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断……一缕魂……”珺月放下纸条,看着眼前的少女,“苑泠,要给大家做好表率啊,即使会了也要听好呀。”
我转身,兀自走了出去:“我的事不用你管。”
“学姐怎么了?好冷漠啊?和传闻中不一样啊?”
“不知道啊。”
只有珺月知道,经历了生与死的她,是蜕变了,但他不知道,这些年她去哪了,在干什么,而他能做的就只是为他编造她去时空旅行的谎言。
我独自行在街头,突然,旁边的商店传来异响。店员匆忙跑出来:“有……有鬼啊!吸血鬼!”
不会吧?连……这是……我内心暗惊,玉帝难道已经迁怒到人类身上了吗?
血族,西方传说中的吸血鬼,被西方众神早已封印在另一个世界的人族变种,对,血族原来也是人类,但不知道为何在死后复活变成了血族,曾经血族肆虐,造成了人类几近灭绝,众神明怜惜他们也是由人族变来的,便仅仅封印了他们。
我踏进店里时,一个金发男子已吸光一个人的血,獠牙闪着寒光。
我和他对视,毫不畏惧,他龇牙咧嘴的想吓我,我翻了个白眼,朱唇轻启,飘出三个字:“滚回去。”仙风起,那男子化作灰烬。
看来要去一趟时空裂缝了。
[夜半]
明月如盘,在月光抵达不到之处,便是时空裂缝。
玉帝在裂缝里?我看着蓝光中的金光,冷笑,那就别出来了吧。仙力涌起,裂缝慢慢变小,月光开始照进来,我借月华之力,加速了裂缝愈合。很好,没有人来打扰我。天幕被缝合,我用月之力和阳之力加了两道封印,没有人能破除。
应该差不多了,人间的逃犯交给珺月了。
“怎么样?”
“完美完成任务,我是不是很厉害?”珺月眼巴巴的望着我。
“哦。”我冷冷的回道。
“你……”
“想知道我经历了什么?”我抢先开口,他点头,我牵起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睛。
[进入珺月视角]
她的眼睛,深藏了什么?似是要把人吸进去。我感觉自己意识开始模糊。
[上帝视角]
珺月倒在少女身上,少女扶住他,垂眸,长长的睫毛,掩住了悲伤:“让我和你一起回顾那段经历吧。”
[珺月视角]
我是谁?我在哪?我醒来,周围是虚空。我看到自己的黑白长发,所以……我变成了苑泠?
“不,你是和记忆中的我融为一体。”苑泠的声音响起,“准备好了吗?旅程开始了。”
物换景转,是什刹海上。
我看着岸边哭泣的五个人:珺月,露露,萱莳,飒和炽炘。我想开口,叫他们别哭了,可是,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我看着自己若隐若现的手,为什么会这样……灵体尽毁……深深的悲伤涌上来。
[物换景移,某小渔村]
已经漂泊了十年了,何时是尽头呢?
“姐姐!你会飞啊!”我的手被拉住。一个小女孩纯真的看着我,她也有一双血瞳,应该是灵瞳。
我开口,依然发不出声音,只能笑笑。
“姐姐,你不能说话呀,那做手势吧!丫丫看得懂的!丫丫才不傻呢!”
我意识到这女孩智力应该不正常,也难怪能拥有灵瞳了。
有了她,每天多了乐趣,天天陪她看野花,陪她数星星。
“姐姐!你看!这花蔫了!我们给它浇点水吧!”丫丫拉着我。
我摆手,用手势告诉她:这太阳太大,浇花会把花弄死的。
“好吧,那我们就等太阳下山吧!”
于是,我们坐在花前,丫丫唱歌给我听,我看丫丫天真的笑脸,十分幸福。
“哇——”路边有个小男孩摔倒了,手擦破了,哭了起来。丫丫急忙跑过去,扶他:“小弟弟,没事吧?”
“滚开!别碰我儿子!傻子!”一名妇女匆匆跑过来,一把推开丫丫。
“妈妈,她撞我!”小男孩颠倒是非,丫丫张口,都没有辩解。
“晦气!呸!不要脸!你还要人人都和你一样,摔成傻子啊?”妇女骂骂咧咧,我看不下去了,使了仙术,让那小男孩一开口就会发出癞蛤蟆的叫声,治不好的,然后带丫丫走了,只留下那妇女在叫骂。
有丫丫陪伴,我的生活丰富了很多,我很开心,心想会这样一直幸福下去。但村里都在传:赵家丫头疯了,天天说有个长发姐姐陪她玩,怕是碰上鬼了!要赶紧像个办法!
在驱鬼师宣布没用之后,村里又经理了一场蝗灾,村民忍无可忍了,当夜点起篝火,杀到赵家,强行抱走丫丫,把她绑起来。
你们干嘛!放开丫丫!我飞过去,但根本抓不到村民,无实体的我无能为力。
“姐姐!”丫丫绝望的看了我一眼,闪着泪光:“要幸福快乐呀!”被堵上了嘴,她闭上眼,似乎接受了命运。
不!泪水决堤。我扑上去紧紧抱住她,随她一起被扔进了火堆,炙热的温度对空气一样的我毫无伤害,但丫丫……她被迅速的烧焦了!不!不!不!我……恨,好恨啊!
“啊!”我终于喊出来,声嘶力竭。神灵雨倾泻而下,我抱着焦灼的尸体,泪水不止的涌出。不!丫丫,姐姐一定给你报仇!怨恨起,村里燃起神灵雨也浇不灭的大火,火光冲天,烧了三天三夜,人畜尽亡。
哈哈哈!丫丫!你看呐!姐姐帮你报仇了!看!他们付出了代价!丫丫,你一定很开心吧?不!不要为他们怜惜!他们可是亲手杀死你的人啊!
物换景移,轮回……无尽轮回……每十年一次,这样的痛苦……
“啊!”我的呐喊,我受够了!我沉入海底,海洋之心浮游到我面前,我握住它:会带来厄运的海洋之心吗?反正我的厄运也不会再差了。我紧紧握住它,它发出炫目的蓝色光芒,一瞬间,海水的冰凉使我打了一个寒颤,是实体!我惊奇的看着自己的手,是实体!身上的衣服也换了,看来,是海的力量。
两片拖尾式裙摆如鱼尾,尾部坠有八封图挂坠和流苏上衣是右衽束胸上衣,长发有部分编成了小麻花辫,发间坠了珍珠和小白花,头顶是大大的蝴蝶结。
我是黑水苑泠。
最后的两年我终于有了实体,走在路上,回头率很高,我拂了拂耳畔的发丝,对路人不屑一顾,这一百年养成了沉默寡言的习惯,倒是学会了用灵力复仇,这世界,世态炎凉,人啊,都是自私的,何必维护绝对正义呢?自相残杀,才是人的本性啊。
[回忆结束,珺月醒来,盯着少女,她垂眸,眼底暗流涌动]
“苑泠……你其实很善良啊,面对吸血鬼危机,你不还是出手了吗?呐,回来吧。”珺月试图劝说我。
我怒,起身,背对着他,侧头:“我本以为你会和我感同身受的,辰,我看错你了,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我,苑泠,无论变成什么样,都不要你管!”我消失。
珺月空洞的望着明月,内心五味杂陈。
[珺月内心]
我其实是期望她能开心,不要再被这些负面情绪纠缠了。为什么……要和自己过不去呢?明明是因为心怀美好才厌恶人情凉薄的……为什么……要承受这人心之重呢?为什么……你要这么善良?坏一点不好吗?
珺月感到无力,他从未如此在意这些人心险恶,他自恃隐居,人心险恶与他无关,看过人类自相残杀他也只笑看,而她肯定会不顾一切的阻止,如果是两国战争,那她更在意了,把挑起战争的罪魁祸首流放地狱,是她最常做的。
[古德庄园,二百多年前废弃的古堡,曾是影国皇家别墅,当年我第一次轮回之后也来过这玩,如今早已废弃了]
推开大门,生锈的门艰难的挪动笨重的身体。
“伊娃!”
“殿下!我在!“变成人形的伊娃走出来,“殿下,今天刚招进一批侍从仆人,我还在安排任务给他们。”
“辛苦了。
伊娃微微一笑:“不幸苦。”
也许……只有另一个我能理解我了。是的,伊娃是另一个我,她是我的灵魂碎片汇集而成,所以我们之间还有心灵感应。
[午夜,我坐在床上,抱住我自己的膝盖,把脸埋在手臂间]
现在的我是依托海洋之心重生的,不是原来的我了,而花神与死神之位自然就空下来了,露露,萱莳,炽炘,飒应该分别成了四季花神取代了花神之位,那死神……算了,我不想了,反正与我无关
[副卧]
伊娃卸下妆容,取下发夹,看着镜中的自己,其实,他不是她的分身,他是九尾啊……他对她的感情藏的很深,深到他自己都怀疑是不是真的存在,可他知道,他亲手结束了荷花仙子的生命,那是她早已湮灭,他怒而杀了暗影,重伤杨戬,他终于找到了变成苑泠的她,伪装成她的分身接近每次都用读心术来了解她内心制造的假象。现在,珺月也失去了她的信任了,好了,没人和他抢了。九尾笑了。
无题
阶前雨潺潺,庭中空寂寂
春风不堪留,秋心几度凉
梦断一缕魂,岁寒尘缘惘
残月愁满头,微光空凝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