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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二 银 子

只见一个长身玉立,相貌展扬的中年汉子,负手站在门外,手里捏两个玉球,不断地“叮叮”作响。

他虽然只是静静的站在哪里,但气派看来果然不小,─屋子人和他比起来,都像是变成仙鹤旁的母鸡。

他旁边带着个跟班的,个子虽然不高,满脸严峻,英气逼人。谁若看他一眼,他只冷冷的盯回去一眼,只这一眼,看他的人便觉得脊背发凉,不愿意再看第二眼。

脚旁边放了一个黑色的箱子,做工花纹及其精致,一看就是名家之手,箱子里不知放的什么贵重物品,挤压的箱子好似有些变形了。

秋无意果然是一掷千金,面不改色,桌上正赌单双,他押了几把就输了二锭金元宝。

坐着等客的少女们都围了过来,争着要替他倒酒,争着替他数单双。

吴凉快步迎了出去抱拳笑道“秋兄远来,小弟待客不周,千万恕罪。“大笑着拉起这秋无意的手,像是一见如故。

秋无意嘴角带着微笑,左拥右抱,突然自箱中拿起几个金条,道:“就让洒家来推几庄如何?“

吴凉一看金条成色,就知道是十足十赤金,立刻笑道,给你换成银票如何,整金玩起来并不方便。一旁的陈豹马上送来了三万两的票号。“秋兄若推庄,小弟也来奉陪一局如何。“

推庄的正是姑苏慕容的少管家,推的意兴阑珊,正想收手,立刻笑着将提棒一推,道:“秋兄请。“

秋无意将两只玉球在银票上一压,将两只袖子往上一卷,露出了紫色的丝绸褂子,这正是关外玉客的标准装扮。

这几庄推得生龙活虎,三万张银票也就是分成了三手,人人看的杀气腾腾,也杀得人人汗流浃背。转眼间,三张换成了十来张。

其余的几个人看到吴凉亲自在场上,识趣的离开了。

只剩下推庄的秋无意和天门的吴凉。

赌对冲,冲劲可是马上就要到了。

秋无意还是微微一笑道:“好,我来和你赌赌单双“。

摇钟哗啷啷的想起,钟内的是单数还是双数?

吴凉拿了张银票,赦然是十万两一张,押的居然是单!

大家都不禁发出了羡慕的吁声,少女们更是娇笑着拍起手来。

赌的没有看的急。

大家瞧得紧张,都头伸着脖子梗着,忍不住问道“如何?“

秋无意面不改色,拿出七十万两的银票,小厮又从箱子里拿出了三根金条,送到吴凉面前笑道:“

“猛张飞碰见诸葛亮,你赢了。“

吴凉眼珠子一转,笑道“今天各位想来都已过足瘾了,中午苏州葵园请所有在场人喝一杯如何?“

于是在场的人更是开心,葵园毕竟不是一般人能请得,大家议论着嘴里安慰秋无意,肚子里却都在幸灾乐祸,“我究竞输得比他少。“

秋无意还是微笑着道,还是你行,不愧是斧头帮的当家得。吴凉淡淡一笑,道“是么“。

突然闪电般伸出右手,抽出了陈豹的腰刀,冰凉的刀锋,抵住了秋无意的脖子,冷冷道:“你究竟是什么人?有何居心?“

秋无意神色不动,仍然微笑着道:“老弟莫非是在开玩笑么?。“吴凉冷笑道:“你真的不懂?“

他左手食指拈着中指轻轻一弹,摇种便被弹了起来,钟内得白色筹码变已露了出来,细细一数竟然是三十个。

吴凉目光比他手里得刀更锐利:“你明明是赢的,为何要装作输了?“

秋无意还是不慌不忙,笑了笑道,可能是我记错了。

“就算是我记错了,这些银子并不是假的。我一向爱赌、好赌,有什么地方错了?”

一个人的赌品好坏当然和他用的银子没有关系,这道理吴凉十二岁就明白了,开赌坊并不拒绝银两。

吴凉冷冷的喝道:“光棍眼里不揉沙子,朋友你是不是来赌的我心理早已经清楚了,还是老实说吧……你的用意何在?“

秋无意突然不再微笑沉声道:“吴当家果然目光锐利……“不错,在下的确是有求而来,但这件事非但与在下有利,与当家的也极为有利。

他神秘地一笑,巧妙地顿住了语声。

吴凉眼睛瞬也不瞬地瞧着他,目光渐渐收起,随手舞了个刀花,“呛“的,将刀又插回陈豹腰间的鞘里缓缓道“既如此,你为何不光明正大地前来求见?“

秋无意微笑道“要做不寻常的事,就得走不寻常的路,在下若不能令吴兄多少对在下有个印象,在下说的话,吴兄会相信?“

吴凉淡淡笑道“以一百万两来买个印像这价钱是不是太高了?“

秋无意只是冷冷的应声道“此事若是成功,一百万两只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

吴凉白白的脸上突然泛了红光但口中还是轻描淡写的说道:“违法之事,本帮是从来不做的。“

秋无意笑道“在下虽穷,但总算也有了上千万的身家,违法冒险的事,在下也是万万不肯做的。“

吴凉突又一脚踢飞把椅子,厉声道,“此事既不违法,也不冒险,得利又是如此之厚,你为何不去寻别人,却来寻我?“

秋无意道“只因此事必须有吴兄出头,否则非但因难重重而且简直可说是无法做到。“

秋无意缓缓转过身,缓缓踱了两步,缓缓坐下。

吴凉好似还在斟酌事情的轻重,缓步踱来踱去。

秋无意道“此事若完成需有大当家陈坤出马,陈大当家出马必定马到成功是以吴兄务必要请陈大当家出来见,大当家听了在下的话,也是会认真思考一番的。“

吴凉语速放缓轻轻道“大当家已有三年不见客,你对我说也是一样。”秋无意也是缓缓道“此事在下必须直接和二位当家的说。“

吴凉霍然回首怒道:“你莫非是有心戏弄于我?“

秋无意哈哈放声大笑道:“以一百万万两银子来开玩笑的人,这世上只怕还没有吧?“

吴凉又凝目瞧了他半晌,终于沉声道:“你来的很不巧,大当家目前不在苏州城里。“

秋无意道“真的?“

吴凉冷冷道;“在下素来不惯说笑。“

秋无意症了许久,神色像是说不出地失望,仰天长叹道“可惜可惜,眼看要有一千万两到手,如今却成了一场空。“抱拳一揖垂头丧气地走了出去。

吴凉却一把拉佳了他,道“你是说一千万?“

秋无意苦笑道“在下是生意人,若无十倍的利益,怎肯先花一百万?“吴凉也是动容道:“你不能等大当家回来?“

秋无意叹道“这种事当然没有办法等,除非…。“

吴凉立刻追问道“除非怎样?“

秋无意道:“除非陈大当家留下有话,讲明是到何处去的,那么,你我立刻前去寻找,还来得及。”

吴凉也不能不为之动心,跺了跺脚道,大当家每次出门,本都有留话的,唯有此次…他接到风行帮主的一封密函,第二天清晨就动身了。

秋无意眼睛不觉亮了,道:密函在哪里?

吴凉却好像回忆起了什么,匆匆道“跟我走。“

秋无意道:“去到那里去?“

吴凉道:“慕容秋雁,你总该听过这名字“

秋无意道:“那封信莫非就在姑苏慕容的家里?“

吴凉道:“不错,大当家本是姑苏慕容的女婿,曾经将这封信装入个纸袋里交给慕容三叔保管,若能瞧见这封信,想必就可知道大当家的去处。“

秋无意道:“不错,能在苏州城开的起这么大得赌场确实需要很大得势力,慕容三叔是否肯将那封信取出来看呢?“

吴凉笑道:“一千万两,无论对谁说来,都已不能不心动,压在人身上,都可以压得死了。“

他们并没有走多远,便到了那宅院。

能在苏州河边建别墅得并不多。

姑苏慕容家得人不住慕容山庄得也并不多。

所以慕容三叔也是令人惊奇得一个人。

下午一场赌局,杀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流水不腐,到处散发着秋天的气息。

沿着流淌得河水,青青得石板路,走上那么一会,便是一座气息雅致得院落。

慕容三叔就住在这里。

门虚掩着,隐约透出来气死风灯的灯光。

吴凉含笑说道“大当家平时素来不喜与人打交道,慕容三叔也是性格孤僻,二人性格还是及其相投,所以慕容山庄的慕容秋雁特地在苏州河边为其三叔造了一座别院,大当家常常过来同饮同乐。“

吴凉径自走了进去,院里非常安静。

宽大的厅堂,明亮的灯光,不觉有一种凄凉神秘之感。

吴凉叹道:“慕容三叔的仆人看样子对老人也不甚尊敬。“

秋无意淡淡的笑道:“贵为慕容秋雁的三叔,难道连个老妈子都没有?平时吃饭难道都是下馆子么?”

吴凉也很奇怪说道:“平时有几个佣人,今天难道全收工了吗?。“

他们从大厅旁边走了过去,后院里更静,西边的厢房里,竞隐隐有刀光折射透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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