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中都那边的兵士之中有什么传闻,您但说无妨。”颜子仁看到花闲眼中的期待,知道她是爱屋及乌,只要与中都有关系,她恨不得都要听上一听,只因为中都有小九。
“各位客官,既如此,老妇便说了。听闻从中都过来的客官有人说起,也不知道现如今是谁家的军队,流行男风。”
“男风?”花闲神经一跳。男风,岂不就是龙阳之好?
“哦?大娘可知是哪家的部队?”
“老妇也记不清了。老头子,你可记得么?”
“是颜家军。”茶馆老板凝神想了想,回了一句。
“啊?”花闲大眼圆睁,忽想起去岁慕容意跟她开过的玩笑。一股不安自心底升腾而起。
九哥,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听说颜家军向来治军甚严,怎会出这般丑事呢?”
“呵呵,算不得丑事啦!这事在中都各家军中都被传为美谈了呢!”
“哦?竟有此等怪事?我们好久不来中都,竟是不知男风芷好也能上得台面,还能被人津津乐道?”
“这个老朽也不是很清楚,从去岁到现在,在老朽这里吃过茶点的年轻小郎好些都是奔着颜家军去的。颜家军中兵士多俊美,已成为京城一佳话了。”
“阿爹,将士需要的是铁骨丹心,长那么俊有何用?”一直低着头猛吃茶点的颜彦忽然抬起头,接了一句,这话倒真是说到了点子上。
“谁说不是呢?”颜子仁喃喃自语。他心中也有些担忧,难不成叔父的治下真的出了问题?可是,近一年来,也未有负面消息传回晴县啊!
“各位客官,这颜家军奇就奇在,人不仅长的美,而且多武功高强。”店老板也来了兴致,索性放下手中活计,也拉着板凳坐在老板娘一旁,与颜子仁他们套谈阔论起来。
按捺下心下的不安和忧虑,花闲想,这古代没有便捷的通讯工具,大家都是口舌相传,传来传去,早失了本真。这般道听途谁与事情真相必是有很大出入的。如今,还未到中都,还未见到九哥,她就不会听信任何尚未得到印证的传言。
阳光渐渐西斜,马车再次上路,官道上拉下拉车的马儿和宽大马车长长的影子。车轮咕噜咕噜,走的不急不慢的。
颜彦与花闲还是同乘一辆马车。车两边的窗子打开,各伸出一颗小头颅。
“彦彦啊,你说刚才那婆婆说的咱颜家军中男风盛行,可是真的?”
“不知。不过,即便是真的,又如何?小婶子,你不是跟我说过,喜欢男人或者女人,都是人之本性,本无可厚非的吗?”
“耳听为虚。”花闲在心中再次强调,是的,耳听为虚。
“哦,可是小婶子,你不是说亲眼见过么?”
“你就不能当我是胡说?”
“哦,只是你说过的话太多了,到底哪一次算是胡说,还是全部都是胡说呢?”
“臭小子,你故意找茬,是么?”
“不是。小婶子,你说九叔长的那么好看,在军中会不会有将士看上九叔呢?”
砰!一颗茶糕点正中颜彦后脑勺,糕点四散飞落,惹来满车茶香。
“呵呵……”俩小人闹的正欢,车顶忽传来闷笑声。
花闲与颜彦停止了嬉闹,钻进车厢一阵嘀咕,之后,俩人再次玩闹起来。须臾,车窗两边又探出来两颗头颅,只是,满车茶香里,掺杂了一股浓浓的玫瑰花香。花香飘散,整个官道上余香萦绕。忽然花闲打开车门,飞起一脚揣向马屁股,马儿受了一惊,撒开蹄子狂奔起来。
“噗通!”
“哎哟!”
“吁!”
跟在花闲马车后的马儿忽然前蹄高昂,车夫紧急勒住马缰绳,才险险避开了躺倒在官道正中的人儿。
“吁!”
“咯咯……”伴着银铃般的笑声,花闲和颜彦跳下马车,飞身扑向身后的事发地点。
“哈哈哈……天神一号哥哥,我的养精蓄锐散滋味如何?今日我可是下了血本,现在还肉疼呢!”
万首身边的四大护卫之首,花闲口中的天神一号,自从第二次栽在花闲手中,而且是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颜面扫地事小,刮目看花闲事大。花闲自百岁能言,便是传说的开始。时至今日,天神一号才发觉传说并非全部都是空穴来风。花闲果非等闲,传言非虚。
马车上,天神一号瞪着对面端坐的俩小人,花闲和颜彦。
花闲和颜彦嬉皮笑脸,回瞪着一直瞪着他们的天神一号。
“一号大叔,俺小婶子的养精蓄锐散很珍贵的,您可要好好享受一番。现在有没有感觉通体舒泰,神清气爽,七经八络仿若获得了一次新生呢?”
“哼!”天神一号冷哼一声,心下却是叹服。俩小娃口中的养精蓄锐散确实神奇,亦毒亦药,有邪有正。面对不同的人,不同剂量,能够产生不同的效果。不慎中招,天神一号顿觉功力尽失,一身高强武艺竟在吸入此物片刻间悉数被封,这次的脸面丢的大了,却也让他深深反省昔日是否太过目中无人。兄弟四人跟随朗朝第一巨贾万首左右已近八年,这些年护得万首周全,未曾出过任何纰漏,可是,若之前或者之后遇到花闲这般古灵精怪的对手,那他们几兄弟还能这般顺风顺水,完成师傅当年交给他们的使命么?
这一声冷哼,似乎是在宣泄对花闲和颜彦的不满,可是细细想来,又何尝不是对自己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