”
房青雨东走西窜四处张望,就和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小青妧则是欢快地又蹦又跳。
几人买了些小食,见了不少衣裳首饰,穆弈本想买下几件来,可都被房青雨谢绝了去。
几人本就是从城西租车前来城东,耽误了不少时间,三人慢条斯理地逛下来,也快至午时却连小半个城子也没转下来,不过也算把较为繁华的地界转了一圈。
虽然房青雨多次谢绝穆弈,但穆弈还是想为小姑娘买个小东西作为礼物,于是几人便在路边更多留意着那些铺着布料,摆满杂货的小摊。
“哇!这个簪子好漂亮啊!那就这个吧!”
房青雨小手伸向地摊上一个极其漂亮的发扣,这个发扣比较于这般小地摊的首饰来说算是独特的。与此同时,另一只洁白如玉的手也伸向了那发扣,与房青雨的手碰到了一块。
二人突然转头,看向彼此。穆弈也疑惑看去,就见一位身着银边素色衣裙,腰挂奇异配饰,如瀑黑发细编成辫,面容秀丽的青年女子蹲在摊旁,紧紧握着那件发扣,穆弈发现,眼前女子竟是一个修士,还是个炼气中期的修士。
地上二人互相对视,眼中似有电弧闪烁,空气都似被点燃一般,看来不管是女修士还是普通女子,争抢配饰衣裳也毫不谦让。
“瑶澜你干嘛呢?和个小姑娘争,丢不丢人?”突然一只手敲了敲女子的头,瑶澜哎呦一声抱头看向身后,穆弈就看见一个与她年龄相仿的青年男子一脸气愤地看着女子,少年之音质问道。
“好痛,骞柏你现在居然敢打我?这个发扣我看上了,我就要买。”瑶澜回头,如一只炸毛的猫一般,看着青年争辩道。
“我们出来就是代表罗生门,你还和个小姑娘抢东西,赶紧走,沈懿师兄那边叫着呢,赶紧走。”
女子转头,看见不远处一身锦衣华服,面容冷峻的青年男子正一脸严肃地望着这里,穆弈见那女子看见那师兄的一刻立马变成了一只温顺的小猫,乖乖走向了男子身旁。
“实在不好意思,让几位看笑话了。”
那名叫骞柏的青年与穆弈抱拳一拜,穆弈回礼,骞柏随即离去。穆弈则是将发扣买下,送给房青雨。
“师,师兄。我……”
瑶澜一脸楚楚可怜的模样,似希望得到冷峻男子的原谅。男子摆了摆手,表示作罢,瑶澜表情才算缓和不少。冷峻男子见骞柏回来,便开口道:
“我们出来不是来玩的,在穆家卸完货就离开,况且宗内也不让多做逗留。”
“啊?这才来了一天就要回去。我可听说明后天就要举办武道盛会啦,师兄,要不我们去看看吧,看一眼我们就走如何?师兄……”
瑶澜依旧有些不甘,便向男子撒娇道,不过也不敢做的太过,也就是卖卖可怜相。
沈懿实在招架不住只好答应,看着眼前小孩子一般的师妹,不由无奈摇头,再转头看向穆弈等人,与那青年道:“师弟,你对这几人,怎么看?”
“师兄,我修为尚浅,不过这组合一看就有问题。”
骞柏开口回到,沈懿闻言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嗯!的确,你修为还不足以看出,这人隐藏了修为,所用法宝品级挺高,我也无法看透,不过能确认的是,此人不足筑基,而那两个小女孩,有着不错的资质却未入门,让人有些怀疑。”
“啊?师兄那么厉害,还有师兄看不穿的人?”听到这话,瑶澜一脸惊讶,双眼圆瞪道。沈懿被其所言逗的有些哭笑不得,拍了拍瑶澜脑袋道:
“哼,你师兄又不是无敌的存在。”
瑶澜被拍了脑袋,一脸无辜,看了看两人,尤其是看向那个青年,一脸愤愤不平,声音委屈道:
“为什么你们都喜欢拍人脑袋啊!”
三人嬉笑,缓步离去。
穆弈几人在城东转了一天,若不是那药的效果极佳,青雨奶奶已经恢复大半,房青雨可不放心留奶奶一个人在家。
几人转完,坐车到城西,再入城南边界已是傍晚,残阳如血,晚霞自山巅铺开,辐满天际,斜阳终将躲入山间,这也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穆弈背着青妧,走在路上,房青雨跟在身边,三人看上去如一家人般,其乐融融。
“哇!去了城东再去城西,感觉城西简直就是山村一样。”
穆弈被小丫头这话逗乐,打趣道:“那你们城南是什么呀?”
这可难不倒小丫头,只见房青雨微微撅起小嘴,略显傲娇道:
“哼!我们城南是世外桃源!”
几人有说有笑的走着,可没走多远,前方就出现了让人又惊又怒的一幕。只见一群身着各式制式服装的青年,围在一家人门前,吵嚷着什么。
穆弈缓步凑前,立马便见到了两世至今都为见到过的一幕。就见一身着粗布衣的男子跪在十几人中间,苦苦哀求道:
“几位爷,宽限几日可好?最近收成差,俺家实在是交不出粮税了,求求各位爷,求求你们这次就饶了俺们一家吧!”
男人刚说完此话,就见十几人中一人一脚将其踹飞,嚷嚷道:
“你在这做什么梦呢?收成不好?这些都是借口,我劝你赶紧把税交喽,不然,哥几个可难保你全家完整啦!”
男人不管身上的疼痛,连忙爬起来,抱着之前那人的腿一个劲哭求道:
“爷!这位爷,俺可求求你了!俺家真的没粮没银两了啊!要是有的交,俺还能不交嘛?谁想遭打啊?”
“滚你的吧!”
那青年一脚将其踹开,男子向后滚去,最终停在了屋门口,男子再次爬起,抱着青年说了一句让穆弈怒气冲天的话。
“爷!爷爷们,要不把俺老婆和俺女儿借给各位爷?爷,你们就放我几天吧。”
说着,那男人回头向着屋子门口处的儿女疯狂使眼色。穆弈望去,就见母女二人紧紧相拥,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在那母亲怀中的,是一个十四五岁的清丽少女,少女浑身不断颤栗,无助的抱在母亲怀中,眼中除了惊惧就是绝望。
闻言,那几个青年倒是会心一笑,欲走向母女二人,母女二人抱得更紧了,母亲不断挪动身体,试图挡住几人,死死护住着怀里的少女。
穆弈,实在忍无可忍,抱下小青妧,随手抄起一根树枝,便缓步向几人走去。
“一群畜生!!”
穆弈大喝一声,饱含灵威的一吼将十几人震的头昏眼花,脚底发软,站立不稳。
这一群人里,无一例外全是练体初期的小喽啰,穆弈一个正统修仙者,光是剑术就由先天指导,两年苦修,仅凭一根细细的树枝,便足以斩杀在场所有人,但穆弈并不想过早开杀戒。
于是运起身法,在人群中来回穿梭起来,那些人还想攻向身边的穆弈,可由于头昏眼花,不仅打不到穆弈,还被穆弈耍的团团转。
穆弈挥动手中树枝,噼里啪啦一顿打,重重幻影如雨点般打落在这些人身上,有的被直接抽晕,有的被穆弈隔皮抽断了手筋脚筋,最后地上躺了一群抱着手脚不断哀嚎的人。
“不用怕了,他们今后再也作不了恶了。”穆弈来到这家人面前,淡淡道。
三人抬头,望着如天神降临般的穆弈,而那男人却是突然暴起,扑向穆弈道:
“你个扫把星,你都干了什么?你把他们都得罪了,他们就会找更多的人找俺家麻烦,你是要害死俺们家吗?本来让俺老婆女儿牺牲一下就不用……”
“啪!”
还未等那男人说完,穆弈一巴掌便将其扇飞出去,男人一侧的脸高高胀起,不断有血沫从其嘴中渗出。
穆弈走过去,连踹了男人几脚,嘴中还不断骂着,同时穆弈气息不断攀升,压的周围人直喘不过气。那女人竭尽全力,苦苦哀求道:
“少侠,您就饶他一命吧!孩子还小不能没爹啊……”
说着女子痛哭流涕起来,穆弈闻言停止了动作,气息也在不断回收,穆弈努力压下心头怒火,回身走向母女二人,指着躺在地上的男人怒道:
“留这狗东西干嘛?留他还不如养条狗,狗还知道护主。”
说完,穆弈对着男人轻啐一口,那男人费力的抬头,眼中满是惊恐之意,只是他现在无力再动,不然定要被穆弈吓的仓皇而逃。
穆弈走到母女二人面前,手想伸向那个女孩,可他手刚伸到一半,女孩立马惊恐万分的躲到母亲怀里,双眼禁闭,穆弈微微一顿,收回了手,转头走开。女孩并未感到异常,便睁开眼睛,双眼看着穆弈离去的背影,眼中一点火光似再度复燃。
房青雨二人快步跑向穆弈,穆弈低头,未等二人说话便严肃道:
“青雨,快回家,若是今天有人在此缴税,那么……”
穆弈未说下去,因为他看见房青雨脸色苍白,眼中满是恐惧,愣了片刻,房青雨转头就向家的方向跑去。照她这么跑何时才能到?穆弈背起房青妧,一只手抱起房青雨,快速向房青雨家中跑去。
来到房前,穆弈放下青雨,青雨快步进了屋,屋内漆黑一片,寂静无声,青雨入内良久,蓦的一声凄凉的哭声响彻了整个城南,也响彻了穆弈整个内心。
“啊!奶奶,奶奶!呜……”
房青妧伤心地哭着,而一旁的房青雨早已是哭失了声,于黑暗中悲痛欲绝,精神崩溃。
穆弈脑中一片混乱,他只感觉体内灵力比平时运转快了一倍,胸中一股热流让他呼吸粗重,此时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杀!
穆弈转身跑开,房青雨看着穆弈离去的背影,顿感孤独无助,眼中复杂,泪如雨下,无声悲泣起来。
穆弈走时顺走了墙边立着的柴刀,走在路上,穆弈整个人气息高涨,怒焰直冲云霄。
他疾走于夜间阡陌,不一会便看见了互相搀扶的一群人,几人看见夜幕下,眼中杀意沸腾的穆弈,就宛如被猛虎定上的猎物,不由得两股战战,其中有人立马跪地求饶,有人还在劝阻穆弈,还有人扬言威胁起来。
穆弈手握柴刀,缓步向这些人走来,他眼中除了杀意毫无其他。
有人欲要逃跑,就在这时,穆弈身形瞬间消失,手起刀落,咔嚓一声脆响瞬间传遍全场,那本要逃走的青年顿时僵在了原地,满脸惊骇,他想转头,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使劲,下一刻,出现在他眼前最后的画面,是他的无头尸体与其旁边站着如魔神一般的穆弈。
“你……你在干什么,你敢杀白家人,难道不怕白家报复吗?”沉寂片刻后,一个青年突然向穆弈喊道,虽然在威胁穆弈,但他语气中的怯意无法遮掩。
“他……他……他是那个梁家通缉的弈还云。”
听到这话的梁家人此时才恍然大悟,难怪眼前此人如此眼熟,不过他们也很快反应过来,其中一人惊惧道:
“快,所有人分开跑,快去给家中报信。”
话音刚落,又是咔嚓一声,穆弈已经出现在了那人身边,而那人的头颅则滴溜溜地滚落在地。
“跑!”
不知是何人大喊一声,可接下来,那人头颅便在一声怪响中搬了家。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四散跑开,声响头落,此时众人再无一人感多说一言,只有破胆的恐惧促使着自己双腿再迈大一点。
穆弈丝毫不显慌张之色,他对着月光看了看染血的刀刃,抬手轻弹刀面,只听嗡的一声,穆弈再此消失在原地。
“呲呲呲~”
随着一声声怪声的想起,颗颗头颅飞起,鲜血四溅,血洒当空,染红了天地,每个被杀之人连哼都未能哼一声便成为了一具尸体。
穆弈整个人犹如这夜色中的杀人魔鬼,鬼魅一般的身形在月光下肆意穿梭,刀光伴着血光,穆弈即如黑夜中的魔鬼,又像那优雅的舞者,刀斩脖颈的嚓嚓声伴随着穆弈优雅的剑法,行云流水的整个过程犹如华丽的血色华尔兹,伴着月色上演。
月光透过血雾撒下,片刻,穆弈离开了满是残肢断颈的红色大地,挂着一只布袋,行走在绯红的月光下。
血染当空月,人亡利刃下,只是杀未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