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显奎是被一阵天降的凉意惊醒的,他打了个冷颤,抬头见一白衣女人站在自己身前,手中端着碗,水从他脸上流下,头上一阵剧痛,许显奎心中杀意涌现。
“咳咳!”
许显奎低头佯装咳嗽隐了杀意,随即观察周围的情况,满地的碎瓷片已经被清扫到了一边,床上被子凌乱,除了眼前的女人外,屋内没有别人,而他双手双脚都被绑在凳子上。
看了一圈,自己确实没地方逃,许显奎看向女人,问道:“你是……”
见许显奎醒来就四处乱瞧,现在又装成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模样,白颜秋心内一阵恼火,控制好情绪后,她将散着的头拨开,露出一张被打得面目全非的脸,“是我。”
许显奎眼神一惊,又装模作样道:“你是?方才见过的夫人?你这是在做什么?”
“……夫人,是不是您拿了花瓶袭击在下…您可能误会了,方才与两位老爷饮酒,两位老爷醉倒在席上,马夫人也不在,在下出来厅内找人服侍,走了半天才见到这间屋内有人,所以才冒昧进来,又被人突然袭击,一时情急下,才打伤了夫人,反倒叫夫人误会了……不然夫人您先给我松绑,我们去席间见见两位老爷,天色已经很晚了……”
“呵……”白颜秋冷笑一声,“你这样的龌龊禽兽我曾见过,马府正房过了庭院一看就知,你偏要走侧庭,来到后院,见我一个弱女子,还要在门外驻留,若不是我早有警惕,今天就要让你得逞了。”
“夫人,您真的误会了!在下不过怕惊扰了屋内的人,才有些犹豫,您先松绑,夫人,您放了我,我带您去前厅,咱们在两位老爷面前好好解释一番,互相道个歉如何?”许显奎挣扎道。
门外传来脚步声,许显奎动作一停,白颜秋却也是一惊,转身就见马夫人推门走了进来。
“云莲,你这是……”
马夫人推开门,先看见被绑的死死的许显奎,她拄着门,再一看满地狼藉,马云莲脸上全是伤,她大惊,“云莲!怎么回事!谁打的你,是不是他?”
“娘……”白颜秋弱弱地喊了一声,马夫人心疼地抱住她,“心疼死娘了,哎呦我的好闺女,到底怎么回事?”
许显奎大叫:“马夫人!马夫人!方才我无意入了夫人房内,实在是罪该万死,但请容我解释,在下只是想找人安排两位老爷而已!”
“云莲……这到底怎么一回事?”马夫人见他吵得实在聒噪,拽了拽白颜秋的手,白颜秋掉了两滴泪,“娘,您差点就看不见我了,方才我想睡觉,感觉外面有个人影,一时没在意,谁知道人影迟迟不走,您,咱家的情况您也知道,晚上哪里有什么丫鬟在外面伺候,您和爹来了,直接叫我就行,谁会这样鬼鬼祟祟?”
“进来后他悄悄就要往床边走,还掀了被子,我藏在门后,简直怕死了,在门后刚想跑,结果他看见我朝我扑过来拽住我就要动粗,幸好手边有个白瓷瓶,娘!他简直是个畜生,还好是我,若是淑儿,淑儿这辈子不就被这个畜生给毁了?”
“夫人!夫人!”
“更何况这人醒后在这不知悔改,胡言乱语!当真是欺负马府无人,欺我们女儿家软弱……”
白颜秋说着哭了起来,许显奎又说在下只是走错了路,误入后院,以为是下人房的话,马夫人瞧他一眼,比起许显奎,马云莲自然信任自己女儿,更何况此事铁板钉钉,谁家做客的客人,会四处乱闯。
“畜生!”马夫人越想越是生气,加之女儿受了打,心里愤恨,一巴掌甩在许显奎脸上,对方怨恨的眼神一闪而过,马夫人捂着手,“报官吧!”
“娘!不行!”
马夫人看向白颜秋,“……云莲,为何不报官?”
“娘,爹和哥哥都在前面,后院只有我们几个女人,他对我动粗我却也不怕……就是娘和淑儿也在,若是报官,他倒打一耙,说我们勾搭他怎办?虽我们自己身正,耐不住有心人作乱,更何况,我曾打听过他的事情,品德有差,但是文采学识是真的,过段时间就是乡试,他若是中了名次……”
眼见白颜秋脸上满是愁色,马夫人反倒松口气,她还真怕听到所谓的隐情,因此说道:“云莲莫怕,马府再不济,也不能叫个书生欺负到头上,这事情好说,我先去前面将你爹叫起来。”
“爹今日在席间对他青睐有加,恐怕会听信了他说的话。”
“你爹若真信了什么走错路,什么来叫人,才是个蠢的,引狼入室也不知,还沾沾自喜,以为凭他一个书生,就能左右这天下不成,你爹若真如此,整个马府才是真的败了,我不如直接和离。”
“娘,您别怪爹,我爹不是那样的人,他若真那样,也不会让我嫁给相公,这事情也是相公不对,偏要向爹举荐此人。”
“唉,容我想想该如何,总之,先把你爹和哥哥叫来看看这家伙的德行。”
许显奎在一旁静静听着,脑中飞速转,白颜秋知道他还不死心,只心里冷哼一声,想吧想吧,后面有你苦头吃的了。
“娘……你方才从哪里过来的?”
“从前厅过来,想来问问你俩吃饭没。”
白颜秋点头,再看了眼许显奎,依旧是心有余悸,方才那一幕惊心动魄,一切都过来了,但是,绝不能轻饶此人。
马夫人匆匆走回厅内,见两人醉了酒,歪三倒四的模样,她唉唉两声,心里恼火,拿了手帕沾了沾水,抹在两人额头上,马老爷年纪大,这番刺激受不住,一个激灵起来了,眼里还是迷茫。
“谁啊?夫人啊……你在这做什么?许生呢?”
马夫人想想女儿受得委屈,气不打一处来,“还惦记着你的许生许生!你知不知道家里出事了!”说着呜咽起来,马老爷这下彻底清醒过来,忙说道:“夫人,夫人,你先别哭,出什么事了?”
“他……”马夫人忍了忍,“许显奎,他趁着你们喝醉,跑到后院,又说走错路,又说找人服侍你俩,结果进了淑儿和云莲的房间!”
“什么!!”
“……好在淑儿去了我屋,不然我们淑儿好好一个黄花大闺女,就要叫人糟蹋了,就算这样,他进了屋对云莲行凶,打得她满脸的青紫……”
“真真……真有此事?走,带我去看看。”马老爷急忙道,见儿子还酒醉中,将一瓶子冷酒倒他脸上,“醒醒!你妹妹都出事了!哎!”
“出事了……”
马云莲的哥哥没清醒过来,只下意识跟了自己爹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