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意!你还我的睡眠时间!”一声更大声的吼叫直直扑进室内,慕二一个怔愣,从神游中醒来,惊恐的睁大了眼睛,望着眼前一头乱发如鸡窝的花闲,嘴巴大张,大到能塞下一颗鸡蛋。
“闭嘴吧!”花闲鄙视的瞅了一眼慕二,一团什么东西飞过来,恰恰堵住了慕二犹自大张着的嘴巴。
慕二伸手将物什取出,拿在手中,一番研究。
啊!
“啊!九小姐,您太过分了!这是袜套!您竟然塞到属下的嘴里!呜呜,公子……”
“闭了!”
听到慕容意和花闲同时开口将他喝止,慕二满腹委屈无处宣泄,谁让人家都是主子呢!他委屈的摸了摸鼻头,瞪向花闲。主子真是的,把这个活祖宗宠到天上去了都。
“慕二,你不必委屈,这双袜套是刘知府的二千金路人乙亲手为意大公子缝制的,你可务必收好了,必要的时候亲自为意大公子穿上。”不理会慕二脸上的精彩表情,花闲转头,一手叉腰,一手指向依旧躺在软榻上悠然自在的慕容意,“慕容意,拜托你,事情办完就立马卷铺盖走人!自从你来到我们颜府小住,这些苍蝇蚊子蜜蜂蝴蝶的,全都跑我那里去了!靠,我又不是你的传达室,凭什么日日饶我清梦!”
“哈哈哈,闲儿,这样子你每日都能早早起来,去红颜如花阁跟教绣娘们花样,不是很好么?你现在财源滚滚,可是有我大大的功劳哦!”
“慕容意!你还我的睡眠时间来!”花闲脚下用了内力,影子般闪向软榻上的慕容意。
“呵呵,闲儿,你这是要将意哥哥砸成肉饼么!”言毕,慕容意已经托着花闲来到暖炉前。他将花闲轻轻放置在暖炉旁的摇椅上,随后蹲在一旁,看着她笑。
慕容意眼角眉梢的笑意似涨潮的海水,漫天遍野,席卷而来,将一旁的慕二冲的几个踉跄,慕二飞速逃离。他真怕九小姐没被淹死,他却不小心被腻死。
“蓝颜也祸水!”
“闲儿,你是在夸意哥哥吗?”
“你说是就是吧!”
“明明就是在夸我。”
“那我的亲亲祸水哥哥,妹子能够请求您别把水泼到我身上来呢!我现在日理万机的,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替你打点你的那些粉色小蝴蝶们哦!”
“闲儿,你看这样,我择日开个美人大会,在会上宣称今后她们送我的任何礼物,我都悉数转送给我最亲爱的妹子,花闲小姐。如何?”
“慕……容……意!”
早醒的鸟儿图腾着翅膀刷刷飞走了,尚自迷糊的鸟儿惊得一下子清醒过来,扑通一声,门口的慕二望向声源处,彻底晕菜。一只睡着的鸟儿被花闲一声怒吼惊吓而行,站在树枝上忘记了拍动翅膀,直接掉落在地。
“好妹子,打人不打脸的,你毁了哥哥的俊脸,你的脸上也是无光的……”
“我的姥姥哎!”慕二望着在地上挣扎的鸟儿,心下戚戚。鸟儿也不容易哈!几步走过去,弯腰,将鸟儿自地上捡起。有血,翅膀断了。
慕二摇摇头,一咬牙,向刚刚逃离的战场走去。
解铃还须系铃人,花闲的宝贝药膏,又有了用武之地。不舍得也要舍得。
这一日上午,天气晴好。
花闲穿了棉袄,披了小鹿皮披风,在院中晒太阳。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舒服!花闲满足的轻闭上眼脸,哼起小曲儿。
断了翅膀的那只鸟儿安静的窝在她的怀里,眯着眼睛打盹。
宋嫣然跨国小院的拱门,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自然和谐的画面。
这个十岁的小女娃子,安详的躺在软榻上,大眼微闭,脸庞上留下两排扇形的暗影,睫毛真长呵!口中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宋嫣然听了也不由莞尔。听到动静,鸟儿睁开了一只眼,随即又闭上,继续窝在花闲怀里,不挪窝。
花闲听到了脚步声,轻轻柔柔的,不用睁眼,也知道又是哪家的千金小姐。
花闲继续闭着眼睛,不再哼曲儿。
阳光横斜,花闲感觉到阳光似乎已经跨了一个格子,而院中的美人竟还没有说一句话。花闲索性也不予理会。爱谁谁。既是来找我,自然有事要麻烦我。可是来了又不开口,必是不知如何开口,那自是比较大的麻烦。这种事,她花闲还是不要乱揽,搞不好是要得罪人的。
宋嫣然只望着花闲,一动不动。花闲似乎忘记了她的存在,有一会儿花闲竟是真的睡着了,弱弱的呼噜声,让宋嫣然叹为观止。
这样子都能睡着?
她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孩子呢?
慕容意那般宝贝着她。
虽然,宋嫣然只在那日见到慕容意与花闲相处的瞬间,天性敏锐如她宋嫣然,却是已经确定,这种宝贝,刻骨入髓,情不自禁。她的心倏地寒凉了一片。
花闲,颜花闲。
她只是坐在这里,似乎一切与她无关,天下之大,天下混乱,天下争雄,谁主沉浮,一切皆是云烟,她,花闲,依然悠然自在,活在自己的桃花源里。
宋嫣然忽生了一种挫败感。她,要不战而败么?
“不!”宋嫣然双手攥紧,轻轻跺了剁脚,转身,离开了。
慕容意,那个风采卓然的翩翩佳公子,她宋嫣然清高卓绝了一十四载,只有他,慕容意,才配得上她。
花闲怀中的鸟儿睁开了两只小眼睛,望着宋嫣然的背影,扑腾了两下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