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元楼一如往常,开始张罗一天的生意。醒来的旅人陆续来到一楼吃饭喝茶,走的走,留的留,忙碌着新的一天。
五楼天字一号房内,琴台上有一妙龄女子正在抚琴。一位四十出头的先生正在喝茶养神,何香叶也静坐在旁边。房里琴声悠然,茶香四溢。
何香叶刚要说话被那先去举手制止。
琴声落,那先生喝了口茶缓缓说道:“何掌柜,重元楼掌柜轮选将在三日后举行,大掌柜之位非你莫属。”
“香叶受宠若惊,多谢许老板举荐。”
“并非我的举荐,何掌柜在任期间,重元楼收益年年增长,一直以来金元会对你都很满意。”
“这全仰仗许老板的支持,香叶不敢居功。还有一事,今年花魁胡杏儿能歌善舞,闭月羞花,昨晚一出场更是技惊四座,打赏丰厚,已经有客人下聘礼五万两,相信陆续会有更多。不知许老板对花魁之事有何打算?”
“历来花魁都是重元楼收益的保障,一却都按照老规矩办。至于婚事,一定要探清对方虚实。”
“许老板,关于花魁婚事,这姑娘早已和陈公子许定终生,只是这陈公子并非大富大贵。还希望金元会能够成全。”
“哈哈哈……是闻斋阁的陈晋元吧。”
“没错。”
“何掌柜,金元会又岂是唯利是图之流,怎会为了几两碎银子做出棒打鸳鸯的事儿,传出去那不成江湖笑话。何况闻斋阁在江湖上举足轻重,陈晋元又状元之才。能成就这门婚事,重元楼必然声名大噪,将来会有更多的人参选花魁。”
“许老板独具慧眼,深谋远虑是香叶多心了。”
“闻斋阁在江湖上地位显赫,重元楼应当礼敬在先,既然他二人情投意合,不如就由何掌柜你屈身做了他们的媒人吧。只是一却按照规矩办事,一年之后,来年花魁开选,就帮他们完婚。”
听到这儿,何香叶十分高兴:“香叶替他二人先谢过许老板,我得赶紧把这消息告诉他们,免得那丫头儿整日心神不宁的。”
“去吧。往后重元楼大小事务,由何掌柜全权处理。”
得知许老板支持自己的婚事,陈晋元非常高兴,心里算踏实了许多。住了几日便回闻斋阁了。
半个月后,轮选结束,何香叶如期继任重元楼大掌柜。
岁月匆匆,与河流同行,向着更远的方向前进着。
万物都遵循着某种定律循环交替。
话说这洛公子二人自从离了重元楼便一路沿海北上,直至渤海之滨。
二人借船出海,登上了一座海外仙岛。岛上人烟罕至,奇花异草,古树参天,怪石林立,鸟兽成群。
下了船,二人在一颗大树下休息。摘下斗笠靠在树边,老六取出干粮和水充饥。
洛公子望海而立,置身茫茫大海,身如尘埃,飘渺无依,心中凄凉悠然而生。
老六看出了他的心思说道:“公子,这里就是我们要来的地方蓬莱岛,此地独居海外仙山,远离江湖世故,很少有人来往。你在这会很安全,而且我们要找的人就隐居此地。”
“那我们继续赶路吧。”
二人顺着林间山路走了很久,在林深处看见一座水榭楼台,山泉围绕,门庭雅致。门是开着的,古老的门匾上写着“望尘居”。
二人进了门,一看周围没什么人,院子里泥草芬芳,碧水石台,山泉细流,桃花竹影,绿叶沾露。
二人正观察着,突然,一人内堂屋里飞身而出,一掌直指老六。老六立即调动全身真气接下这一掌,二人之间形成一道气墙。两股真气强烈碰撞,震得满园桃花飞舞。
那人比老六年长几岁,将近六十。收掌之后那人平身后移,顺势抱起双手于胸前,侧身在前厅门前站稳。
看着老六说道:“师弟,二十年不见,你的朝元上阴气还是没长进吗?”
“师兄,别来无恙。不是我没长进,是你的八部天龙功更加雄浑有力。”
“哈哈……师弟。入朝多年,如今你官居何位呀?”
“师兄,在其位,谋其职。不说也罢。”
“哎……看来师父猜的也没错。师父本意希望你为官为百姓谋福,可你性格内敛,心存城府,做不了那父母官。果不其然终究还是做了朝廷鹰犬,尽做些见不得光的事。”
“天下大小事,是非对错你我又如何说的清,蒙师父教诲,我所做的一却无愧天地,无愧恩师。”
“算啦!你来找我不会只为了闲聊吧。”
老六从袖口掏出来两根银签,一长一短。起手朝着他师兄丢了过去。
“师兄,可还记得这个。当年你我学成,师父心怀天下,他老人家下令,你我抽中长签者便入朝为官,以师门之学为百姓谋福。师兄你喜欢闲云野鹤,自由自在浪迹江湖。可你偏偏抽中了长签,趁师父不注意,我换了长签,替你进了官场,一去二十年。现在师兄该还我这个人情了。”
“哈哈哈……师弟呀师弟,师父对你我二人心知肚明,早就看出你想去入仕为官,就算我抽到长签,也料定你会跟我换。抽签只是为了让你去的安心。不过当年你并不之情,主动换了我的长签,也算师兄欠你的。说吧,要我做什么。”
“我要师兄你收他为徒,将你毕生所学尽数传授于他。”老六指着洛公子说道。
“他是谁?”
“当今太子,未来大明的继承人。公子,这位就是我们要找的人,我师兄莫客阳。”
莫客阳看了看洛公子说道:“师弟,这两天我有件大事要办,既然你这时候来了,那就助我一臂之力。收徒之事,改日再说。你们先住下吧。”
老六给洛公子安排的房间,给他找了些旧衣服。就在望尘居住下。连日赶路都比较劳累,各自在房里休息。
晚饭时间,他们都洗了澡,换了身衣服,饱饱的吃了一顿。
饭后,洛公子闲来无事,独自在望尘居散步消遣。
老六和莫客阳在房里喝茶。
“师兄,你说你有件大事要办,不知是什么事?”
莫客阳品着茶香说道:“师弟可还记得扶天碑?”
“丹崖山,盛青峰上扶天碑。我十岁起,与师兄你在扶天碑前学艺二十年。我怎么会不记得。如今一晃又是二十年,往事历历在目。”
“不错,此事就要从刺在扶天碑之顶的两把宝剑说起。”
“记得师父曾提起过,石碑上那两把剑,一曰长离,一日幽凤,是百年前两位剑道高人留下的。”
“关于那两把剑,师弟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师父临终之前才告诉我那两把剑的来历。”
说到这里,老六惭愧的叹了口气说道:“哎,师父授业二十年,没想到在他老人家弥留之际我也不能服侍左右。师兄,我有愧师恩呀。十年前师父到底为何突然去世,当年在信里师兄你也没有明说。”
“师弟你不必自责,明日你且与我一同上山,个中缘由容我慢慢给你讲清楚。”
茶后。
老六去看了洛公子,不想他早已睡去。
半月有余的赶路,二人都非常疲惫。老六也回房休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