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长歌失神了许久,吉娜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滴水魔莲乖乖的站在与吉娜相反的另一侧,小手抓着长歌的衣摆,大眼睛一瞬不瞬的注视着长歌。
境象中的长歌,此刻正静静的坐在半山腰上,看着远处落花的静谧与祥和,身后突然传来突兀的一声回鸣,她条件反射的回望,猝不及防,一支拇指粗的尖锐铁箭,分毫不差的从她的胸口穿了过去。
心头血洒落在雪色的地面,利箭没入地面三分之一,可见那一箭的力度实在可怕。
由于利箭带着一股凌厉的锐气,长歌身体在无形力量的带动下,惯性后倾,刹那间有种掉落万丈深渊的感觉。
天地在跌倒的刹那开始崩塌,眼前的一切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还来不及看清楚山顶上那女子的模样,斗转星移,一切都消散如云烟。
看着长歌突兀的向后倾倒,吉娜眼疾手快的伸手一览,一把抱住长歌的腰肢,将她稳稳的护在自己的怀里。
她眉头紧锁的看着面无血色的长歌,心底总弥漫着亏欠愧疚的感觉。
鲁莽了,想不到这小小的壁画居然暗藏杀机!
与此同时,慢了半拍的滴水魔莲,整个人利索的趴在长歌将要倾倒方位,闭着眼,等待成为一只热爱奉献的肉垫。
然而,预期的事情并没有发生,他咬牙等待,却等来了女王大人急切的声音,于是巴巴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悄无声息的站到一边:有女王大人在,姐姐一定会没事的!
“你哪里不舒服?”
吉娜的声音有些急切,到底看见了什么,才让她如此慌张的退了出来。
长歌的胸口还有些疼,这是她万万没想到的。
“没事。”她伸手揉了揉胸口,脸色有些苍白,咬咬牙,故作镇定,不想吉娜为此担心和愧疚。
滴水魔莲虽然还是婴儿状态,却已经有他自己的百宝地,他看着长歌脸色苍白,小手凭空掏了掏,献宝似的给长歌递了一个玫红色的浆果。
长歌看着滴水魔莲有些费劲的惦着脚尖,一脸谄媚,小胖手里拿着一个比他拳头还要大两倍的浆果,星星眼的看着她,态度之虔诚,她都不好意思拒绝。
“姐姐,这是我自己种的灵果,可以加速恢复元气的。”
虽然有吉娜搀扶着,长歌却觉得有些体力不支,疼痛从心口开始蔓延,像是涟漪一样,一阵一阵的。
为了不被怀疑,她索性坐了下来,勉强笑笑,从小莲子手里接过光滑的浆果,细细的打量着。
“谢谢!”
长歌的声音几不可闻,这样鲜艳的颜色,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具有警告性的毒果。
所以,她看了一眼吉娜。
吉娜很自然的接过浆果,闻了闻,没什么特别的香气。
浆果表皮光滑,颜色鲜艳,四周有一层荧荧的光泽,看起来就是补血气一类的浆果。
“吃吧。”
吉娜将浆果塞回长歌手里,示意可以吃。
随即,她又瞪了一眼滴水魔莲,虽然他怪可爱,却不能成为他放纵的理由,小歌歌才是最重要的。
她相信,纵然给小莲子砂锅那么大的狗胆,他也不敢做出出格的事。
得到吉娜的首肯,长歌咬了一口,有种蓝莓兑了牛奶后的感觉,让人胃口大开。
她才吞了一口,肚子就开始翻江倒海,胃部强烈的蠕动,她一口老瘀血喷了出来,难受的怀疑人生。
看着长歌吐血,吉娜一手揪着滴水魔莲的衣服,眼神带着杀气,一把将他扔到了一边。
随即,她将手搭在了长歌的手腕上,脉搏正常,还隐约感受到了一丝流窜的元气,并无异常。
滴水魔莲被砸在一边,当即趴在墙上痛苦,心里难受极了。
嗷呜,我不想姐姐受伤的,这果子是他所有果子里面最好的,姐姐吃了怎么会吐血呢?
他跪在石壁前,将额头磕在石壁上,哭的梨花带雨的,小手一直抵在墙上画圈圈,长长的鼻涕沿着壁画一滑到底,眼泪鼻涕混合着,心里有十万个为什么,却没有一句敢问出口的。
玫红色的浆果被吉娜扔到一边,为了搞清楚事情真相,滴水魔莲偷偷瞄了一眼正在给姐姐渡元气的吉娜,小心翼翼的朝浆果走过去,捡起来,甚至没擦掉上面的污渍,就一口将浆果吞了下去。
他还特意嚼了几下,吞下去之后唇齿留香,身体并没有什么大问题,甚至体内元气周转了几圈,中心那薄而透明的元核甚至泛起了丝丝的乳白色。
灵果吃在自己身上的确补元气,怎么姐姐吃了会吐血,难道太补了吗?
可是,方才姐姐给的凝萤草甘露,比这个强上百倍,之前姐姐吃了没事,这个灵果理应不是问题才对。
想到这里,他觉得很有必要向女王大人反映一下自己想到的问题。
彼时,吉娜抱着长歌,也是一脸疑惑,歌儿身体没事,为何脸色如此憔悴?
“女,女王大人,我刚刚吃了浆果,我没…没事。”
滴水魔莲说话的时候,吞吞吐吐,根本不敢抬头,生怕自己泪眼朦胧依旧可以看穿女王大人眼神里饱含的杀气。
吉娜随意瞟了一眼怂吧啦的滴水魔莲,他两只小手不安的搅在一起,嘴角还残留着浆果的汁液,可见他并没有撒谎。
长歌一开始很难受,缓了一会后,疼痛的感觉就彻底消失了。
原本她的脑袋像是压了一块砖石,现在却轻松了许多。
她隐约记起那利箭穿胸的时候,还闪过一团细微的黑烟,当时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又经历了天翻地覆的改变,一时间忘记了。
长歌拍了拍吉娜的手臂,指着那一团瘀血喊道:“这血有问题!”
滴水魔莲一心想着这是自己将功补过的好机会,当即一个青蛙跳,小肥手噗的一下将那团瘀血扒在掌心,兴高采烈的看着长歌:“姐姐,我抓住了!”
正在这时,那团原本看不出端倪的瘀血,突然疯狂的扭动起来,一下子将滴水魔莲的小肥手撑了起来,嗖的一下窜入了壁画之中。
这事谁想到,压根来不及反应,那团瘀血就嗖的窜入了石壁。
吉娜条件性的拍了一下滴水魔莲的爆炸头,还有些扎手,瞪了他一眼,那意思大概就是鄙视他争功却无用。
滴水魔莲自己也是气哼哼的,眉头气成愤怒的小鸟:居然敢从我手底下溜走,我要将它找出来,拍死它!
这么想的,人就走到了石壁前,爆炸头鲁莽的往墙上黑瘀血消失的位置撞了一下,头顶被抹成平头,脑袋当即肿起一个大包。
嗷呜,难受,连墙都欺负我,我想撒泼,我想耍赖,我想找个坏蛋揍他鼻青脸肿,我想抓个形魔将它揉个稀巴烂!
看着滴水魔莲那暴躁冲动委屈样,长歌和吉娜不约而同的翻了一个白眼。
虽然是个婴儿,到底是高估了他的智商,怕就怕现在是个白痴,长大是个智障,祸祸自己就算了,还极有可能是不少人的灭顶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