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点跟上…”崇定宫的侍卫首领小跑前进,他们大批人马都奔向宫门,料想万俟侯假传圣旨后必定迫切地想将钟淮植带出皇宫。
果不其然,有两个可疑之人匆匆忙忙地走向宫门,但是他们还是被宫门口的守卫拦截,赶来的侍卫首领毫不客气地咆哮:“拿下这些人。”
“是。”瞬间,守卫和崇定宫的侍卫将这两个可疑的人纷纷围住,中间二人不慌不忙,其中一人低着头躲在一侧,而另一个男人则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激怒了侍卫首领,他拔剑走过去看到大笑之人居然是万俟侯,不禁吓得一怔,忙惊呼:“侯爷?”
“高峰,没想到今时今日的你也学会了狐假虎威了。”万俟侯嗤笑一声。
侍卫首领将手中的剑收回剑鞘中,而后恭恭敬敬地拱手道:“高峰不知是侯爷,望侯爷降罪。”
万俟侯收敛了笑意,意有所指地说:“是吗?我还以为你带着这么一大批的人马就是为了堵截本侯,看来是本侯自作多情了。”
高峰抿了抿嘴,尴尬地说:“侯爷,大家各为其主,在下如若有冒犯的地方,希望侯爷见谅。”
“你说的没错,大家各为其主,很多事情难免有冲突。”万俟侯深吸一口气,走过去说道:“想当初在宫外刚认识你的时候倒也觉得你身上有几分侠气,没曾想到几年不见,你在皇宫内苑倒是过得风生水起,不但成为了崇定宫的侍卫首领,还得到东太后的赏识,可谓是飞黄腾达,仕途之路已经超乎本侯的预料了。”
“高某能有今日的成就也是多亏了侯爷的举荐。”高峰诚恳地说:“但是…使命在身,不能不得罪了。”
万俟侯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啐道:“你是要抓本侯呢?还是要干什么?”
高峰瞥了一眼万俟侯身后面鬼鬼祟祟的人,说道:“高某就算再如何飞黄腾达也不敢动侯爷,只是您身后这个人,怕是要跟我们走一趟面见东太后了。”
万俟侯瞄了一眼后面低着头的男子,似笑非笑地说:“哦,原来是对他感兴趣…哼哼,早说就是,我还以为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
“废物。”东太后气急败坏地怒骂,李庆德和高峰跪在地上把头埋得更深。李庆德瞪了一眼身边的高峰,没想到他追出去半天带回来的居然只是万俟侯身边一个小兵,难怪东太后气得七孔冒烟。
钟淮植进宫不久,见他真面目的人也不多,再加上万俟侯似有还无地遮遮掩掩,后面那男人又有意无意地躲藏,难免不会惹人怀疑;高峰空有一身武艺,却头脑简单,根本就不是万俟侯的对手,上当受骗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了。
“东太后,奴才已经将几个宫门全都严加看管,一只苍蝇都难逃我们法眼,所以…”李庆德支支吾吾地说:“您大可放心,这个钟淮植一定还在皇宫里。”
东太后凝神屏气地思索片刻,踱步说道:“哼,万俟侯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将钟淮植救出去的,你们不但要加派人手,还要看着皇上。”
“万俟侯假传圣旨的事情…难道太后就打算这么轻易地放过他?”李庆德试探地问。
“放过他?他是西太后的人,又拿着一点的兵权,哀家就算放过他,皇上也不会饶了他。”东太后冷厉地喝道:“你们都起来吧,该做什么照样做什么,其余的人跟着哀家。”
“太后这是要去哪里?”
“事情都发生了,哀家倒是去会会皇上,看看哀家的这个病皇帝如今好成什么样了。”东太后咧开嘴冷冷地笑了笑。
***
“呼呼——”阴风飕飕,吹拂女人的脸颊,刺骨的疼痛令她揪心;当捂着胸口蹲下时,突然耳边响起沉重地喘气声。
“谁?”
“如兮小主…”
“谁?”
“如兮小主…”
如兮缓慢地站起来,望向四周却看到模糊的人影正靠近自己,声音好似从他的方向传来,一声声的凄凉让如兮浑身一颤。
“小主…”
“是春桃吗?”如兮看不清楚,想迈一步走过去,岂料自己的身子根本就动不了,她像是被人刻意地钉在原地,只能伸手乱舞动,却不能移动脚步。
“小主…我死得好惨啊…”
“春桃,是不是你?”
“我死得好惨啊…”
“春桃…”如兮感觉影子就在跟前,可是他飘动着难以捉摸,于是如兮拼劲力气伸手乱抓…
“啊,皇上——”华瑞的尖叫盖过了如兮的呻吟。
听到更刺耳的叫声,如兮猛然惊醒,她睁开眼总算看到的不再是白色的影子,而是华丽的帷幔。南荣玄桀任由身边的宫女为自己的手背包扎,而他一门心思还落在如兮身上。
“你终于醒了,是不是做了噩梦,一直都睡得不安宁。”南荣玄桀用腾出的另一只手握紧了如兮的柔荑。
如兮迅速地爬起来,紧张地低着头说:“皇上万福。”
低头时她看到有人在给南荣玄桀包扎手背,于是忙问:“你怎么受伤了?”
“大师睡得可厉害了,手舞足蹈地,皇上想拉住大师,不料被大师抓伤…”华瑞嘟囔地说。
南荣玄桀严厉地斥道:“闭嘴。”
“皇上…”华瑞委屈地喊了一声。
如兮蹙眉歉意地说道:“皇上,我不是有意的…皇上,我刚才是不是很可怕?”
“朕没事。”南荣玄桀微微一笑,带过了如兮心中的阴霾,他轻抚如兮的额头,因为梦里的事情她出了不少汗,看来她很害怕。
如兮捂着嘴忍不住地落泪哽咽:“我好像看到春桃了…她好像说她很痛苦…”
“那是梦,是你日有所思才会夜有所想。”南荣玄桀安慰地说:“朕已经吩咐他们将春桃的尸体送回她的家乡,春桃家中还有弟弟妹妹,她的奶奶也还健在,所以朕赏赐了他们富贵,他们下半辈子都不会愁吃穿了。”
如兮吸了吸鼻子,说道:“以后我要去探望他们,可以吗?”
“你什么时候想去都可以,朕也会陪着你一起去。”
如兮破涕为笑地说:“皇上,你真好,我真的要谢谢你,我替春桃也谢谢你。”
“朕不是个好皇帝,可是朕希望能做到一个好男人。”
“谁敢说你不是好皇帝?我觉得你就是。”
“那好,只要如兮觉得朕是好皇帝,那朕就是,至少做如兮一人的好皇帝,此生足矣。”
“诶,那可不行,皇帝要有更高的目标,做我一个人的好皇帝那是不够的。”如兮哭笑不得地说:“再说了,是不是好皇帝也不是我说了算,是你的子民,是天下万民百姓说了算,所以,你要做的,是他们的好皇帝。”
南荣玄桀笑得很无奈,他心中的难言如兮似乎懂了点,碍于两宫太后,皇帝确实不好当。
“皇上…”华瑞壮着胆走上一步打断了他们聊天。
“有事吗?”
“东太后移驾清心殿,正等着皇上。”华瑞小心翼翼地道。
“东太后?”如兮怔住了,忧虑地瞅着南荣玄桀,只见皇上淡淡一笑,轻蔑地说:“好,找上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