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水魔莲被放到地上的时候,表情还有些惊喜。
姐姐真好,等我长大了,我要把所有的好东西都给她。
他在心里暗暗发誓。
长歌把吉娜拉了起来,一行人离开了大石头洞穴,按着吉娜指示的方向往前走。
拐了一个弯,那里是一处悬崖峭壁,看起来并没有前路可走。
真神奇,这里的地势已经很低了,下面居然还有万丈深渊,这就玄幻了。
长歌跟吉娜不约而同的对视,想起方才的神幻之处,思绪有些混乱。
他们方才走过的拐弯,是两座剑锋之间的狭路,大约有百来米的距离。
从入口进入大约五十步的距离,就出现了切割整齐的石墙,石墙表面打磨的光滑,保留了石壁原始的切面,又异趣横生的画了许多栩栩如生的壁画。
画工真好,画面相当的写实,两边的石墙,在保留了原本特色的基础上,利用原来的色调,以形入画,画面契合而不突兀,看起来像是那个地区的俯瞰图。
长歌心里免不得感叹,这个世界的文明程度已经超出她的想象。
看着这繁华而璀璨的壁画,吉娜呆呆的停了下来。
万年之久,外面的世界,也该这般天翻地覆了。
她的手,轻轻的触碰着壁画,瓷白色调的房子,单那一个转角的背影就富含着不可多得的人情味。
壁画中女孩藏匿的身形,似乎在追随着谁,满是惊喜的侧脸,也不知为谁笑靥如花。
一声轻叹,果真,想象才是最美好的愿景,正如这壁画所蕴含的意境。
这是壁画唯一一处近景,只特别的刻画了一个女孩的背影,而以女孩的视野往前推演,却是一副盛大的画面。
远看时,画面会略显突兀,可站在女孩的角度观摩,却震撼的叫人心动。
那种感觉说不清楚,好像你明明知道这个角度看见这一切很不合理,像是以一个很平凡的姿势,拥有了上帝的视角,所以才会得意的笑靥如花。
这种想法,突然的撞入了她的心底深处,像是坠入了一场真实的梦。
其实,这种作画的构思,很巧妙的利用了一个人的冥想,让人觉得不合理的同时,又有一种习以为常的错觉。
而最简单的比喻,就是你在某一个瞬间,突然觉得天地开始清净,你恍惚似乎进入了一个异世界,那画面没有经过视觉,直接在你的脑海里成像,而发生这一切的时候,你意识清醒,甚至能看清楚那个世的万事万物。
人类,什么时候能拥有这种神奇的感觉,那就是你睡觉时将睡未睡的时刻,那画面出现的时候,你的整个意识会被带入其中,大脑会误以为自己就是其中的一部分,所以反映回来的画面会非常的真切,让你的意识感受不到半点端倪。
然后,在某一个瞬间,这种感觉会很突然的烟消云散,随着画面的模糊,你的大脑会记录这种短暂而微妙的感觉,却没法成为画像记录在脑海,所以你有时候会觉得怅然若失。
而这种壁画,却把这种感觉画在了墙上,它所构造的世界,太过美丽,让人身临其境,似乎自己也经历了一番。
“歌儿,过来。”
吉娜回过神来,招手示意长歌站在她指定的位置,也体味一番那不凡的旅程。
长歌看的是另一侧的壁画,神色同样沉迷,听见吉娜的声音时,才恍惚回过神来,脑海中的画面淡却,心里怅然若失,似乎遗漏了什么。
滴水魔莲一路尾随长歌,形影不离,有模学样的跟着长歌故作欣赏。
它脸上的绯红已经褪去,恢复了雪白的肌肤,一张好看的娃娃脸,总让人忍不住想捏。
晃了晃神,心底奇怪的感觉慢慢淡却,长歌没有再犹豫,几步走到吉娜身边,站在了吉娜指定的位置。
初时不见非凡之处,只依照墙上女子的角度,还来不及多问,就在某个短暂的瞬间,画面一转,意识似乎进入了一个神奇的国度。
原本静止不动的壁画,霎时在她的脑海里鲜活起来。
入眼时云烟消散,眼前的世界慢慢的清晰起来,脚下是一座白色的山,远看时绵延没有尽头。
她差不多站在山顶的位置,俯瞰远处是一座雪白而层次分明的城池。
她脚下踩踏的,像极了白雪,却没有白雪的寒意,甚至在风吹过的时候,感受到了丝丝的暖意,像是充满爱意的轻抚。
天空之中有一人乘着雪龙盘旋而下,那雪龙跟中国龙有几分神似,浑身雪白,长须是缥缈的白色,龙角乳白又因为深浅不一而呈现出一种特别的纹路。
它的身上长满了绒毛,飞翔的时候仙感十足,天上没有挂着太阳,天地却一片明朗,它以波浪的云彩为背景,优雅而柔和的步步逼近。
长歌的心,突然炽热的跳动起来。她下意识的伸手,想要抚摸那精致如同神话一般的龙头。
而下一刻,她又满心的觉得不安,骑龙的男子还没看清面孔就消失不见了,白龙盘旋而下,却止于她跟前两米的距离,突然拐了个弯,窜向远处的城池。
沿着白色游龙的方向,她看见雪色高墙之后瓷白的房子,它们似乎都是单间独栋扶摇直上的四方建筑,平整方正,高度参齐不齐却叫人心里震撼不已。
明明也不是什么特别的房子,明明也只是寻常的白色,偏偏柔和在一起时,心里就觉得憧憬与向往,似乎哪里才是一生中最好的归宿。
很细碎的脚步声响了起来,长歌下意识的扭头,就看见了身穿黑白色衣服的两个男子踩着雪色的高跷出现在她的身后,形象也一下子在她的脑海里高大起来。
他们手里各自拿着一副帆旗,帆旗的颜色同他们衣服的色调一致,帆旗的顶端是一把月牙弯刀,长歌抬头仰望的时候,仿佛看见了英俊版本的黑白无常。
他们的面容看起来慈善温和,形象高大却又文质彬彬,一条缝了雪玉的发带系在各自黑白长发的二分之一处,轻风袅袅,眼前光景恍如隔世。
“你怕吗?”
他们笑的温和而璀璨,又异口同声,居高临下的看着长歌,微微伸手,勾引里带着甜头,让人忍不住心甘情愿的投奔。
天瓷地白,半山上出现了一棵全白的树,长歌看了一眼黑白无常一般魅惑的男子,却扭头,下意识的朝着大树奔逃而去。
雪色的山,坡度也带着温情与体贴,长歌跑到一半的时候转身,才发现刚才出现的两个男子已经消失不见。
她突然就停下了脚步,晃晃然的坐在雪色的山坡上,托着腮,天地似乎在这一刻变的寂静无声。
白色的树,条理分明,没有叶子,那一树的花,诡异的让人觉得是毛绒绒的雪。
又是和煦的风,吹起了鬓角发,发的撩动,指引了风的方向,视野随风,雪色的树,下了一场纷扬的雪,在她的心底筑造了一个白色的童话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