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翊,你耍我?”Jeffery出现在张小翊身后,他披着黑色的绅士风衣,脚上却穿着白色运动拖鞋,与往日不同,他的衣着格外不搭,快速穿好衣服,为的就是能尽快找到张小翊。
张小翊回头,愣在原地,Jeffery的反应速度真够快。
“上车!快点。”谭辛平拉好手刹,下车,迅速打开车门,把张小翊拉上副驾驶座。
“你是什么人?敢随便带走我的员工?”Jeffery按住谭辛平的车门。
“我是张小翊的男朋友,你说我有没有资格?”谭辛平掰开Jeffery的手臂,一把关上车门。
男朋友?谭辛平居然说他是我的男朋友?什么时候同意他以自己的男朋友自报名号了?坐在车上的张小翊内心怔了一下,这个人,时冷时热的,真是摸不透。
“没听说小翊有男朋友啊,你骗人的吧?”Jeffery质疑。
“这是她的私事。既然你不让我们走,那我就和你谈谈。”谭辛平抓住Jeffery的手臂,一边按下手机里的音频播发键。
在休息室里的对话在清冷的空气中尤为刺耳。
听到谭辛平手机里的声音,Jeffery大神色慌张:“你想做什么?”
“没什么,和你把话说明白。你一个堂堂店长,猥亵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孩子,我只是要报警。”谭辛平一字一顿地说。
“你信不信我摔了你的手机!”Jeffery恼羞成怒,他向前一倾,抓住谭辛平手中的手机。
Jeffery比谭辛平还要再高再壮一些,但谭辛平不是软柿子,他动作灵敏,反手一勾,把Jeffery按在车门上:“你敢!”
“你到底要怎样?”Jeffery被谭辛平死死地按在车门上,他被迫地问道。
“先向我女朋友道歉,然后给你两条路选。”谭辛平示意张小翊摇下车窗,对Jeffery吼道:“快说对不起!”
“对不起。”Jeffery对着张小翊说道,他已经被谭辛平治得服服贴贴。
“既然你已经认识到你的错误,那你就要为自己的错误负责。两条路由你选,第一条路,跟我去警局,根据《刑法》二百三十七条规定,猥亵及侮辱妇女的,处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或拘役,领牢饭去,第二条路,赔偿小翊的精神损失,换算成人民币,赔三万。”
“三万?”Jeffery叫起来:“这么多?你们要敲诈吗?”
“你不是店长吗?这个也就是你一两个月的工资吧?”
“我们农村来的人在大城市奋斗都不容易,每天吃穿住行都要花钱,我一个工资8000多剩不了多少的。”Jeffery装起可怜来。
“要不我们不要私了,把这事交给警察处理最公平了!”谭辛平加大力度,将Jeffery反转的手臂一阵按压:“反正你也不要脸了,再多点曝光率也不在乎,顺便也不要再当这个店长了。”
“痛,痛,痛。”Jeffery疼得哇哇叫:“好,好,那私了吧。要转三万给你,可我身上没有那么多现金。”
“微信、支付宝,手机转账啊!”谭辛平一边加紧按住他,一边一只手摸进Jeffery的口袋,掏出他的手机,一副Jeffery不转账就不走的态势。
在这样的阵势下,Jeffery不得已转了三万元给谭辛平。
猛地一下,谭辛平放开Jeffery:“张小翊明天就不去上班了,她的辞职事宜,你自己搞定。”
这次,又是谭辛平让自己辞了兼职,不过,遇到人渣主管的工作不做也好。
Jeffery看上去高大,其实一点都没有战斗力,在谭辛平面前,Jeffery毫无反抗之力,他只能愣愣地看着谭辛平上车,摇上车窗,带张小翊离开。
春节期间的城市的凌晨,室外气温很低,路上虽基本没有了行人,但灯火辉煌的热闹感一点不减,行道树上红火的一串串灯笼,映衬着七彩的霓虹灯,灯光照在张小翊被冻得苍白的脸庞上,才让她看上去有一点红润的色彩。
直到谭辛平把车上的暖气开到最大,车子开上了高架桥,张小翊才感觉到冻到冰凉的四肢和手脚趾有了知觉。
“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谭辛平问道。
“我没有地方可去。”张小翊悻悻地说:“要不然也不会住在餐厅的工作间了。”
“那今晚住哪?”
“我不知道。”
“要不要去我的公寓?”
“不要不要。”张小翊连连摇头。
“你不要多想,我妹妹也在。”看到张小翊的惊弓之鸟般的样子,谭辛平解释道,转尔,他又想起谭潇潇那爱吃醋的德行,作罢:“算了,我带你去别的地方。”
“去哪里?”
谭辛平没有回答张小翊的问话,他换了一个话题:“你把支付宝账号给我,我把钱转给你。”
“什么钱?”
“刚刚那个人渣给你的精神损失赔偿金啊。”
“谁要他的钱了?”
“你打工不就是为了赚生活费吗?现在这样,这些钱够你用两三个学期的了。”
“谭老师,你真是这样看我的吗?难道你觉得我就只是为了钱吗?”张小翊不满谭辛平对自己的认知,不过,她嘴上不承认,心里还是很认同钱的重要性。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想,现在的情况是,你需要用钱,这样处理问题对你比较有利。”
“是啊,我真的很需要钱。但是,我希望通过正常的渠道赚取,靠我的劳动力,靠我自己的能力赚到钱。刚才那样,总觉得像新闻里报道的仙人跳。”张小翊还在申辩,试图挽回一点自己的颜面。
“想太多,是他先欺负你的,没让他受什么罪,只破点财,还是便宜了他。”
“谭老师,谢谢你啊。”很久之后,张小翊才恢复了正常情绪,她向谭辛平致谢:“刚刚那样吓死我了,Jeffery那么高壮,如果……”
“怕我打不过他?”谭辛平打断张小翊的话:“不会的,我练过空手道,打几个人还是不成问题的。而且,你遇到危险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我,这么信任我,怎么好让你失望?”
“哦。”谭辛平怎么收起了毒舌,变得如此暖心?张小翊抿了下嘴巴,不再说话。
车子开下高架桥,向城乡结合部开去,路边的灯光越渐稀疏,绿色植物也逐渐不规整起来。
“带你去的是我们社会学系几个老师联系的公益组织,G区的农民工帮扶中心。中心是一个非盈利性质的第三部门,也就是我们通常说的NGO,中心的负责人做这个组织已经4年多,虽然不是很成熟的NGO,但是已经卓有成效,和当地政府签定了政府购买服务合同了。”
“你这是要把我当农民工,让他们收留我吗?”张小翊开玩笑地问谭辛平。
“那边缺人手,让你去帮忙的。”
“把我当免费劳动力吗?谭老师。”
“礼尚往来,我救了你,你也要给点回报的。”谭辛平笑笑,又严肃了起来:“做NGO也不是件简单的事情,它不盈利,就意味着它与企业要有不一样的发展路径,做NGO的不仅要有韧劲,还要靠着内心里的一份情怀。如果一个NGO能做好,完好地对政府机构不全面的社会功能进行补充,也是件利国利民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