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来到楼下,一大清早被官兵这么一闹,解语楼立马热闹起来,期间还夹杂着吵闹声、东西翻倒的掉落声,楼上、楼下都是一样的凌乱,风妈妈看不下去,上前赔笑问道,“不知各位大人何故来到这里?我们也是做生意的,您这样以后谁还敢来我这里啊?”
雍复站在霍允尧的左后方,他看着眼前这个风月场里的老手,说道,“有人举报,你们这里可能藏匿着对皇上大不敬的诗画,所以要搜查搜查。”
那风妈妈顶了天以为自己这里窝藏着什么罪大恶极的人,反正自己做的就是妓院的营生,哪个男人不来呢?就是眼前同自己说话的雍复将军,她也是认识的,听完他说的话,便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加之两腿发软快要摊到在地,所幸核桃站在一旁,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下坠的身子。
“老天爷明鉴啊!我可怎么敢啊!藏那种东西,可是要杀头的啊!各位大人,我就是个安安分分的生意人,你们赶快查清楚洗刷这的冤屈才好啊!”
“既然心里没鬼,害怕什么?”霍允尧张了张口,蹦出几个字,他的话看似是安慰,实则带着深深的怀疑。
风妈妈虽然被吓昏了头,但这么多年来也经历了许多风风雨雨,见识了一些大场面,看着说话的霍允尧站在二人之前,谢文淙她没见过,但是雍复她是知道的,风光无限的左将军还要跟在此人身后,想必来头比他还要大——那定是皇家的人了。
霍允尧旁若无人地站在那里,气质出尘,刚才她只顾着对雍复套近乎了,忽略了眼前这个“大人物”。她扶着发软的双腿,强撑着问道,“大人,我看就是有人栽赃嫁祸,他们瞧着我们解语楼的生意好,就眼红的想要给我们添堵,八成是路东边那家的暗香阁。”
暗香阁素来与解语楼不和,两家结下梁子同秦君细也有些关系,毕竟暗香阁也有一位红极一时的花魁,不过那是在秦君细出现之前的事了,自从她来到了解语楼,暗香阁的花魁不仅被比了下去,连生意也越来越不如解语楼,两家暗地里较劲,说好的井水不犯河水,但背后捅刀子的事儿,谁又能打包票肯定不会做出来呢?
“你的意思是打击报复?这些我们都会查清楚,有冤屈的自会还你一个公道;触犯了律例,也要绳之以法。”
街道上仍然是熙熙攘攘的,路边的小贩沿街叫卖的声音在耳边环绕,但她却充耳不闻,原来被谢文淙赶出了解语楼,心中十分烦闷,也不愿意回谢府,就这么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
今天出门应该翻翻黄历才对,为什么自己这么倒霉,早去一会,或者晚去一会,都不会碰到这三个人。这就这么不早不晚,被他们三个给看到了。
要是二哥哥把自己逛青楼的事告诉外祖母,自己以后肯定出府也难了,她低着头脚踢着地上的小石子,垂头丧气,想做点什么,却不知道该做什么。
就这么往回走,身后传来一阵疾驰的马蹄声,路上的行人统统往两边躲闪,她也不例外,以为是二哥哥还有雍复他们从解语楼出来了,便抬头看,领头的那人侧脸在眼前掠过,昨夜月光下的吹笛少年的侧脸同眼前这人渐渐重合。
她站出来,想也不想地喊道,“阿晟——”
前面那人勒住缰绳,那马前蹄腾空,转了个圈,马上的少年才看到那个声音的来源。
只见人群中,一身白衣的玉心仪站在那里,开心的不停朝自己挥手,她从人群中挤出来,朝自己跑来。
玉心仪正愁没有地方去,便想问问他这么急匆匆要去哪里,问道,“阿晟,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城郊骑马去。快春狩了,要勤加锻炼才好。”他翻身下马,看着她笑道,“你呢?穿成这样子在街上闲逛,不会也要去骑马吧?”
“骑马?对,你说对了,我就是要去骑马。”玉心仪被他点醒,说道。
“你的马呢?”他往后看了看。
“共骑一乘,你不介意吧?”
“只怕你会介意!”阿晟笑道。
“事不宜迟,我们走吧!”
阿晟扶着玉心仪上了马,随后自己也坐了上来,后面跟着的侍卫瞧见他们走了,也纷纷跟上,一时间马蹄声乱作一团。
街上的一男一女正结伴而行,那女孩捏着手里的冰糖葫芦,满足的尝了一颗,看着背对着自己正在付钱的林生,她心里更是说不出的满足,忽然几匹马疾驰而过,街上的行人躲避的时候,由于拥挤,一不小心,冰糖葫芦便掉到地上,随后她恶狠狠看着这群骑马的“罪魁祸首”,看到那张熟悉的侧脸,看到她的笑容,然后呆在那里……
付了账,转过身来的林生,看着呆立在那里的连翘,又看见地上被踩烂的糖葫芦,说道,“你的糖葫芦掉在地上了!我再帮你买一个。”说完转过身去。
这时连翘拉过他的手臂,欣喜地说道,“我看她了!我看见她了!”
“看见谁了?”
“玉心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