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胡言乱语?”乔南歌仰起头小白牙笑起来很是好看。
阳光透过桑树的枝枝叶叶,斑驳碎屑的日光一半泡在半塘荷叶里,一半零零散散的撒在女孩的额头上。
重华不去看她的脸,唇抿的想笑不笑,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她。
“你知道我喜欢你?”
她似是也没想到他真的应了她的话,一时间怔怔地说不出话。
他轻笑一声,有微微叹气的成分。
其实,倒也明白,重华喜欢乔南歌,两人心知肚明,重华没想过把这件事放在明面上,只是觉得是年少的喜欢,再简单纯净不过了。
而乔南歌也知道他的心意,她向来不喜占别人便宜,她对自己是青梅竹马的友谊,怕偷偷受了他的好,还给不了他任何回应,辜负了他。
不喜欢又如何,重华挑起了门帘。
那个暗地里上窜下跳的江言不也是白费功夫么,南歌明里暗里给他说了多少次“婉拒”的话了。
那自己和那个多年自称“未婚夫”的也不差什么了。
“重…重华!”乔南歌跟在后面,攥着衣袖小心翼翼的道,
“我其实并不,…嗯,并不…”她绞尽脑汁想找一个最委婉的说法,搜肠刮肚又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
“并不什么?”想开了的重华没多生气,故意和她开玩笑。
“并不,…并不喜欢男人!”乔南歌眼睛一亮,抓住重华的书包肩带,
“对,我并不喜欢男人!”她掰着手指头如数家珍的娓娓道来,
“我最讨厌你们这种虎背熊腰,五大三粗的男人了,”
她眯眼夸张的比了一下高度,意图证明自己只是不喜欢这一类的人,无关重华本身。
他边走边慢下脚步,让她跟上,
“那你钟意什么样子的?”
“我啊,”她像是真的陷入了沉思,
“那种温温柔柔,白白嫩嫩的,说话细声细气像个小兔儿似的,你要是平时不招她,她就乖巧可人,你要是得空逗她了,她就变成狐狸龇着小白牙要咬人。”
说的这么细化,好像真有这么个人似的。
“你喜欢这样的?”重华狐疑的看她,脸上神色不明。
“嗯啊,不错吧。”乔南歌一脸得意的努努嘴。
他想象了一下自己细声细气的卖萌讨巧的样子,打了个寒战,又想到了那个江言软软糯糯要抱抱的形状。
算了算了,心脏受不了。
乔南歌看重华脸上一会明一会暗的变幻,突然有点怕他真的拿自己当个喜欢同性的,甚至还联想到什么别的不堪入脑的东西。
她啊啊啊的假叫了几声,高声说自己还有事,也不敢回头了,嗖嗖真奔门口逃了。
留下的重华弹了弹衣袍角的灰尘,带着清清淡淡一抹笑也回家去了。———————————————
乔南歌写信给江言本来是想让他固定月底来乔家的日子往后推一推,因为最近乔老爷最近生意上出了麻烦事,心情一直不大好,她怕江言来了乔老爷控制不住表情管理,给千里迢迢来得江言甩脸子看。
但是未等信送到的时候,江言就已经提前来了。
“今年是大哥家的煦哥儿的院试,家里忙里忙外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反而碍手碍脚,刚好愚侄对商贸往来略有研究,我好来这里给伯父分忧,不枉我们从前数年的走动关系,也要看我们多年的叔侄情分。”
一席话说得滴水不漏,让乔老爷无话可说,只好收拾了几间上好的客房给了江言和他带来的几个侍从。
就这样,江言竟然莫名其妙地在乔府小住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