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顾吟凝的喊声惊天动地，在不远处的程宛殃听到这里，一下子惊呆了，难道是许月照死了？这是她脑海出现的第一个念头。
当顾吟凝颤抖着双手终于抓起了那人的手腕时，她犹豫了片刻，真相就在眼前，她竟然害怕了，她害怕这是事实而她没法亲自面对。
冲天的火光下，许月照的寝宫灯火通明，一片白昼的景象，“本王来。”顾月清看见顾吟凝颤抖的手知道她是在害怕，所以干脆直接亲自上阵。
“爹……”顾吟凝轻轻喊了一句，声音如蚊子乱叫一样，小得只有她自己听得清楚。
“爹来，吟凝。”顾月清坚定的看了一眼顾吟凝，父女俩对视的目光中，久违了的亲情又开始蔓延。
顾吟凝松开了手，然后后退了一步站起来，眼睛直盯着顾月清手上的动作。
程宛殃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她不敢相信许月照是真的死了，可是景添的话又让她无法怀疑，所以直到顾月清来确认许月照的身份，她整个人都感觉像是被吊打起来一样。
顾月清咽了一口唾沫，说实话他的心里也是紧张的要命，其实只是多了这么一个步骤而已，景添跟在许月照身边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会认错呢，但这么做只是想让自己和顾吟凝彻底死心罢了。
顾月清发现自己的手也在颤抖，他努力忍住不让顾吟凝看出来，终于在冲天的火光中，许月照手腕处的胎记清晰可见，他一时不知该如何跟顾吟凝说了。
“堰王和公主还请节哀。”看到这一幕，景添率先跪了下来，然后在场的所有人，包括侍卫婢女们，也全都跪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头低着不敢抬起来看，程宛殃没站稳当，还差点摔倒了，幸好她身边的一个婢女一把扶住了她。
“宛妃请小心。”婢女的话一下子提醒了顾吟凝，她差点忘了，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就是程宛殃。
“你给我跪下。”顾吟凝大声呵斥着程宛殃，全然不顾她公主的身份，上前开始撕扯程宛殃的头发，衣衫。
“吟凝，你这是要做什么？”顾月清还没来得及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就看到顾吟凝像发了疯一样对着程宛殃拳打脚踢的，程宛殃身边的婢女赶紧上前护住，这一边是公主，一边是宛妃，两边她都得罪不起，就只好夹在她们中间，任其打骂。
“你们这是成何体统？都给本王住手。”顾月清见阻拦不成，便大声呵斥了一声。
可是顾吟凝早就已经红了眼，哪里还会听顾月清的话，想到娘亲被大火活活烧死，而且还面目全非的样子，她心中的怒火简直呼之而出，恨不能生剥活剐了程宛殃。
“快点把公主拦下，不要伤了宛妃。”顾月清冲着周围的婢女们喊道。
婢女们接到顾月清的吩咐，赶紧上前一齐用力把顾吟凝拽了回来，“公主还请息怒。”
顾吟凝即便力气再大，再怎么愤怒，可也是个自小娇生惯养的公主，千金之躯怎能敌了这些平日里粗活干惯了的婢女，所以很快她便被拉住了。
顾吟凝眼里含着泪水，眼前这个将她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的人，曾经她是多么用心对待过。
“吟凝，这又不是宛妃的错，你干嘛要迁怒于她？再说了你们不是很要好的朋友嘛。”顾月清见顾吟凝一副欲罢还休的样子，忍不住说道，没想到的是这反而更加刺激了顾吟凝，想到从前的事，她心中更是怒火越燃越烈了。
“爹，你大概还不知道吧，今晚起火的时候您珍爱的宛妃刚好从我娘亲的寝宫里出来，而且神色慌慌张张的，这说明了什么，相信不需要我多说了吧。”顾吟凝平复了下心情，尽量让自己的语调听上去平缓，然后使劲甩开了那些婢女们。
“什么？”顾月清听到之后也着实吃惊不小，他转身用疑惑的目光直盯着程宛殃，似乎想要听听她的解释。
“宛妃，给本王一个解释。”
“堰王这是不相信臣妾？”程宛殃反问道，她知道此刻任何的辩驳都是没用的，因为顾吟凝已经先入为主的给自己定了罪，而顾月清显然也没有过多的信任自己。
“宛妃，本王只是让你解释一下今晚为何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在这里，并没有完全不信任你的意思。”顾月清内心还是有一点想要维护她的，只是更多的还是怀疑。
“这难道还不是不相信我吗？无缘无故？是啊，我不该看见王妃寝宫一片漆黑然后好奇的进来，也不该看见起火了还留在这里，更不该因为被大火吓到而在见到吟凝公主的时候表现的慌慌张张，一切都是我的错，千错万错都是我的不是，可是我没有放火就是没有放火，我们襄北女子从来都是敢做敢当，这种背后捅人一刀的事不是我的作风。”程宛殃越说越觉得委屈，本来也是，嫁给顾月清也不是出于爱慕，现在还被冤枉，而且冤枉自己的还是自己的枕边人，她怎么可能不觉得委屈。
“你少在这里装出一副楚楚可怜又大义凛然的模样，惺惺作态的扮相并不适合宛妃你。”顾吟凝现在觉得就算是世界上最狠毒的话也不足以让她解恨，对于程宛殃，真是当初有多爱如今就有多恨，抢走自己的父亲还不算，竟然还狠心不顾多年情分害死了她的娘亲。
“吟凝，我真的没有。”程宛殃突然觉得世界上所有的语言都是那么的苍白，好像不管她怎么说，杀人犯这顶帽子她是戴定了。
“来人，先把宛妃带回去，在事情查明原因之前，任何人不得打扰宛妃。”顾月清没有再继续任由事态发展，吩咐完婢女之后有些无奈的冲程宛殃摇了摇头。
“别动我，我会自己走。”程宛殃心有不甘的说道，再怎么说人家是父女，亲情的本质就是一件藕断丝连的事情。
