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障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他了然,她是在不舍,在诀别,或许来过这儿,又或许住过……
不知不觉间半个小时过去,火势小了。木芙蓉脚站得发麻,摸了摸红润的脸颊,看了看禾障,却发现他一直看着自己,她笑了笑,说:“禾先生,劳烦你再等等。”
禾障声音沙哑:“你去哪?”
“下面。”烧得黢黑的别墅里可还留着些物件儿,她需去找来。
“我陪你。”禾障先一步而行,走了好久发现她人还杵在原地,又走到她跟前,握住她冰凉的手往废墟走,“你手不方便,要做什么我帮你。”
“谢谢你。”
毕竟是好久没相处了,他的忽冷忽热,叫她不大好拿捏分寸。
哪处窜了火,他灭;哪处挡了道,他移……但凡手上使劲的活,他都尽数夺了去。
也是多亏了他在,替她省了不少精力和时间。
屋里弥漫着烟气儿,禾障心细,递给她一块不知从何处来的湿毛巾。
“你捂着,就站在这里,哪都别去,有什么要做的,你说,我来。”
木芙蓉摇头道:“二楼有个秘密隔层,你一个人找不到,还是一起去为好。”
“……好。”
在木芙蓉的引导下,禾障轻松找到了书房里的隔层,里面是密封好的文档,他拿出来:“是这些吗?”
木芙蓉逐一确认后,点了点头:“对,就是这些。”
拿到东西后,两人陆续离开了废墟回到后山,木芙蓉抬头看天,一片路过的乌云遮住了半大的月。
她微微闭上眼,长睫毛煽动,问禾障:“几点了?”
他看表:“四点二十三。”
木芙蓉很放松,睁开了眼,看着天边将走未走得乌云,喃喃细语道:“来了。”
“谁……”禾障还未问出口,不知哪跑来的黑色不明物,一溜烟钻进木芙蓉怀里。
“喵~”
禾障听见了某猫悠长而又哀怨的撒娇声,不确定道:“大帅?”
那只傲娇鬼?
“嗯。”木芙蓉盈盈笑着,大帅许久未见主人,舔着脸四处蹭。
不安分的黑猫脚下没轻重,在了伤口上使了劲。木芙蓉疼得惊呼出声,手上脱了力。
某猫掉落在地,知道闯了祸,着急地蹭主人脚踝,嘶叫着。
禾障蹲下身检查她的伤口,先前裂开了,她还能撑住,可这一折腾,又出了血,才干的绷带又浸湿了。
“下山。”禾障对她道,而后,狠狠剜了某猫一眼。
得了威胁的某猫立刻止了声,耷拉着耳朵委屈极了。
某猫:我,我错了。
神秘莫测如禾障,木芙蓉想替大帅辩解,话才到嘴边,她见他那俊脸一板,心肝颤了颤,哑了言。
她:大帅……我不敢。
“上来。”禾障敞开左臂。
某猫和木芙蓉:“啊?”
“你。”禾障指着某猫。
“喵喵喵!”不要!
某猫死抱着木芙蓉的脚踝,竖毛嘶吼,浑身写满了抗拒。
木芙蓉:“大帅,听话,去叔叔那儿。”
禾障眉头微挑,叔叔?就不能换个别的称呼?
谁叫某猫最是听主人话,绕是不情愿,它也只得屈从,探着爪子攀到禾障手臂里,蜷成一团。
某猫:哼,就不让你看本大帅帅气的尊容!
木芙蓉讪讪:“那,走?”
“嗯。”禾障紧跟她身后,臂腕里,某猫反应过来,这人怎地在此处,莫不抢人来了?
尾巴骨摇了摇,某猫探出头打量某人,即是追人,也不晓得爱屋及乌,讨好体己人,哼,蠢人,休要痴心妄想。
像是掐好了时间,消防车在他们离开时赶到,禾障看着后视镜里靠着闭上了眼的木芙蓉,和朝他哼哼唧唧的某猫。
他道:“我先送你去医院。”
“不去。”木芙蓉当即拒绝,想了想,咬牙又道,“禾先生。”
“嗯。”
“我有个不情之请。”
禾障颇有耐性地等着她说。
“能不能,以你的名义帮我订一间房。”她身上没有能证明身份的东西。
“可以,我让去李司安排。”
“谢谢。”
淼森酒店。
高经理听老板要入住,忙带着一众人在大厅侯着,严格来说,淼森是丰禾集团旗下众多产业之一,向来由上头高管打理。
之前他有幸远远见过老板一面,今天是第二次。
老板刚停稳车,恭候多时的高经理从前绕去开车门,毕恭毕敬地道:“老板。”
禾障把车钥匙交给高经理,摆了摆手:“叫他们都散了。”
“是。”高经理手一挥,员工们相继散去。
回去路上,几个女员工们交头接耳地讨论起来。
新来的前台:“刚那人是谁?居然要高经理亲自去接。”
“不清楚,经理没说,应该是公司哪个高管主管吧。”
“那个,我好像知道。”一女服务员畏畏缩缩地道。
“谁?”新来的前台问。
“额,好像是,老板。”女服务员不大确定,“我听高经理说的,声小,也不知道听没听错。”
员工们纷纷咋舌:“真的假的!”
“我也不是很清楚……”
门外,高经理热情地道:“老板,这是您订的两间房的房卡,都在顶楼。”
“嗯,高经理,管理好手下的人,我不希望有任何关于我的消息从酒店传出去。”
“是,请老板放心。”
禾障他隐约听周二提起过贩毒世家,这庄家是其一,芙蓉做的事都太过奇怪,他是为了以防万一。
拿上文件夹,他绕到另一边,开了车门:“小芙,醒醒,我们到酒店了。”
“唔~”木芙蓉正值迷糊,没戒备心,皱眉伸了伸脖子:“怎么这么快,还没睡好呢。”
禾障哄着:“乖,我们上去再睡好不好。”
“嗯……”
不枉她几夜奔波劳累,这绷紧了一年多的弦可算能放下了,有大帅在,睡的踏实多了。
禾障等了又等,说着要起却又未起的某人,又在她的臆想中进入梦乡。
禾障无奈笑着,把文件夹交给高经理,弯腰探了大半身子,小心翼翼地抱着她,不忘叫同是半睡半醒的大帅跟上。
高经理在前面领路,按下电梯按钮,想了想,这抱人的粗人活怎能由老板来呢,便讨好地道:“老板,我来抱这位小姐上去吧。”
谁料,老板竟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冷冷道:“不用。”
高经理小心脏扑腾一跳,下意识拽紧手里的东西,难怪李特助又订了两间临近的套房。
进了房间,禾障怕惊扰了熟睡的芙蓉,将她放轻在床上,见她手腕处的血脏了衣服,皱了皱眉,掩好被子退出卧室。
高经理道,“老板,李特助和江医生已经到楼下了。”
“让他们上来。”
“好,我这就去叫他们。”
高经理准备退出房,禾障叫住了他:“高经理,你一会去找个手脚麻利口风紧的服务员,给她换身衣服。”
高经理自然晓得老板口中的她是谁,笑着应下便出去。
在外多逗留了两天,公司里屯了不少事,人到时,禾障正在客厅慢条斯理地看李司提前备好的文件。
江源:“听说你扔下周二,密会俏佳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